“小江,这些日子班里就麻烦你了。”
“啊,”江甜果愣了下,然后果断应好,“你放心养着,学校里一切有我。”
刘老师脸色好了些,钱改凤看着她手边有针线笸箩,随口问:“你都去医院检查了,有没有说是男孩女孩?”
“这才俩月呢,哪能看得出来。不过我倒希望这胎是个女孩。”
说着,两个都有过生育经验的女人,眼珠子一转,看向了屋里唯一一个新媳妇。
说是新媳妇其实也不新了,毕竟都结婚半年多了,“小江,你这肚子一直也没动静,赶快坐近点!”
“啊……”江甜果被钱改凤从凳子上拉过来,往床上靠近了些,刘老师拉过她的手,虚虚的在肚子上摸着被子摸了摸。
“这是做啥?”
“这叫沾孕气!”钱改凤往边上坐了坐,她家里俩魔王已经受的够够的,可是不敢再沾了。反倒是小江……
两个成熟老司机一对眼,立刻秒懂。
江甜果也差不多懂了,就像过去她和生理期的小姐妹贴贴召唤大姨妈一样,只不过在这里召唤的是小宝宝。她脸色爆红的不行。
被刘老师拉着手,象征性的在肚子上转了两圈。
最后两个前辈放过了她,走的时候却给她拎上了一小兜红枣,让她补补身体,今年也抓紧怀一个。
江甜果:“……”
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了。
虽然她自己觉得没啥大事,林寒松却还是不放心,到了休息日,硬是拉着她去市里的医院检查。
江甜果睡到日上三杆,勉强吃了点饭,结果从坐上小汽车时就不舒服,要转上船的时候,当时还没等人家开船,就晕的不行,捂着嘴说要吐。
没办法两人只能先下了船,江甜果扶着路边的树,殃殃的大吐特吐起来,不过她早上就喝了杯豆浆吃了个鸡蛋,吐了半天就没东西吐了,不过还是难受的不行。
林寒松看她这副样子,坐不了车也坐不了船,又怕真有什么毛病担心的不行。
两相取舍,只能选择先回,去部队家属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病。
江甜果吐了一场,稍微好受一些了,坐上汽车的反应,虽然难受,但也还在能承受范围内。林寒松紧紧抓着她的手,江甜果被捏的有点疼了,微不可见的在她掌心挣扎了下。
男人立刻松开,轻轻的在掌心安抚着,江甜果却管不了外界的影响,她现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嗜睡呕吐,还有最近身体的一系列反应,不敢细想,一想就愈发觉得这就是怀孕了。
她开始回忆上次来大姨妈是什么时候,因为这些身体曾经严重的营养不良过,所以哪怕如今补回来一些,但时常也会有姨妈不规律的情况。
推迟或者是提早也都正常,再加上江甜果对这方面又有点大大咧咧,总是懒得记时间。
所以她现在心里一团乱麻,上个月上个月来了吗?好像是没有,那上上个月?
不对,现在该思考的是,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仔细想想,也只能是从首都回来的那次了,因为做的急,那时候屋里又没有套子了,所以最后弄在了外面。
原来这样也是会怀孕的吗……
那她上个月还感冒过,当时吃药了吗,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孩子。
还未得到的结果就像薛定鄂的猫,江甜果在心里翻来覆去的猜上千百次,始终惶惶,得不到答案。
驾驶员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林寒松小心翼翼的护着她进去。这时候的医院没有像后世一样科室分的详细,他们随便挂了个大夫的号,休息日人多,等了一小会儿才允许进去。
一见到医生,林寒松立刻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说着江甜果这些日子的病情。
“她最近总是犯困,精神还好,就是一睡能睡很久。”
“饭量也变大了,不过这算是好事吧。还有刚刚坐车坐船的时候,吐的很严重……”
“哦对了,她这两天脾气也古怪,”林寒松声音有点小,“老是和我吵架……”
“……”江甜果和女医生对视一眼,俩人都觉得挺无语的,“他非让我再套个毛衫。”
她指了指挎在臂弯的外套,女医生看了看衣服的厚度,“这不是病,是你的问题。”
“啊……我?”
“穿这么多容易出汗……”
林寒松:“……”
女医生看人进来时神情紧张,还以为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结果越听眉头越松快。
“月经多久没来了?除了呕吐身体不适外,还有没有别的症状?”
江甜果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手伸出来,我把下脉。”女医生又说。
她的指头搭上纤细的手腕,林寒松左看看右看看,这一刻连呼吸都轻了许多,生怕影响到医生诊断。
“是怀孕了。”片刻之后,医生给出了确信的答案,江甜果有些脱力的松了口气。
“怀孕?”林寒松眉头皱的死紧,仿佛这简短的两个字是什么科学难题。
女医生微微挑了下眉,“怀孕的意思就是她肚子里有了孩子,你要当爸爸了。”
“哦哦,好,谢谢医生。”林寒松镇定的道谢,镇定的有些过了头,和进门时唠唠叨叨的样子,有点判若两人。
女医生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你俩,真的是两口子吗?”
看着不像啊。
妈耶,江甜果几乎秒懂了她的眼神,整得她也挺尴尬的。林寒松咋这时候掉链子,为了不让女医生把他俩举报给纠察闹笑话。她赶紧随口应付两句,拉着人出了门诊室。
“你刚刚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江甜果看着他这副神思不署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怀孕的人总是心思敏感,她控制不住的东想西想。
林寒松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难道他心里并不期待这个孩子?
心里胡思乱想着,俩人不知不觉手拉着手从医院回到家。
林寒松好像才回过神,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自己则是单膝跪在地上,大手小心翼翼的,似乎是想摸摸肚子,但又不太敢。
“老婆,”他眼神定定的看向江甜果,“你打我一巴掌,我、我不敢信,这是真的……”
怎么人还结巴了?要不把他再送去医院看看?江甜果搓了搓手指,然后控制着力度,一巴掌扇了过去。
并不重,没在脸上留任何印子,但也不轻,反正还有点爽。
林寒松被大消息冲击的略显迟钝的大脑,因为这一巴掌清醒起来,一瞬间开始迅速运转。
抓着她的手,问:“打疼了没,不过瘾就再来一巴掌。”
“你……”江甜果看着他欲言又止,完了,这人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小癖好,被她这一巴掌给激发出来了吧?
她抽回了手。
林寒松站起来,嘴巴却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老婆你这会儿还难受不?我去打饭?还想不想吐,身子还疼不疼?还有没有哪不舒服,要不咱们再回去找大夫问问?”
“停,”江甜果怎么以前没发现这大兄弟话还有这么多的时候呢?你ooc了知不知道。
“我现在挺好的,除了有点想睡觉,别打扰,让我睡一会儿去。”
她站起身想进屋,谁想到被一只大手给拉住了。
江甜果:“?”
“需要我陪你不?”
“……”江甜果胸口起伏几下才没让自己说出那个滚。
她是怀宝宝,又不是自己变成宝宝,哪用得着这么对待搞得她起一身鸡皮疙瘩。
林寒松似乎也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小心翼翼的,宛如伺候老太君那样,把她护送到卧室。
江甜果忍着想打人的冲动,板板正正的躺在床上,倒想看看她啥时候走。
没想到困意来的更快,她没过一会儿就陷入了深度睡眠,自然是没能看到,刚刚激动的无比老实甚至有点傻气的男人,悄悄搓了搓手,暖热之后伸进了被子里。然后肉贴肉摸在她的小腹上。
才一个多月,自然是摸不出来什么,但林寒松就是想摸,一下一下,似乎在用这种方式,用力感知里面那个小生命的存在。
江甜果醒的时候,没意识到已经到了下午,室内不太亮堂,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个激灵醒了。
要不是还仅存了几分熟悉感,她都要怀疑,林寒松趁她睡着时,把她抱进了别人家。
虽然也没这个可能就是了。
她简单看了几眼,发现桌子上堆了些营养品,什么麦乳精、奶粉,好些个罐子也不知道是从哪搞来的这么多票。
还有别的地方,放的有崭新的布,和大了好几码的女士服装。
等他出了卧室,发现林寒松和林寒松正在说话,只不过是压着声音小声的说,看见她出来才提高了音量。
“睡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林寒松先问。
江甜果捂着肚子点了点头,林寒松立马去厨房端了饭菜出来,一直热着,拿出来就能吃。
钱改凤笑盈盈的看着小两口。
“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没啥,就是小林问我怀孕了该咋照顾你。你说这给我也问住了。”
说实话,钱改凤虽然生了两胎,但要说起怀孕时咋照顾人,她是真的没有经验,因为没被人照顾过,哪怕娘家就在边上。
现在说起来,也就只能车轱辘似的说一些孕期反应,比如说头三个月可能会呕吐,等到时候肚子大了还会身体水肿,腿抽筋……
又说了要给孩子准备些尿布毯子小衣服啥的。
林寒松认真听着,甚至手边还摆了个小本子,觉得重要的就记下来。谈到孕期反应,甚至还会追问,仔仔细细的问得十分详细。
给钱改凤这个老司机问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江甜果坐在另一边也在听着,林寒松看她筷子动的不太频繁,停下了话题,“是不是我们说话影响你了?”
“没有?”江甜果夹起一小口饭,“就是单纯的不好吃。”
“我不想吃了。”
“怪我图省事了,你想吃什么?我去买。”林寒松眼神里是真情实意的懊恼,还有担忧。刚刚也没吃几口吧,一整天就吃这点东西哪行。
“都不想吃。”江甜果被人惯着有了点小脾气,当然更主要的是,她有点吃腻食堂的菜色了。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还不如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