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怎么了,两个人就不过年了?”蒋随反问。
乔满:“那你之前怎么不买,非要等这个时候去。”
临近年关,超市里人更多了,她不想跟人挤来挤去。
蒋随却有他的道理:“因为人家都是阖家出动,我一个人去会显得孤苦伶仃。”
……歪理邪说。
乔满刚开始放假,现在只想休息,正要再次拒绝他,就对上了他可怜兮兮的眼睛。
她:“……就这么想去?”
“嗯!”蒋随用力点头。
从他们三岁做邻居开始,蒋乔两家就一直在一起过年。
后来他和乔满结婚,搬到了离家走路十分钟的婚房,两家仍然是一起过年。
像这样的大节日,他是没有话语权的。
买什么年货、年夜饭做什么菜色,都是两家长辈一起决定,最多是在他的要求下加个菜。
今年是他和乔满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一起过年,也可以料想等回到现实世界,每个春节仍然要一大家子一起过。
所以这一次除夕,是史无前例、后无来者的一次除夕,虽然在这样的节日会有点想家,但他更多的还是期待。
“我今年亲自掌厨,你想吃什么都可以。”蒋随准备大干一场。
乔满不懂他为什么兴致这么好,闻言随口道:“那我要吃虾。”
她妈迷信‘新年吃虾,来年全抓瞎’之类的谐音梗,所以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在除夕的餐桌上见过虾。
“好,做一个虾仁蛋羹,再炒一个蛋黄炒虾。”蒋随答应。
乔满眼眸一动:“我不要吃饺子,什么馅的都不吃。”
“可以!”蒋随爽快答应。
乔满:“蒸菜扣碗都不要。”
“行。”
乔满:“鱼也不要。”
蒋随笑了:“你是对我们以前的除夕餐桌有多不满?”
乔满耸耸肩:“也不是不满,就是每年都吃那些东西,有点腻味。”
“那我们今年就换换样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蒋随承诺。
乔满看着他含笑的眼睛,对这个新年总算有点兴趣了。
四五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大年三十当天的凌晨,跑到国外疯玩的白星雨总算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孤儿朋友。
半夜两点,她给乔满打了视频电话。
乔满平时睡觉前,都会把手机开飞行模式,偏偏这一天忘记开了。
放在枕头下的手机持续震动,她不胜其烦,皱着眉滚到了蒋随怀里。
蒋随下意识抱住,直到她把脸埋进他的胸口,他才勉强恢复一点神志。
拿出手机,看到是小白的来电,他直接选择挂断。
三分钟后,白星雨又打了过来。
蒋随乱摸两下,摸到手机后点击接通。
“干嘛?”他蹙眉问。
白星雨:“我想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蒋随?”
她惊讶的声音伴随着海浪声一起从手机里传出来。
蒋随清醒了。
乔满也醒了。
白星雨那边是白天,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屏幕里充足的光照映亮蒋随的脸,又通过信号传送到白星雨的眼睛里。
避无可避。
乔满默默往下缩,缩进了前置摄像头拍不到的被子里,脸颊紧紧贴着蒋随的腹肌。
“怎么是你?”白星雨不确定地看一眼手机,确定自己没有打错电话,“你为什么拿着乔满的手机?”
众所周知,小白脑子不好。
所以只要稍加糊弄,就可以把人骗过去。
蒋随可以这样做,但莫名想起那天聚餐,顾寒天说小白一无所知很可怜的事。
糊弄的话语到了嘴边,又被他咽回去。
他停顿三秒后,不动声色地引导:“是啊,为什么呢?”
话音刚落,躲在被子里的乔满就咬了一口他的腹肌。
他疼得嘶了一声,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抓人。
白星雨还在无语:“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不该是你解释吗?”
“你自己想。”乔满已经开始咬他的手指了,蒋随眼底泛起笑意。
白星雨还真就想了起来。
想了半天,她恍然:“我知道了,你们拿错手机了!”
顾寒天送了乔满两部手机的事,她也是知道的,之后还看到蒋随拿着其中一部。
那两部手机可是一模一样的型号,他们会拿错也正常。
蒋随没想到她会得出这样的结论,顿时哭笑不得。
“乔满呢?你快把手机还给她,我有话跟她说。”白星雨催促。
被子里的乔满怕蒋随胡扯,顿时不敢动了。
蒋随轻轻抚着她的脸,心不在焉道:“她已经睡了,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忙转告。”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她要不要来找我,跟我一起过年。”白星雨总算说出了这次视频的目的。
乔满戳了戳蒋随。
蒋随笑了笑:“她不去。”
“……你都没问。”白星雨冲他翻了个白眼。
蒋随:“不用问也知道她不去。”
“为什么?”
蒋随:“因为她要跟我一起过年。”
“她跟你一起?”白星雨愣了,“为什么?”
蒋随含笑和屏幕里的她对视:“对啊,为什么呢?”
乔满警告地掐了他一下。
白星雨再次沉思,然后得出结论:“她没地方去呗,刚好你也不回家,你们就一起过了。”
蒋随静默片刻,问:“你喜不喜欢吃核桃,我买一百斤送你。”
“我最讨厌核桃!”
白星雨怕他下一步就是跟自己要地址寄核桃,说了句新年快乐就赶紧把视频挂断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
蒋随掀开被子,把乔满挖出来。
房间里地暖很热,乔满又在被子里闷这么久,此刻脸颊泛红,头发像海藻一样铺在身上。
蒋随本来想说点什么的,和她对视几秒后,觉得说点什么不如做点什么。
乔满捕捉到他眼底的信号,立刻警告:“喂……”
蒋随不听,蒋随只想跟她接吻做事。
很热的房间,很热的吻,乔满很快出了一层薄汗。
吻到一半时,蒋随摸了摸她汗湿的鬓角,起身把被子甩到地上,又去抽屉里拿了个小方块,殷勤地递到她嘴边。
“老婆,撕开。”他笑着说。
声音是哑的,肌肉线条也紧绷,从里到外都散发一种蓄势待发的气息,却偏偏还有耐心跟她玩这些。
乔满抬眸扫了他一眼,张嘴咬住方块一角。
蒋随顺着她的力道撕开,油润润的东西取出来后,还不忘奖励地亲亲她:“老婆好棒。”
“你快点,别耽误我睡觉。”乔满不耐烦道。
他叫了她两声老婆,但她一次也没反驳。
蒋随见好就收,没让她帮自己戴。
第二天果然起晚了。
晌午十一点,两个人还在急急忙忙地贴对联贴窗花,午饭只简单吃了个蛋炒饭。
虽然身心愉悦,但简陋的午餐还是让蒋随痛定思痛,下午两点就开始准备晚上的年夜饭。
乔满坐在沙发前,帮他拼没拼完的乐高,一扭头就能看到,厨房里他哼着歌快乐的身影。
她其实不太懂,蒋随为什么对厨房有这么大的热情,但不妨碍她觉得他很厉害。
那些长得都差不多的蔬菜,各种部位的肉类,都会在他的手中变成一盘盘漂亮的美食。
看得出来,过去那些年的除夕,四位爸妈限制了他的发挥。
他今天终于可以做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