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试订婚礼服就不能不去了。
她和三姐一起坐车去的,三姐在车上一直在说她喜欢一条鱼尾裙的款式,显得她很优雅,还问她:“你要选择什么款式?”
苏文娴心不在焉地:“没想好,到时候看看吧。”
三姐道:“阿娴这么靓,你穿什么都好看,不像我,只有那条鱼尾裙的款式最合适……”
这话是暗示苏文娴不要抢她的裙子吗?
苏文娴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放心吧,你喜欢的我不会动的。”
恐怕三姐话里的意思还不止是裙子,她又说:“不管是裙子还是男人我都没兴趣抢别人的。”
三姐笑了笑,说:“阿娴果然是很聪明,难怪爷爷总夸你。”
她又挑明了道:“我不是阿夏那样的蠢人,我知道我要什么,以后我们姐妹俩一起嫁进陆家,不仅是姐妹还是妯娌,要互相帮扶。”
苏文娴以前跟大房这位三姐接触不多,但看来三姐应该是很好相处,“当然,要好好帮扶。”
很快就到了洋服店,俩人各自试穿了挑选好的礼服之后,两个准新郎一前一后也来了。
他俩也在裁缝的推荐之下各自挑选了喜欢的款式试穿。
两对未来的新人各自穿上了订婚礼服站在镜子前观察着,忽然三姐低头看见陆沛霖的鞋带开了,她对他说:“别动,你的鞋带没系好。”
说着,她就蹲下身子帮陆沛霖系鞋带。
同样穿上新定制的手工皮鞋的四少陆沛雲看向了贤惠的大嫂,冲苏文娴撇了撇嘴,“你看看大嫂,多贤惠啊,还给大哥系鞋带呢。”
这话就是让苏文娴也帮他系鞋带。
苏文娴在镜子前调整自己的塔夫绸礼服,虽然嫁人是假的,但是裙子是好看的,她是美丽的,也算是一件乐乐呵呵的事。
头都没回,直接对陆沛雲道:“你没手啊?自己系,没看到我穿着裙子蹲下费劲吗?”
三姐愿意给系鞋带那是三姐的事,苏文娴和陆沛雲是假结婚,陆沛雲又不是不知道,当着外人的面装什么啊?
不过陆沛雲毕竟是在女人中打滚惯了的人物,被苏文娴拒绝了也不生气,还笑嘻嘻的凑过来,“好好好,该是我来帮阿娴穿上漂亮的鞋子才对。”
说着他拿起裁缝为苏文娴准备的高跟鞋,单膝跪在地上,“来,我帮阿娴穿上鞋子。”
苏文娴哪里好意思让陆沛雲帮他穿鞋,“别,我还是自己来吧。”
但是陆沛雲已经跪在那里帮她拖鞋,当着外人的面她又不好意思太强硬,到底还是让陆沛雲握着她的脚穿上了高跟鞋。
他竟然还夸赞:“阿娴的脚真可爱,脚指头粉粉嫩嫩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苏文娴忍不住敲他的头,“闭嘴!”
三姐笑呵呵地对自己的未婚夫陆沛霖道:“四弟和阿娴真是恩爱啊。”
陆沛霖的脸上看不出神色,只是应了一声:“是啊。”
试完礼服,他们两对就分开了,苏文娴立刻对四少陆沛雲道:“其实你刚才不必那样,我们是假的。”
四少却一副理所当然地道:“当着外面的人总得装一装吧?否则会被大哥看出破绽的。”
“那也不必这么亲密,我不喜欢。”她干脆直说。
“好的,我以后会注意的。”
四少却想着反正她已经同意嫁给他了,他有三年的时间去水滴石穿,他不信阿娴会对他一直不动心。
订婚典礼的日子很快到了。
那天来了很多宾客,二姐何莹夏也和她现在的丈夫史蒂芬大使盛装出席了他们的典礼。
二姐看着苏文娴和三姐豪华且盛大的典礼,连玫瑰都是法兰西空运来的,比她当初跟蒋希慎订婚时更加奢华,心里不由的泛酸。
因为她和史蒂芬的婚礼并不算光彩,所以典礼很简单,何家只来了一切亲眷,完全不能跟这场典礼相比。
不过看到主动来向她打招呼的陆家人,她又觉得就算婚礼冷清一点也没有什么,她如今可是大使夫人呢,地位更高!
还是她赢了。
苏文娴却在宾客里寻找那个熟悉的人影,他果然没有出现。
她跟在何添占身边对宾客迎来送往,笑得脸都僵了,脚下踩着高跟鞋更是累得小腿都酸了。
借着尿遁偷偷休息了一会儿,踢掉高跟鞋她坐在长登上松弛一下酸胀的脚。
忽然有人走了过来,她赶紧穿上鞋要离开,却听见有人说:“你就那么喜欢阿雲?”
说话的是抽着烟的陆家大少爷陆沛霖。
“大哥。”如今她的身份是四少夫人,该叫他大哥而不是大姐夫了。
“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他说。
苏文娴道:“很明显,你想要的我没有,我不会蹲在你的脚边为你系鞋带,不会整天只围着男人和孩子转,我不会甘心被关在家里供你观赏。”
三姐蹲下身给他系鞋带,他安之若素,很习惯这样的伺候。
“而阿雲就不会这样,那天你也看到了。”
“所以我选择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大哥,以后这种事态的话请你不要再问,记住你的身份。”
踩着高跟鞋,她提着裙摆离开了。
订婚典礼结束之后,苏文娴就研究想买个新房子搬出去。
但是还没挑好房子,她爹何宽福倒是给了她一个惊喜。
他送了她一间塑胶厂。
“当做是你订婚的礼物好了。”
他说:“趁着你还没正式嫁出去让你试一试,若是失败了,我还能给你兜底。若是成了,那就是你的嫁妆。”
苏文娴觉得,她好像有些喜欢这个爹了。
经过了几次摩擦,这辈子的爹还是惦记着她的。
于是她有了一间塑胶厂。
何添占知道这件事后,比苏文娴这个当事人都紧张。
第84章
爹为什么要送给阿娴一间塑胶厂?
明明家里不让女仔出来做生意的, 为什么对阿娴这么特别?
何添占不太高兴。
本来他与苏文娴的身份就很敏感,如今他俩同样都有一间塑胶厂,爹是什么意思?
让他俩竞争吗?
他忍不住去质问何宽福, 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阿娴就是随口说一说而已啦, 女孩子哪能吃这种苦啊?”
“要不你把那间塑胶厂也给我, 我把两家合并了吧?”
何宽福道:“我已经跟阿娴说好了, 当做是我送她的嫁妆。”
“能不能搞起来就看她自己了。”
又对何添占道:“她的塑胶厂规模与你的差不多, 设备也都是米国淘汰的旧设备。”
也就是说, 他们起点是差不多的。
何宽福的话甚至很明白,“将来能发展成什么程度, 就看你俩各自的本事了。”
他拍了拍何添占的肩膀, “阿娴可是个女仔啊。”
这话的意思也太明显了,明显就是看同样规模的塑胶厂看谁能将厂子发展得更好。
“爹!”何添占不愿意。
他是个男人,干什么要跟女人比啊?
可是又没有办法, 毕竟他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把心里话直接跟他爹明说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了从前的身份, 自然就没有资格。
他只能看着何宽福离开, 什么都阻拦不了。
从那天起, 何添占就每天都去塑胶厂做事,他爹已经教过他了, 这种小工厂里老板要跟工人一起做事的,他要完全学明白如何做那些塑胶桶,甚至自己还得上手去做。
他一定不会输给阿娴的!
就算她写小说很有名气,但是论做生意, 她能懂什么?
可是心里又忍不住发酸,爹替他还两万元的货款就要数落他,可是阿娴说想要塑胶厂却会直接送一间给她, 这差距也太大了。
果然不是亲生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他知道自己不该抱怨,爹这样做是无可厚非的,换做是他的话也许都不会让他继续姓何,如今他还能顶着何家少爷的名头,应该心存感激。
可是,他就是心里不舒服。
以前爹对他那么好,现在连跟他多说话都透着不耐烦。
但他又无可奈何。
明明他变得比以前跟更努力了,可是却得不到爹的夸奖。
似乎有一只大手在将他与何家、与他爹拉扯得越来越远……
抹了一把眼睛,何添占继续到工厂里跟工人一起做事,昨天在车间切割钢定型好的塑料桶时,手太慢了,他还没有将桶上多余的塑料割下来,塑胶就已经冷却了,还不小心划了手。
今天他还得跟工人一起到街上去推销塑胶桶,得振作起来才行!
何添占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忽然想到,如果程姨太看到现在的他大概也会欣慰吧,毕竟以前她总是耳提面命地让他上进努力,结果他不听,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可是程姨太如今也不会搭理他了吧?毕竟阿娴才是她的亲生女儿,以前没找到还可以把他当亲生的,如今阿娴出现,事实也真相大白了,程姨太哪里还会在乎他?
也不知道她在乡下过得怎么样?
他是不是应该给她送点钱呢?
算了,他自己还泥菩萨过江呢,哪有多余的钱给她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