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真儿面前,何曾控制得了自己?我明日要走,若一时情难自抑,索取无度,一夜之间让真儿身子亏空,先前的努力便都付诸东流……”
寻真:“……哼!”
谢漼:“待我回来那日,自会践行。那时……真儿便是求我停,我也定不放过。”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因明日就要出发,谢漼还有很多事要安排,白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直至夜深,才踏入寻真的院子。
两人相拥而卧,尽管白天谢漼已说得很多了,但此刻,抱着真儿,离情别绪如蔓草疯长。
天一亮,他便得走了。
谢漼絮絮叨叨,又说了许多话。
寻真环着他,想起他从陇州回来,肉眼可见沧桑了许多,都不精致了。
这次是去治洪,想必更加辛苦。
寻真问:“你到了那边是不是都没好日子过了?”
“会不会很辛苦?”
谢漼颇为感慨:“真儿可算知道心疼夫君了。”
寻真:“不过,你身边围着一大堆人……应该也辛苦不到哪里去。”
谢漼恨恨:“真儿定是要与我犟着,可对?”
寻真想想是最后一晚了,就稍微哄两句吧。
于是,她脸上绽开笑容,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谢漼的脸。
“辛苦我家夫君了呢。”
然后手往上,学他平时爱做的动作,摸了摸他的头。
“夫君加油。”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谢漼脑中浮现这一句,只觉心像是被猫挠了似的,又痒,又麻。
心动神摇,不能自已。
谢漼狠狠堵住了她的唇。
接完吻,寻真气喘吁吁,嘴唇水润而嫣红,问他:“你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谢漼:“卯时二刻。”
寻真:“……这么早?”
谢漼想了想:“明日我可要吵醒真儿了,定是要向真儿讨了一吻再走。”
寻真心中有了一个计划。
可这里又没闹钟,寻真睡眠质量向来不错,要是等到谢漼叫她就来不及了,寻真强撑着不睡,好不容易熬到外面天色微微泛白。
寻真小心翼翼拉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轻手轻脚地从他怀中爬出来。
谢漼应该正在深度睡眠中,眉目舒展着,长长的睫毛垂着,看上去睡得很香。
平常都是他先醒。
还是第一次看见谢漼的睡颜。
寻真本要下床去做事,一时被他的睡颜吸引。
真是睡美人呢。
亲一下会醒来吗?
寻真小心地低下头,亲了亲谢漼的唇瓣,蜻蜓点水。
谢漼并未醒来。
寻真欣赏好一会儿,才从他脚边绕了出去。
寻真撩开窗帘,往外看去,看天色,估摸着凌晨三点多的样子。
她走到衣柜前,挑来选去,最终还是选了谢漼亲手设计的那套曲裾。她一个人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穿戴整齐。
然后,她坐在妆台前,鼓捣着那些化妆品。
研究许久,回想谢漼上次帮她化妆的流程,生疏地开始动手。
寻真不经意间往旁边一瞥。
谢漼不知何时醒了,正侧着身子,单手撑着下巴,凝目看她。
寻真拿着螺子黛,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淡淡红,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谢漼眼中含笑:“真儿以为呢?”
寻真:总之不能是她偷亲他的时候醒!
谢漼没有回答,只柔声问:“我为真儿妆点可好?”
寻真看着镜子里自己画得歪歪扭扭、两边都不对称的眉毛:“嗯……你来吧,我不太会……”
谢漼就很快,三两下化完,虽然那妆容风格还是老样子。
但还是很厉害。
谢漼立在她身后,捧起了她的发,寻真察觉到他的意图后,转头,满脸惊讶:“你还会梳髻?”
谢漼:“这有何难?纵未梳过,想那形状,便知该如何下手了。”
谢漼给她梳了堕马髻,最后从匣子里挑出一只簪子,插上。
是他送的流霞簪。
打扮完了。
外面的天渐渐大亮。
寻真站起来,离别的愁绪一下子涌上心头,寻真的眼眶有些湿了,不想让谢漼看到她这样子,寻真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一声不吭。
谢漼似是感受到她的情绪,大掌缓缓地抚着她的背,同样沉默不语。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寻真努力抑制,再度仰起头时,脸上已挂上了笑容。
“对了,我已经给你做好生辰礼了,只可惜等不到你生辰那天了。”
“就提前送给你。”
寻真转身取来匣子,见
谢漼身着亵衣,便道:“你今天穿什么衣服,我帮你穿吧?”
或许是因为离别在即,谢漼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温柔,几乎能滴出水来:“真儿为我决定可好?”
寻真走到衣柜前,翻找起来,最后挑出一件紫袍:“你穿紫色挺好看的,不过……”寻真低头看了看布料,一摸,“会不会太华丽了?你是去救灾,让旁人看到了,是不是不好?”
谢漼:“无妨。”
寻真帮他穿上,穿戴整齐后,寻真从匣子里拿起那块改造过的葫芦玉佩,系在他腰间,拍了拍。
谢漼低头看去,自是一眼认出,这是同心结。
寻真的脸微红,这同心结打得有些简陋,是她让月兰教自己编的。
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改进了。
“我打得不太好看……”
谢漼:“怎会?真儿这般别出心裁,竟将这玉佩改得如此好看。”
寻真嘴角上扬,小拳拳锤他一下。
谢漼也笑,再度将她拥入怀中。
他的呼吸声在她耳畔逐渐加重。
须臾,寻真似是下定了决心,忽然道:“谢漼,等你回来,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闻言,谢漼将她放开了:“哦?真儿竟还有事瞒我?”
寻真:“嗯……等你回来后跟你说。”
谢漼:“好。”
谢漼看了眼外面:“真儿,我该走了。”
寻真:“嗯。”
寻真送他到门口,谢漼倾身,亲了亲她的唇,深邃的双眸凝视着她:“此去一别,不知归期何许,我心必常念真儿。”
“唯愿真儿在家中,千万保重自己。”
寻真:“知道了。”
寻真目送着他离去,谢漼走了几步后又回头。
寻真给了他一个飞吻。
谢漼转身继续走去,直至走到院门,身影即将消失不见时,他却又大步折返,来到寻真面前,胸膛微微起伏,将她环住,低头问道:“方才那是何意?”
寻真仰头看着他,又给他演示了一遍。
嘟起唇,指腹轻触,发出轻轻一声“啵”,然后,手掌向前一挥。
“飞吻。”
谢漼深深望她,低头吻下,唇齿交缠。
谢漼出发前,谢璋从谢二爷院子里跑了出来,小小的身躯被衣裳裹得圆滚滚的,立在大门口,瘪着嘴,仰着小脑袋,眼巴巴地望着谢漼。
谢漼将谢璋抱了起来,发现小家伙眼底闪着泪光。
“恒哥儿是偷跑出来了?”
谢璋的小手紧紧环着谢漼的脖子:“爹,我……”
谢漼:“恒哥儿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