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于清浅唤住她,“走。”
“娘子,圣上不是赐了您郡主府,咱们去郡主府住,不受这气。”
“不必。”
【我倒要看看,童三兰到底怎么回事?】
或者说,她究竟是谁?
于清浅微笑颔首,身上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息。她早已不是当初胆小怕事、生怕出头的穿越女。
“我取个东西,去去就回。”
她来到里间,将金丝汇于指尖。
走出院子后,她举起一本书,歉意一笑:“忘了这则孤本了。”
于清浅领着徒弟和珠玉前往浅水院。
身后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丫鬟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满院灰尘。
……
以前的院子“年久失修”,需要重新修建,导致童三兰没有住处,只好暂时搬到于夫人的主院。
于府如何鸡飞狗跳,于清浅一概不知。
浅水院地处偏僻,正好躲得清净。
她一边暗暗观察童三兰的一举一动,一边教小徒弟练功。
就在回京那天,脑海里多了一本《巨霸刀谱》。
名字起得牛气哄哄,她满怀期待地找人铸了一把刀,拿起来一练,结果……
院子里,于清浅运用刀谱规定的经脉路线运行金丝,一时间刀光剑影,疾步如飞。
每一招都蕴含深深的刀意,每一刀都如有魂灵,霸气冲天,直指人要害。
院内落叶纷飞,无风而动。
珠玉和徒弟看呆了。
“师父好厉害。”
于清浅将整套刀谱使完,最后,一刀劈向面前并不存在的敌人。
半响没动。
【怎么金丝才用了不到千分之一?】
之前的功法都威力巨大,一招《残金剑卷》便用去她大半金丝,有劈山之力。不管是轻功还是水底呼吸的功法,虽然用金丝不多,也是持续性消耗。
这个刀谱打完所有招式怎么才消耗这点,周围风景也无甚变化。
她得出结论,这套刀谱耗金丝少,针对个人与个人的近身对战,更符合她对电视剧里武林的想象。
【小徒弟没啥内力,拿来初学刚好。】
说做就做,于清浅故作深沉,负刀而立。
“徒儿,你跟着为师这么些天,之前一直扎马步负重跑,是时候把我师叔祖临死前传下来的刀谱教给你了。”
杜雅池泪珠闪烁,目光坚定:“您传下如此重要的刀谱,徒儿必定勤学苦练,不负师父教导。”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是时候把我看过的武侠小说在你身上尝试了。】
不知为何,被师父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杜雅池心里毛毛的。
为了躲清净,院子里只有他们三人。
接下来几天,闲着无聊,于清浅索性让珠玉跟随徒弟一起练。
珠玉没几天就倒下了。徒弟果然有天赋,虽未能成功使出《巨霸刀谱》第一式,却将招式练得栩栩如生。
探查了他体内白丝,如果不是心细都发现不了变化。
【比之前多了一缕,看来日日练,总有一天能使出第一招的威力。】
这天,杜雅池和珠玉正双手提水,在矮桩上扎着马步,暴晒于太阳底下。
三米外的阴凉处,于清浅悠闲地斜在躺椅上,不时吃一颗太子送来的贡品葡萄。
珠玉双腿发抖,泪如雨下:“娘子,奴婢真的不行了,奴婢没杜郎君的定力,不如还是伺候您吧。”
于清浅站起来,义正言辞:“半刻钟都坚持不了,当我丫鬟,身体怎么能这么弱。”
现在她的师父瘾十分旺盛,板起脸来犹如前世教导主任附体:“再练半刻钟。”
珠玉吓得不敢再说话,摇摇欲坠的身子似乎快要摔倒。
于清浅走到杜雅池面前,态度十分温和,将老师对差生和优生的区别待遇学得淋漓尽致。
“怎样,能坚持吗?”
少年目光晶亮,额头已经布满汗水,依然斗志昂扬:“师父!徒儿能再蹲两个时辰。”
这话叫珠玉眼前一黑。
于清浅伸出手,他服帖地低下脑袋,在她手心蹭了蹭。
【就是这种养崽的感觉!过瘾。】
教导之余,她看起童三兰的一举一动。
于清浅继续躺在阴凉处的软榻上,没注意到徒弟和珠玉的目光都往这边凑,甚至忘了提水扎马步的疲累。
电视正播放到主院。
病床上。
于爹转醒数日,每每想起错失的护国公之位,总是郁郁寡欢、捶胸顿足。
童三兰天天为他送鸡汤。
于清浅发现了,这个童三兰特别喜欢做美食。
【我捡回来的三兰,以前家中缺少盐油米面,做饭很粗糙,可没有这么好的手艺。】
她剥开一颗葡萄,懒懒地塞到嘴里。
【难道真的有妖怪鬼魂,被附身了?】
徒弟和珠玉听的入神,丝毫忘了自己还提着水。
这意思……兰娘子被妖怪附身?
见过于清浅的神异,两人对她口中的妖怪深信不疑。
【不对呀,我晃荡这么多地方,可从来没见过鬼啊妖的,这就是个没有灵异的纯古代吧。】
【还能有啥我不知道的。】
于清浅没有再想,因为电视里童三兰开始说话。
童三兰一口一口喂着鸡汤:【“爹爹,合胃口吗?有件事女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于爹眼里充满慈爱:【“兰姐儿亲手煲的汤怎会不合胃口,什么事,直说便是。”】
【“长姐带回一名俊俏的郎君,说是收的‘弟子’,也不知长姐能教他什么。两人孤男寡女呆在长姐院子里,女儿担心……”】
于爹蹭地做起来:【“孤男寡女?浅姐儿可是许配给殿下的,怎能如此荒唐!”】
【“听说那杜郎君每日清早出府打水,周围邻居都知道他住在长姐的院子,已经有流言蜚语了。这要是传到太子殿下那里,恐会发怒于家。”】
于爹气愤:【“浅姐儿太不知收敛了!”】
童三兰正色:【“为了长姐,为了于家,不该再让他们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请爹爹将杜郎君安排在主院客间。”】
【“这……”】于爹虽然口上义愤填膺,真让他动于清浅的人,却是不敢的。
笑话,整个于府现在全靠长女撑的脸面,再宠兰姐儿,也不敢让长女不痛快。
再说长女那般手段,不会正看着他吧。于爹神经兮兮地东张西望,不知道自己真猜中了。
浅水院。
“哎哟。”
珠玉没站稳,水打翻在地,却没注意。
兰娘子太过分了,这样编排她家娘子。
矮桩上,杜雅池脸也气得脸色涨红。
于清浅注意到这边动静,想着两人或许到极限了。
“打基就练到这里,徒儿,该练刀了。”
她指导徒弟练刀,没功夫再关注童三兰。
不知不觉练了小半日。
院外突然传来童三兰的声音。
“长姐在吗,三兰给你请安。”
院内三人一顿。
于清浅示意徒弟继续练,珠玉前去开门。
童三兰光出行就携带丫鬟奴仆各三人,很是气派;相比之下,于清浅整个院子才三人,显得十分寒酸。
院门打开,童三兰浩浩荡荡走进来,突然看见正在舞刀的少年。
少年面若好女,一席白衣,舞起刀来行为流水。
童三兰被惊艳到,看得挪不开眼。
她显然不觉得这是于清浅教的,认为两人只是名义师徒。
看向躺椅上的美人,童三兰拉住她的衣服撒娇:“长姐,这位郎君究竟是谁啊?”
于清浅不动声色拂去衣袖:“自然是我徒弟。”
童三兰叹气:“不管如何,长姐终究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留一郎君住在院里实在不妥,不如将他安置在主院,有父亲照拂,免得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