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姐儿嫁过去必受“疼爱”?就是这种“疼爱”?!
到底对方是侯爷,他不敢直接骂出口,但是脸上显然已经笑不出来了。
门外传来唱声:“太子驾到——”
一行人连忙出来迎接,却见太子殿下还带了一位眼熟的小郎君,正是昨日员外郎家的小郎君。
清远侯和于爹上前一步:“叩见殿下。”
太子摆手:“免礼,孤今日来只是凑个热闹,听闻于小娘子正在议亲,你们继续罢。”
于爹:“是是……”
清远侯却踯躅不前,刚才那等丑事让于大人知道便罢,怎能让殿下也知道?
然而踯躅不踯躅都为时晚矣,还未到正厅,电视已经连续剧一般停不下来了。
大儿媳骂道:【“你可知我乃侯爷长媳,怎敢如此放肆!”】
二叔步步紧逼:【不过一庶长子的小小商户夫人,娶你不过看中你家中钱财罢了,真当自己那么重要?不如今日从了爷,往后……】
却见不远处有几位丫鬟路过,大儿媳这才逃过一劫。
之后她更是时时不离丫鬟小厮,但二叔时常上门拜访,眼神轻薄,令人烦不胜烦。
【哇,我娘嫁过来好歹我爹保留她的嫁妆,帮忙打点关系,只偶尔缺钱的时候伸手。你们家到好,直接吃绝户哇!
什么有底蕴,明明侯府已经落魄了,非要维持奢侈生活,专门去外县寻了一个只有独女的首富。人家还当嫁入侯门是什么好亲事,结果你们全都扒在她身上吸血。】
【将人家四十万嫁妆消耗一空便罢,还朝她娘家要,这就算了,竟然还欺负人家!】
于爹呼吸窒住。
天爷,四十万!再想想自己几辈子加起来的俸禄……顿时郁闷。
于夫人瞥他一眼,倒是比较淡定。她一向会诉苦,只说家中铺子总是亏钱,盈利很少,所以他才会为四十万这般模样。虽然四十万很多……这些年经营嫁妆翻了几番,她也不是拿不出来。
清远侯有些尴尬,他分明有好好待儿媳,确实没想到二弟竟敢如此轻薄人家,回去必好好教训。
但花儿媳嫁妆这事……
他偷偷看了眼太子,却见太子面无表情。
清远侯一时有些忐忑。
【大儿媳早就受不了啦!二叔轻薄自己,丈夫寻花问柳,虽然公婆态度还好,但全府吃她嫁妆就算了,还吃她娘家!
一怒之下就要闹合离,结果侯府还不同意。】
视频中,大儿媳取出一张合离书,对着公婆和丈夫好言好语。
【“如今家中父母年迈,又不愿过继嗣子,儿媳只育有一女,将将出嫁。便请爹娘放儿媳归家,回去侍奉父母。”】
清远侯当然不肯,人要是走了,自己家还怎么维持体面。
他温和笑道:【“可是有谁怠慢你?你嫁进来也许多年了,若送你归家岂非显得侯府不仁义?”】
【“不如这样,将二老接到京中,有侯府庇佑,也不怕欺负,你也能时时探望他们。”】
于清浅安静地坐在一边,沉迷追剧,没注意到大家都没声音了。
【你这算盘打的,我在城东都听到了!嫌儿媳娘家太远了不方便吃,还得让人把所有财产变现带到京里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太子还在旁边,清远侯面露尴尬。
视频中的大儿媳显然也想到这点,她面露难看,退而求其次道:【“儿媳多年膝下无子,只有一出嫁女儿,今日便自请下堂,更不要回什么嫁妆。”】
她只想保住家中二老一辈子的打拼,花出去的嫁妆就当肉包子打了狗。不料侯爷这也不愿放她,一是考虑到面子,二是府中缺少银钱。
只见他面上一冷:【“来人,少夫人病了,送她回房,等‘病’好了再出来!”】
【“爹!您怎可如此对我?这些年儿媳为家中付出多少,您都没看见吗……”】声音渐行渐远。
丈夫只是庶长子,在一旁默不作声。
视频外,于府。
清远侯很想打住神人的脑子,然而太子正在一旁盯着。
他揣揣不安,想了又想。这到底是家事,殿下总不可能问罪吧。
太子轻哼了一声:“清远侯,家风甚好啊,一群人欺负一个弱女子……”
清远侯心里一个咯噔,立马垂下头:“殿下说得是。”
太子又瞧了一眼于清浅,见她果然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依然沉浸电视神器。
于是放心地继续说:“孤希望今日这事得到解决。”
【可恶啊老匹夫!!】
清远侯连连点头应是。
太子喝了口茶,垂眸:“你也不想明日朝堂上父皇夺了你的爵,文武百官、勋贵世家都知道你家的事吧?”
“啪嗒。”清远侯软了身子,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殿下真够狠的,若只是空口让他解决家事,他还能玩出花来应付。没成想竟威胁削爵、告知所有人,到时候不仅身份没了、体面也没了。
这是刀刀戳中要害啊!
他忙不迭颤着嘴回应:“今日定会解决,她要合离便合离,绝不拘着她。”
太子:“不该自己的东西还给人家,若你儿媳一家出了什么意外……”
太子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于清浅。
清远侯嘴里犯苦,有神人在此,他哪里还敢动什么手脚。
但四十万两又该怎么凑,不知得变卖多少田地铺子,难道真的要缩衣节食?
又转念一想,要是连爵位都没了,还要体面有什么用。
今天这遭真是来亏了,来亏了!
太子放下茶盏,发出“咚”的一声轻响,随后起身。
看了清远侯一眼:“哼。”随后甩袖离开,仿佛真的只是进来凑热闹的。
实则走出府外后,他来到了温左所守的暗处。
太子本来只是问温左对神人的守备情况,刚刚真就只是看到清远侯家太不像话,才进去转一圈罢了。
只是他都出来了,清远侯为何还不出来?
太子眯了眯眼,没有着急走,而是守在外面。
于府。
清远侯父子、于爹一家、和被太子留下的小郎君大眼瞪小眼。
钱姨娘心思百转,没想到这些名门望族家中如此复杂。这两天吃了太多毒,看向员外郎家的小郎君时,竟然觉得顺眼了一点。
至少这小郎君家中清白,自己也对月姐儿有心……
不成,没家世没功名……
这时,小郎君突然从衣兜里摸出厚厚一叠银票,不好意思地朝于爹说。
“这是今年家母给的零花钱,只有五万两,都给于小娘子……以往的花光了,若于伯父将小娘子许配给我,以后的零花钱都给她。”
于爹和钱姨娘被这叠银票惊呆了。
五万两!还只是零花钱,只是今年上半年的!!以后都交给月姐儿?!!
钱姨娘想到自己从老爷那里一点点抠来的、为月姐儿筹了十几年的二千两嫁妆……
她死死地盯着那叠银票。
第34章 游船赏月清远侯“好打算“啊
于爹再一次为自己的俸禄郁卒,又悄悄羡慕一下。
为何别人的夫人随
手掏出五万两的零花钱,自家夫人开铺子却总是亏钱,连几百两都给得很是艰难。
于夫人默默品茶,但笑不语。
钱姨娘依然死死盯着那叠银票。
老爷一年也就有点俸禄、骗上官的药钱,和舔着脸向夫人伸手的银钱,她一抠再抠,买个首饰还得算计一下,十几年也才攒下两千两。
这小郎君一出手就是五万,以后还都交给月姐儿……
她脑中不断试图告诉自己清醒。
没家世没功名、没家世没功名……
【哇,员外郎夫人不愧是女强人,不仅在京城开了十几家大酒楼,还在全国各地开了很多分店,一年净挣五十万还没算不动产啊卧槽。】
“砰!”钱姨娘轰地站起来,整张脸涨成猪肝色。
于爹也惊得双腿发软,竟然从不知这位同僚家里这么有钱,一年就挣够自己几辈子都挣不来的俸禄?
钱姨娘哆嗦着嘴,正想问“你真愿意给月姐儿零花吗”。
突然头脑一热:“你真愿意等月姐儿到十八吗?”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钱姨娘:“……”
都怪浅姐儿,老说什么“太早生育有损身体,要等十八”的言论,害得她都嘴瓢了。
小郎君果然惊住,还以为对方依然不愿意将人许配给自己。
却听神人冒出声音。
【咦,前两天在亭子里随口说了一句等十八再成亲,姨娘居然记住了。嗐,这里的人就是成婚太早,身体都没发育完生什么孩子?
没看到皇后娘娘二十六才生,现在还不时去军营里打两拳吗?】
【晚生晚育优生优育啊衰仔,小妹才十四,至少等到十八了身体长好了,以后才能长命百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