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边的人却陷入沉默。
什么意思,这县令真没钱?
不该啊,看他种种心虚表现,不像没贪的样子。
杨县令听到赞同,暗暗欣喜,继续哭着叫屈:“末官真的没有贪墨,更没有多余银子贿赂都督大人,我们清清白白,求殿下严查。”
看起来非常冤枉。
【还给你家都督洗白呢,你和他是真爱吧,再护下去小心连最后那条三年的裤衩都给捞走。】
杨县令一顿。
众人一愣。神人这话什么意思?杨县令和都督……真爱?
所以县令把钱全都交给都督保管了?众人想到两个有家有室上了年纪的人,不免一阵恶寒。
【你鱼肉百姓、踩着这么多人,搜刮这么多钱,简直恶人一个,但是……】
于清浅边看书边倾听车外的动静,又忍不住偷吃一口糕点,满意地眯了眯眼。
【我还没见过这么惨的贪官!瞧你使出浑身解数,结果贪墨的银子全进了都督的口袋,自己和百姓一起过苦哈哈的穷日子。】
杨县令瞪大眼。
他什么时候把银子全给都督大人了?
但他不敢否认,否则岂不是承认贪墨了。
太子也正起身来。
他本来想从神人那里得知银子的下落。既能悄无声息收集金光;又能瞒过探子,不让神人与“贪污”一事沾边,招惹麻烦。
如今竟意外得知银子全给了都督。
许久不曾盘过核桃,他拿出两颗盘了盘。
杨县令觉得对方可能在挑拨他,然而他已经在太子手中,且冒犯过太子。想着都督“保他一家四口”的承诺,杨县令硬着头皮强调:
“都督大人和末官同乡,又是末官的小舅子,对末官一直照顾。因而这次只是凑巧来探望一下,对殿下一事毫不知情。”
【还护,真当是什么靠山?同乡那会儿他就恨上你了,你是全村受人敬仰的读书人,他就是个空有一身力气的二流子。向看上的女子提亲,结果人家一脸瞧不起他,反过来求着嫁给你。
后来人家参军去了,立下战功反而爬到了都督,你正好在他治下,可不得收拾你。】
杨县令懵住,都督大人竟然恨他?殿下连这都查到了,不对,肯定在挑拨他和都督大人的关系!
【你看看你,费劲心思从百姓身上榨出油水,然后拿出四分之一孝敬都督,换取庇护;二分之一被你儿子套走。
你说你这倒霉儿子吧,不举就不举,非得相信道士练丹,用药那叫一个贵,什么蓬莱山莲蓬,孟婆汤。一个敢编,一个敢信。关键你儿子居然拿绝食逼你买药,直接花光二分之一的赃款。】
杨县令心中忍不住点头,要不是只有这一个独苗苗,要不是还得传宗接代,他哪里愿意花这么多钱买药。
但是这药……确实有用啊,差点给他怀了一个孙子。
此时,众人哪里还想着审问,纷纷恍然大悟,原来县令儿子是这么回事。
于清浅翻了一页,这段电视看过太多遍,没什么好翻看的,于是边看书、边给车外的杨县令留个神。
【但是你知道不,你儿子其实是都督下的药,道士也是他请的,每次给的丹药只是一些助阳的药物罢了,再给他停上一段时间败兴药,效果可不得显而易见。
重要的是,你一半赃款全进了你亲爱的都督大人的口袋哇!】
众人惊讶地张开口,又默默喝了一口水。
杨县令更是震惊,忍不住开口,变相承认赃款:“不,我不信……”
对此,于清浅当然听不到,又翻了一页,一心两用:【还在审?好吧,还有你给儿子置办的大豪宅,他们还真以为是租的,哈哈!
一开始房主就是你,都督怎么能允许你有钱呢,直接让道士骗你儿子、说有一种可能一劳永逸的药,骗得你儿子又是绝食又是自尽,把价值千金的豪宅卖出去租进来。
你想想,那个房主是不是都督牵线的?说是他的好友,其实就是都督府上的一个管事,空手套白狼还定期收租子啊大冤种!】
轰!——
过往的一幕幕呈现出来,杨县令犹如五雷轰顶。
是了,他当时还觉得都督是大好人,正因为买主他朋友,儿子才能租到。其实是白送一个宅子还要定期给他送租子!
还有其他的什么宝珠、绝世古物,每当他有什么宝贝,总是没拥有几天、就得为了儿子卖走……
【哦对了,你还剩下四分之一赃款自用哇,他怎能不惦记?还记得你那看见珠宝不撒手的爱妾吗,没错,就是人家专门控制送来的瘦马。将你的钱全部要走、转换成珠宝,再按分成捞给他。啧~~】
所有感叹都在一个“啧”字后,于清浅不再关注车外的审讯,认真看起书来。
却突然听到一阵骚动。
“噗!
原来杨县令突然喷血,随后倒地不醒。
难怪他爱妾的首饰只见买的,不见戴的,原来也是都督骗他钱的手段。
温左在囚车旁皮笑肉不笑:“杨大人,殿下还没对你用刑,怎么就扛不住了?”
【咦,爱妾怀孕了?难怪刚才在牢里大义灭亲,连儿子都不要了。算算日子,这是你家亲爱的都督大人的吧……该。】
却见杨县令“噌”地坐起来,眼睛发红,浑身受刺激一般浑身充血。
他大声怒喊:“殿下!末官要揭发曹州都督贪污受贿,高达五十万!!”
第64章 话本?轻功?囚车中,杨县令知道……
囚车中,杨县令知道依都督的尿性,等他死不承认、把都督摘出去,对方哪里还会保自己,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索性逃不过,便将自己和都督所作所为和盘托出,死也要拉他下水。
温左目瞪口呆,不想事情走向竟然如此离奇,变成了狗咬狗。
不愧是神人。
于清浅也好奇地撩开帘子,看着杨县令一五一十地招供:【不愧是文宝身边的,只是移到城外,竟然真把县令吓得一愣一愣的,啥都交代了。】
温左:“……”
就在杨县令滔滔不绝招供中,于清浅放下书,听着听着也陷入困倦。
又打了个哈欠,便沉沉睡去。
不远处,太子又一次看到星星点点的金光进入马车,虽然不多,但十分美丽。
他忍不住欣赏起来。
次日。
暖阳透过车帘的缝隙照射进来,闪烁着纷彩光影。
于清浅伸了个懒腰,朝外叫了声:“殿下,审完了么?”
然而半响没有回应。
察觉不对,她猛地掀开帘子,只见昨晚浩浩荡荡的人马消失不见,只剩下三个士兵。
四周十分寂静,只余虫鸣鸟叫和风吹过树叶的摩挲声。
于清浅一脸懵逼:“……”
【人呢?不是,人哪儿去了?!】
脑中快速搜索电视,只见太子正端坐公堂之上,审判县令和都督。
她这才放下心来:【精力可真够充沛的,昨日还审问,今日就升堂了。】
这时,其中一个士兵注意到动静,提了一壶水过来,恭敬举起:“娘子醒了?殿下吩咐,不日就要出发,还请娘子在城外稍候两日。”
于清浅无言片刻,点了点头。
……
这边,太子光速升了堂。
曹州都督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背刺,当听到杨县令细数他们罪状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姓杨的,我呔你老母!本官哪点对不起你了?!”
“呵,你哪点对得起我了?骗走我所有钱,给我儿子下药,还给我戴帽……做妹夫的就那么好欺负?”
杨县令此刻人已经杀疯了,随着他自损一千、伤敌八百,不仅杨郎君傻眼,堂外观审的百姓也听得目瞪口呆。
证据确凿,几人很快被定罪。
事实上,太子近百的士兵与衙门的近千官兵相比,不值一提,更别提对抗手握军队的一州都督。
曹州都督暗暗后悔,早知如此,不该只身前来,更不该当场认下太子,让官兵束手无策、不敢动手。
若当时将太子打为逆贼,虽然后面会被圣上清算,但留点时间逃跑,也好过束手就擒。
他也不料县令竟然什么都曝出来,不留一丝情面,让局面无法挽回。
审完案,太子又马不停蹄带人抄了都督府。
依靠太子令牌和之前皇帝给予权限的密旨,他畅通无阻地抄出百万两贿银,比
杨县令口中的五十万还多出一倍。
就这样,一场震惊朝野的贪腐案从审案到抄家仅仅过了两日,虽然查案花了更多功夫,但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太子已经带着人犯和赃银上路了。
一行人赶往城外,这两日,太子连轴转,迫不及待想看到神人。
温左担心道:“殿下两日未曾好眠,何不休憩一日再走?”
太子摆了摆手,又问:“那几个京城来的探子如何了?”
温左取出一封信:“这是属下截获的其中一封密信,信中根据公堂供述,粗略记载了殿下破案和审案过程。”
“没有提到于娘子?”
“回殿下,没有。”
闻言,太子满意地笑了起来。
成功将神人从贪污案中隐身,且获取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