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惜命怕死,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让自己陷入险境。”
江夏的情绪同样越说越激动。
她的话刚说完,秦瞻一把抱住她。
“对不起,我不该生你的气,”他说,“我就是太担心你的安危了。”
“你抱得太紧,我有点要喘不过气来了。”江夏有点难受地拍了拍他的背,说道。
闻言他连忙松开紧紧抱住她的手。
“对不起,我不该生气。”他再次致歉道。
见他一直道歉,江夏也不好意思再生他的气,摇摇头说:“我也知道你是太担心我,觉得我不把自己的安全当一回事。”
“但我不希望,两人之间一有问题,就冷战不沟通,我不喜欢那种冷冰冰的态度。”她道。
秦瞻点头,随后抓起她的手,以商量的口吻道:“回来的路上其实我一直也在想,要不然,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别给人算命了吧。”
“不行。”江夏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
“等我赚够了钱,我会收山,但现在还不行。”她解释道。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赚钱养家的,”秦瞻说,“我会努力工作,升职加薪,让你衣食无忧。”
可她还是摇头:“不行。”
她当然知道他会有功成名就、当上局长的那一天,届时他们家自然不用为衣食发愁。
可别人的钱终究是别人的,高兴就施舍,不高兴就给脸色。
这种日子她过不来,她得有自己的经济来源,有自己的收入她才觉得自己活得有尊严。
当然她知道秦瞻爱她如生命,可是她的本性让她不想过着完全倚靠他人的生活。
就不论日后变心还是不变心这种话题,他是警察,警察是高危职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殉职。
若她这时候已经完全依赖他,依赖到离开了他就不能独自生活,那有一天他不在她身边了呢,她该怎么一边调解失去真爱的悲伤,一边应付生存问题。
所以,不到逼不得已,她不会放弃茶楼的生意。
退一万步讲,她是个独立的人,自然不想成为谁的附属品。
她可以是江夏,可以是江老板,可以是江大仙,也可以是秦瞻的妻子。
但她不想只做“秦瞻的妻子”。
当然,这些话要是直接说出口未免有些残忍,她怕伤了他的心,就没说,只是态度坚决地拒绝。
至于秦瞻担心的安全问题,她心中也已经有了对策。
以后在茶楼她会尽量不露面,顾客来了,她会让王春喜先接待,等确定没问题,再由王春喜打电话到二楼,她再确认是否接待。
若顾客不对劲儿,她就让王春喜佯称她不在店内。
这样一来,就能大大降低风险。
而且,目前警方那边正好严厉打击黑恶势力,她相信未来的城市治安会越来越好。
等高林市的黑恶势力被彻底消除,老百姓的人身安全自然能得到绝对的保障。
“为什么不行?”见她态度一再坚决,秦瞻像是不太理解。
“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放弃吗?”他情急之下说出这样的话。
话一说出口,他也后悔了,因为他这话不恰当不理智。
没有谁可以以情谊要挟让她放弃对她来说重要的东西,因为这是不公平的。
这样做好像就是在逼迫她做出二选一的抉择,茶楼还是他,她必须二选一。
但争吵就是如此,大家情绪上头,都失去了原本的理智,脑子里只被那些冲动的情感占据。
“为什么要我为了你放弃我的事业,你难道又愿意为了我放弃自己的事业吗?”她生气反问。
“我愿意,”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如
果你要求我愿意。”
江夏闻言一怔,随后她带着几分怒气,斩钉截铁道:“你愿意也没有,我不愿意。”
“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你愿意我不愿意,那就代表你对我的爱要比我对你的爱多得多?”
“你愿意做的事情,就一定要逼迫我去做吗?凭什么呢?”她蹙眉不悦道。
“我没有说我愿意就得逼迫你愿意……”秦瞻正想解释,却被江夏不耐烦地打断。
“好了,时间不早了,”她说,“今天我精神紧张了一天,也累了一天,想早点睡觉,如果你还有什么话要讲,留到明天说吧。”
话一说完,她便不由分说地直接将灯拉灭,然后气呼呼地背对着他,躺下。
看着江夏生气的背影,秦瞻内心更后悔了,他就不该跟她吵的,现在好了她生气了彻底不理他了。
其实,他原本也没想着跟她吵架,只是想好好跟她沟通,但不知怎的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
或者,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无故生气,他应当理智一点的,不应该被担忧和害怕冲昏了头脑。
想到这,他是又后悔又着急。
他试探性地抬起手,碰了碰江夏的肩头,却被她气呼呼地甩了下来。
怕把情况搞得更糟,他的手像是触电一般连忙缩回去。
翌日,正好是周末,秦瞻休息。
可因为前一天晚上两人吵架,这回成了江夏开始冷战。
昨天秦瞻不理她,江夏表示生气的态度后,秦瞻这边立马就软了下来,主动道歉。
但江夏生气可不好惹,这一大早,她完全把他当空气,无论秦瞻主动跟她说什么,她都当没听到,不理会。
吃完早饭后,江夏要出门。
秦瞻见状连忙问:“你要去哪里?”
江夏兀自换鞋,一点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没办法,秦瞻只能也连忙换鞋,默默在她身后跟着。
昨天的事惊魂未定,他下意识还是很担心她的安全。
江夏自然也知道秦瞻在她身后跟着,起初她还是打算不理他,可是他跟了一段时间后,她就有点不耐烦了。
她停下脚步,却依旧保持着背对他的动作。
“你跟着我干嘛?”
见江夏主动跟他说话,秦瞻连忙露出一个笑容,并快步走到她面前。
“我担心你,所以跟着。”他回答。
“我要去桑谷雨家,你也跟着一起去吗?”她问。
秦瞻摇头:“我不去,我就在楼下等你出来。”
“随你吧。”江夏道,说罢,继续往前走。
江夏来到桑谷雨家门口,敲了敲门,其实她也不知道今天桑谷雨在不在家,她就是纯粹不想和秦瞻单独待在一起,气氛怪怪的。
和伴侣吵架,第一件事自然是找好朋友倾诉,苏红瑛大忙人一个,故意没什么时间听她发牢骚,而且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扰人家赚大钱。
所以她想到了桑谷雨,她是这么想的,倘若桑谷雨不在家,她就去医院找她。
当然,她不会打扰她工作,要聊天肯定也是等她休息再说。
等她敲完门后,门就被打开了。
桑谷雨站在门口,一脸微笑地看向她。
“快进来,你怎么来了?”她问。
江夏走进屋内换鞋,意外注意到鞋柜下面好像放着一双男鞋。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趁着换鞋的时候,低头一看,还真是一双男鞋。
而且这还不是新鞋,明显是人穿过的。
准确来说是男人穿过的。
男人的鞋,还是穿过的,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于是进屋后,江夏都顾不上吐槽她跟秦瞻的争吵,而是时不时地探着脑袋四处看看,一副找人的样子。
桑谷雨看她这副模样,面色微不可察地一变,但也仅是一瞬。
随后,她立即露出笑脸问:“怎么了?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江夏则是笑着点头,并调侃道:“对,我在找人。”
“找什么人?”桑谷雨疑惑。
“找你藏起来的男人啊。”她笑得一脸揶揄。
听到这话,桑谷雨面色又是一变。
“我哪里藏了什么男人啊?你在胡说什么?”她笑着说,只不过脸上的笑容已经透着几分不自然。
“我可没胡说,你藏在鞋柜下面的鞋我都看到了。”
说罢,她一脸神秘地凑向桑谷雨,斜眼笑:“还是一双男人的鞋哦。”
“哦,你说那双鞋啊,”桑谷雨反应很快,已经想到了合适的说辞,“那是我故意放门口的。”
“你也知道,我一个女性独居总是不安全,所以我故意在门口摆一双男鞋,制造出家里有男人的假象,这样小偷看到或许会有所忌惮。”她解释道。
“诶,你少骗我了。”江夏还是不信。
“摆男鞋制造家里有男人的假象没问题,但那双鞋明显是穿过的旧鞋,你买的男鞋应该是没穿过的新鞋才对啊。”
桑谷雨又是一怔,大概没料到江夏会观察得如此细致。
“还想骗我,”江夏又是笑着看向她,“你要是真处了对象,我为你高兴啊,没啥不好意思的。”
“真没有处对象,”桑谷雨解释,“我处对象没必要瞒着你啊,你可是我的好朋友。”
“至于那旧鞋,不是我买的,是我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