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欣赏她,把她看做一位优秀的女性来欣赏。
对她,他没有任何不该有的情愫
CR
的。
只要知道她生活幸福,一切就足够了。
可她现在死了,死于病痛。
他很难想象她生前卧病在床的那段日子过得如何艰难。
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等再次相见,她已经成了贺星舟嘴里的一句话,成了一捧骨灰。
秦瞻消沉了一段时间,等他重新振作后,他辗转打听到江夏的墓地。
他在她的墓前无声地坐了很久,从旭日东升坐到日落西山。
之后每年清明和冬至,他都会在她坟前送上一捧鲜花。
清明是祭祀的日子,而冬至是她的忌日。
未免自己过于消沉,他决定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而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工作成果也颇为显著。
仅用一年多的时间,他就破获三起大案,由一名普通刑警升任为刑侦大队副队长,后来又由副队升至队长,再由中队到大队到支队,最后到总队。
等他成为市局局长后,已经年近五十。
回忆梦中种种,他仿佛将梦里的人生又再经历了一遍。
知命之年的秦瞻,可以说是获得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但同时他也有遗憾。
其中最大的遗憾就是,心中一直挂念着一个见不到又忘不掉的人。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夏。
思及此,秦瞻转头看向枕边人。
他还记得,梦里的他,在夜深人静之时,立在窗边,点着烟对着黑夜,思念故去的爱人。
那种思念就像是刺入骨髓的痛,不死不消。
*
或许是太疲惫,这一觉江夏睡了快十一个小时,从晚上八点,睡到早上七点。
她瞅了眼床的另一边,心想秦瞻应该是早就起床了,她睡得太沉,完全不知道他起床的时间。
江夏伸了个懒腰起身,然后拉开窗帘,站到窗边,望着屋外。
今天阳光明媚,又是一个好天气。
她推开门,正准备去阳台洗漱,结果就看见秦瞻用一副不可言说的眼神看着她。
江夏:???
她只是刚起床没洗脸,可能是有点邋遢,但也不用这样盯着她看吧。
看得她怪难为情的。
于是,她赶紧低头,快速往阳台奔去。
就在她快速走向阳台时,秦瞻忽地开口:“我买了包子,还煮了小米粥。”
江夏停下脚步,“嗯”了一声,然后快速刷牙洗脸。
洗漱完后,她坐在秦瞻对面,抱起碗里的粥喝了一口,然后又拿起一个肉包子。
“你平时喜欢吃肉包子还是素包子?”秦瞻看着她问。
“都行,”她随口回答,“当然有肉包子吃更好。”
“好。”秦瞻点头,像是在心里记下了。
“那菜呢?平时喜欢吃什么菜?”他又问。
“也没什么特殊的喜好吧,对食材不怎么挑,反正好吃就行。”她答。
回答完,她像是意识到什么,眼神疑惑地看向他。
他怎么突然想起来打听她喜欢吃什么啊。
疑惑归疑惑,她也没再多想,专心吃包子。
见她刚吃完一个包子,秦瞻又开口问:“上回你跟我说准备辞去棉纺厂的工作,递交了辞呈吗?”
江夏摇头:“还没。”
上回她只是提前跟他那么一说,至于她心里,她是这么打算的,等找到合适的赚钱路子再辞职。
不过,现在看来,关于赚钱路子她差不多摸索出来了。
所以打算这几天就递交辞职信。
“你尽管放心辞,”他说,“家里的开销我一个人能负担得起,而且我会努力工作尽快升职涨工资。”
江夏“嗯”了一声,没太在意。
上回她跟他提起辞职的事,秦瞻就挺支持的,今天他再强调一遍,江夏还以为是他怕她有所顾虑就又重申一次。
她没啥好顾虑的,棉纺厂的工作肯定是要辞。
“你可以尽快辞,”他又道,“你一个女孩子上夜班,我也不太放心。”
她身体虚,不能过于劳累,不然容易累得病倒。
梦里的她就是如此,因为操劳酒楼的一切事宜,而累倒。
这一累,就是一病不起。
闻言,江夏皱起眉,颔首。
他这是在催促她辞职?为什么?上次她向他表达辞职的想法,他也只是表示同意,并没像现在这样催促她辞职。
而且,他今天话好像有点多。
不仅如此,她总感觉秦瞻今天怪怪的,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见江夏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他还以为是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
他有些不自在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江夏摇摇头答,“就是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是么,”秦瞻闻言越发有些手忙脚乱地掩饰,“我挺正常的。”
江夏很随意地摆摆手,道:“就是感觉,你别在意。”
随后,她站起身:“我吃完了,你慢慢吃。”
回到房间后,她从自己的木箱里翻出这两天收的六千七百块钱。
六千多块钱,买下个门店,应该是没问题吧。
她打算开个茶馆,但又不是那种传统意义的茶馆。
普通茶馆的标配是竹椅方桌,还有盖碗茶,茶馆不仅供茶水,提供点心、花生、瓜子等吃食。
而她想要开个高档茶馆。
既然高档,茶水费自然昂贵。
当然了,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卖茶水、点心是其次,主要还是利用弹幕给人算命消灾解难,就跟给苏家帮忙那样。
省城这边的人还挺喜欢喝茶的,尤其是有钱人,苏家会客厅旁边就又一个茶室,听苏红瑛说他爸有时也会请合作伙伴来家里喝茶。
打定主意后,她打算过两天外出看看合适的门店。
为什么是买门面,不是租门面,这其中江夏也有考量。
其实到了1992年后,国家领导人为经济开放指明方向后,像京市、沪市、申市这些经济快速发展城市的房价,已经有明显上涨的趋势。
像高林市这种省会城市,肯定也会紧跟时代步伐,所以高林市房价上涨是必然。
房价上涨只是她买门面的其中一个理由,她选择买门店还有另一个理由。
退一万步讲,假如哪一天,她靠弹幕赚钱的路子做不下去了,她也拥有一间铺子,可以靠收租度日。
当然,“收租”只是她的备选。
江夏把钱揣进兜里,准备待会儿把钱存进存折。
这时,门被敲响。
门没关,只是虚掩着。
她起身,开门,见是秦瞻,便问道:“怎么了?”
“晚上你是不是还要去棉纺厂值夜班?”他问。
江夏如实点头。
“太晚了,我不放心,到时候我送你去。”他说。
听到这话,江夏再次纳闷,她也不是第一次上夜班,怎么突然说要送她?
其实要说送也行,省得她骑车了。
她点了下头:“也行。”
“晚上想吃什么菜?我来烧。”他又说。
“非要认真说的话,”她沉吟片刻道,“想吃糖醋排骨了。”
实则,她是想吃刘美萍烧的糖醋排骨了。
“糖醋排骨,”他顿了下,“我没烧过,红烧排骨可以吗?”
江夏弯唇点了下头:“我就随口一说,红烧的也行。”
可是到了晚上,秦瞻还是端出一盘糖醋排骨。
江夏有些意外:“这是糖醋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