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江建鸿和刘美萍开始帮江彩云操持相亲的事。
连着相了好几户人家,江彩云还真相中一家。
正是菜市场开猪肉铺的朱家,朱家开了两家猪肉铺,朱父朱母管着一家,他们的儿子管着一家。
朱龙彪是朱家独子,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
两人相亲时,朱龙彪也是一看相中江彩云,他觉得江彩云长得壮实,跟城里大部分姑娘不一样。
他就喜欢这样的,不喜欢那种瘦成麻杆的城里姑娘。
俩人面对面坐着,聊了一会儿后发现他俩聊得还挺投缘。
朱龙彪得知江彩云喜欢吃肉,以前在乡下一年都吃不上一回肉,来城里后,她在江家顿顿吃肉都吃不腻。
“你喜欢吃肉?正好,我家是开猪肉铺的,别的不说,当了我家的媳妇肉那肯定是管够。”朱龙彪一脸豪气道。
江彩云一听也是两眼冒光:“你家是开猪肉铺的?”
“以前我馋肉吃的时候,就喜欢站在村头的肉店,看他们杀猪切肉,一看能看一上午。”她回忆起往事来。
“那时我就想,以后我要嫁给一个杀猪的,这样我一辈子都不愁没肉吃。”
说到这,她又叹了口气:“村头那家杀猪的倒是有个儿子,只可惜,他儿子才五岁,还是个穿开裆裤冒鼻涕泡的小娃娃。”
“不过,你也是杀猪的,”江彩云话锋一转,眨眨眼看向朱龙彪,“我很喜欢。”
两个孩子互相看对眼,家长自然也没意见。
于是婚事就这么敲定了。
江建鸿自己就是开商店的,自然清楚朱家的情况。
朱家开了两家猪肉店,一家开在菜市场,另一家则开在闹市区的街上。
两家肉店生意都很好。
总体来说,朱家的条件虽比不上开粮油杂货店的贺家,但比江家还是要好上不少。
江彩云也是命好,一相就相中个条件不错的,关键,朱龙彪也正好是她喜欢的类型。
可谓是两全其美。
江夏一听刘母说江彩云嫁给了菜市场杀猪的朱家,立即便想到之前她在弹幕上看到的信息。
弹幕上说,上辈子江彩云也是嫁给了一个杀猪匠,并未嫁给秦瞻。
准确来说应该是,江彩云在和秦瞻成亲前,和镇上的杀猪匠好上了,然后单方面毁婚。
这么一说,她的喜好还挺专一。
江建鸿和刘美萍在他们那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把江父刘母送走后,江夏瞧了瞧江父拎过来的东西。
两罐麦乳精,三大包红糖,铁盒装的桃酥两盒还有两个水果罐头。
这些东西加起来,少说也得大几十块。
还真是让爸妈破费了,江夏想。
回去的路上,刘美萍忍不住高兴地拍了拍丈夫的背。
“你刚刚听到夏夏叫你爸了吧。”
“听到了,”江建鸿笑着说,“叫那么大声我能听不到嘛,我只是老了,又不是聋了。”
“她也叫我妈了。”刘美萍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回来这么久,咱们也没去看她,一开始我还以为夏夏会生我们的气呢。”她道。
这段时间他们没空来看江夏,一来是他们被江彩云闹得抽不开空。
江彩云在家的时候整天不是要他们给她找合适的相亲对象,就是要他们带着她去百货大楼买新衣服,白天他们还要操持店里的生意,确实抽不开时间。
二来也是他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关系,心里有些忐忑,就一直拖着。
说罢,刘美萍又叹气道:“就是夏夏如今的居住条件实在有点简陋了,要什么没什么。”
“就不说冰箱、电视机这些电器了,家里连个洗衣机都没有,难不成两人的衣服还要夏夏一个人手洗不成。”
“夏夏那身子,冬天哪能下凉水啊,一不小心就要感冒发烧进医院的。”
“是啊。”江建鸿同样附和道。
刘美萍不知道的是,衣服一直是秦瞻来洗,尤其是天气凉了之后。
而江夏呢,有点不好意思总让秦瞻一个大男人洗女人的衣服,就想着花钱买台洗衣机。
翌日下班,秦瞻载着江夏回家,刚到楼下就看见狭窄的小道上停着一辆拉货的三轮车。
“师傅,就先停这吧,我女儿女婿还没下班回家呢。”刘美萍的身影藏在三轮车后头说道。
江夏听见熟悉的声音,连忙下自行车,然后走过去。
“爸、妈,你们怎么在这?”她疑惑道。
刘美萍一看江夏立即道:“你们回来得正好,我们给你俩置办了点东西,你快让秦瞻上楼开门,我让你爸和师傅把东西都搬上去。”
江夏也没多想立即让秦瞻先去开门。
秦瞻上楼去开门,她这才注意到三轮车上的东西。
硬纸箱上写有字,有的写着冰箱,有的写着洗衣机,有的写着彩色电视机。
这不会是爸妈特地给他们买的吧,她想。
秦瞻跑去开门,江建鸿和三轮车师傅则在卸三轮车上的货,两人合力抬起洗衣机。
这时秦瞻正好下楼,见状,连忙也过来帮忙。
“爸,我来吧。”
江建鸿听到这一声“爸”也是怔了一下,随后还是把体力活让给年轻人来做。
他这把老骨头,一不小心还真容易闪着,年纪到了,不服老不行啊。
东西一件一件搬上楼,硬纸箱拆开后还真是冰箱、彩电和洗衣机。
江夏和秦瞻看着齐套的电器,皆是一脸的惊讶。
这年头,冰箱彩电都不便宜,面前这个容量的冰箱至少是两三千,彩电也不小,估计也要两三千,就洗衣机市场价位便宜些,但也要一千多块。
这些东西加起来,至少是六千块。
昨天,江父刘母过来看她,花那许多钱买东西,江夏还说他们破费。
如今一比较,昨天花的还是小钱,今天才是大破费。
“妈,你们这是干啥啊?”江夏有些为难道。
“多的话别说,”刘美萍赶紧打住道,“这些冰箱彩电洗衣机,就当时我们给你备的嫁妆了。”
“对了,”刘母想到什么,连忙说,“棉被的事你不用操心了,新棉被我已经托人去做,过两天就做好。”
“两床,”她伸出两根手指说道,“到时候我连着新床单、枕套一起给你送过来。”
说到这,刘母握着江夏的手拍了拍:“女儿出嫁嘛,新被褥肯定是少不了的。”
“妈——”江夏有些动容地喊了声。
“你可别哭鼻子啊,你一哭,妈也得跟着哭。”刘母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情绪明显变了。
江父和秦瞻都在忙活着帮师傅一起安装冰箱、彩电、洗衣机。
三轮车师傅也是负责电器安装的师傅。
一个小时后,三台电器都安装妥当。
江父刘母是真的一点神舍不得让江夏费,不仅直接买来电器,连安装师傅都提前找好了。
江夏想留他们在家吃晚饭,刘母却一个劲儿地推拒:“不劳你们费神做饭了,天黑了,我们也要赶紧回去。”
最终,他们还是没留下吃饭。
江父刘母走后,她看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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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里崭新的电器,抬起手擦了擦已经湿润的眼睛。
站在一旁的秦瞻,见她好像哭了,连忙关切道:“你还好吗?”
“没事,”江夏下意识避开她的视线,“就是有点控制不住想哭。”
“饿不饿,我现在去做饭。”注意到她的情绪,他故意岔开话题道。
她点点头:“嗯,有点。”
*
一个星期后,江夏顺利从棉纺厂离职。
离职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自己的茶楼。
上回她去看铺子因为时间匆忙,都没怎么仔细看,楼上也没去看到底有多大。
结果,她骑着自行车到铺子时,发现旧旧的糕饼铺子早已改头换面,不仅如此,她的茶楼竟已装修得初具雏形了。
她这才小半个月没过来而已,变化竟如此之大。
江夏不由震惊地瞪大双眼。
而此刻在铺子里指导工人装修的,不是别人,正是苏红瑛。
苏红瑛戴着一顶黄色塑料安全帽,却丝毫掩盖不了她的明艳亮丽,以及那惹人注目的大红唇。
“红瑛。”
江夏走近,叫了她一声。
苏红瑛闻声回头,朝她露出一个微笑。
“等下啊,等我跟工人交代完这几点,我再跟你说话。”她道。
说罢,她拧开手边的汽水,往嘴里灌了几口,才又继续跟工人对接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