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管那么多,反正先躲起来。】
行吧,那就先听弹幕的。
于是,江夏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掉头就走。
站在那里的“白璐”见到这意料之外的一幕,愣了愣。
但她也没多在意,因为她自己还有更着急的事要办。
只是当她准备动身时,却
CR
迎面撞见了回来的沈之学和沈安然。
大约是没料到她会跑出来,沈之学也是一怔。
“白璐,你醒了?”他下意识问。
“之学,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丢下了呢。”
“白璐”低垂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扑向沈之学。
“你怎么出来了?”沈之学连忙搂住妻子的肩,柔声问道。
此刻躲在巷子里的江夏,探出一个脑袋偷看,她躲着的这个地方正好能听见两人对话。
咦,不对劲儿,“白璐”刚刚跟她说话的时候明明一脸高冷女王的样子,怎么一看到沈之学又变回哭唧唧的娇妻了。
“我醒来后打开门,见屋里没人,就出来找你们了。”“白璐”靠在他怀里说道。
“可是我出去前,把卧室的门给锁了啊。”沈之学道。
说罢,他抬头看向二楼卧室的方向,发现窗户玻璃被砸碎了。
他随即收起脸上的温情,面无表情地将她推开。
“你不是白璐。”
“你已经骗我过一次了,还想再骗我第二次吗。”他冷下语调道。
女人嫌弃地离开他的怀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哟,学聪明了,没上回好骗了。”
是嘛,这语气和神态才想刚刚跟她说话的“白璐”,江夏心想。
“不过说句实话,”女人话锋一转道,“被你抱在怀里的感觉真恶心。”
“我都不知道白璐这些年是怎么忍过来的,”她耸肩道,“上次我醒过来也装得很难受。”
“她”一出来,沈之学便知道自己有一场硬仗要打。
他转头语气温柔地对旁边的沈安然道:“安然,爸爸要跟妈妈说话,你自己回家里吃烤鸡好不好?”
沈安然乖巧点头,抱着烤鸡进了屋。
沈之学沉默地看着女儿走进屋后,才说出一个江夏未曾听过的名字。
“季寒,是你。”
“你怎么出来了?”他问。
那个顶着白璐的脸,名叫季寒的女孩冷哼一声,语带嘲讽道:“那要看看你干的好事。”
“你之前怎么说的,”她蹙眉道,眼神中带着几分嫌弃和轻蔑,“你说你会好好保护白璐,让她不再受到伤害。”
“但事实呢,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受到伤害,现在她又害怕地躲了起来。”
季寒?等等,她为什么叫季寒?
江夏一脸困惑。
如果是双胞胎不应该是同一个姓吗?怎么还不一样?
就在她困惑间,弹幕出现。
【白璐和季寒确实是两个人,不过准确来说,不是“人”,而是“人格”,因为她们共用一具身体。】
【当白璐沉睡时,出来的人格就是季寒。】
【白璐幼时因被亲生父亲和继母虐待,患有双重人格。】
【白璐胆小懦弱,对沈之学是言听计从,像只被豢养起来的金丝雀。】
【但季寒的性格却完全相反,她聪明冷血还暴力,身手也不错,一般女的都不是她对手。】
【季寒这个人格的出现就是为了保护白璐的,这也算是人在极端困境下被激发出的保护机制吧,如果没有季寒的存在,白璐说不定早就被活活虐死了。】
江夏呆呆地看着面前滚动的弹幕,简直不能用惊讶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她有想过白璐有双胞胎姐妹,当她听到沈之学喊“白璐”季寒时,她都联想到两人会不会是一个跟爸姓一个跟妈姓,但她从没想过“白璐”和“季寒”会是两个人格。
双重人格,这种心理学术语,她不是第一次听,但真实目睹,却不能仅用“震惊”两个字来形容。
“今天白天她只是看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画面,一个妇人用藤条打孩子,可白璐的反应却很大。”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可能是跟两年前的那件事有关。”沈之学努力解释。
“我不想听这些,既然你不动手,那我会履行我的职责,帮白璐清除危险。”季寒冷声说道,说罢,便准备离开。
但她的手却被沈之学一把拽住。
“放开我。”季寒眼神冰冷道。
“你想干什么?清除危险?”沈之学的目光也逐渐冷下来。
“那个普通的妇人对白璐能构成什么危险?”他反问。
季寒一脸冷漠:“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清除白璐的危险,保护她,是我的使命和责任。”
“所有虐待孩子的父母都该下地狱。”季寒发狠地看向他。
“把孩子生下来,不好好地去爱护,而是像掌握生杀大权的上位者那般对孩子实施虐待,这种人你觉得配活在世上吗?”她反问。
“你不也是吗?”沈之学说,“对他们来说,你就是那个掌握生杀大权的上位者,他们的生死不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你又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听到这里,江夏吓得连忙躲在墙后面,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难怪弹幕让她赶紧躲起来呢,这对话内容实在是太“刑”了。
刑法的“刑”,她在心里补充。
季寒这个人格明显是有暴力倾向,她刚刚说要帮白璐清除危险,她是打算去杀人吗?
天啊,还好沈之学及时出现阻止了她。
“我不管那些,我只要保护好白璐就行。”季寒毫不动摇道。
沈之学不想再与她辩论这些事,而是靠近她,压低声音出言警告。
“季寒,你惹的祸已经够多了,前些天警察来过沈家,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是想白璐被枪毙,还是想她下半辈子都在精神病院度过,每天被那些医护人员电击、殴打。”
季寒抬眼看他,眼中像是产生些许动摇。
因为沈之学凑得近,又压低了声音,而江夏怕被他们发现自己听墙脚,身体紧贴墙壁,不敢动弹一下,因此这两句话她都没听到。
“先跟我回家。”在季寒动摇的时候,沈之学直接将她拽回了别墅。
两人离开后,江夏也赶紧找到自己的自行车逃离现场。
这边,因为二楼主卧的窗玻璃被季寒砸碎,沈之学只能把她带进另外一个房间。
“让白璐出来,我有话对她说。”沈之学道。
季寒却是勾起唇角,发出一声冷哼:“外在的隐患和风险不清除,我是不会让白璐回到这个危险的世界的,这点你又不是不知道。”
“自从白永庆死后,这个世界对白璐就不存在威胁。”沈之学提高声调道。
“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积极联系国外的精神科专家,那边的医生说,人格分裂这种疾病通过药物和心理治疗是可以将人格融合的。”
“等白璐把病治好,她就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听到这话的季寒,突然发狠似的盯着他:“沈之学,你想让我彻底消失?”
“当初要不是我,你根本见不到现在的白璐,”季寒眸中闪过阴狠的光,“而你现在想让我消失。”
“不是消失,是人格融合。”沈之学道。
可季寒根本听不进去,她突然抓起旁边的花瓶奋起向他砸去。
“我看最该消失的是你才对,要不是遇到了你,我会把白璐保护得很好。”
沈之学见状连忙一个侧身,堪堪躲过她的一击,但花瓶还是擦过他的脸颊,顷刻,他的脸颊便被擦伤了一块。
花瓶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破碎成碎片。
一击没打中沈之学,季寒还不死心地捡起地上的碎片,想要继续用花瓶碎片杀他。
当季寒对一个人起了杀心的时候,她是真杀,不留一点余地,招招都往人要害的地方攻击。
她直接将碎片尖端对准沈之学的咽喉,奋力刺去。
沈之学一个后退,抬手紧紧握住季寒刺来的碎片,登时,他的手掌被划破,血滴滴答答地滴在地板上。
这时,白璐的意识忽然醒来,想要和季寒争夺身体的使用权。
季寒捂着疼得好像要被撕裂的脑袋,面部痛苦地扭曲。
“白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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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出来。”
“外面很危险,我还没有帮你清除威胁。”季寒咬着牙,艰难道,像是在跟身体里的白璐对话。
“好,好,我不杀沈之学,也不伤害他。”她闭着眼,痛苦道。
下一刻,那股因人格争夺而产生的剧痛突然消失。
身体里的白璐安静下来了。
季寒呼出一口气,睁眼看向沈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