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春兰不好意思道:“我不认路,让人家给我带路,刚进来就碰到你了。”
南栀赶紧和大爷道谢。
大爷腿脚不好还要帮她,太感动了。
南栀接过黄春兰手中的保温壶,“走,去我办公室。”
“不用了,”黄春兰笑道,“我就是来送东西的,不打扰你了,你去给小陆送过去吧。”
“啊?”南栀问,“这是给陆医生的,不是给我的?”
黄春兰用笑容掩饰尴尬,“这汤是做给小陆的,你要是喜欢喝,我再给你做。”
南栀奇怪道:“我俩一起喝就好了啊,我不给你喝吗?”
她都闻到肉汤味儿了。
黄春兰低声道:“这汤是男人喝的,不是给你喝的,大补,明白吗?”
南栀似懂非懂。
黄春兰:“就那事!”
南栀还是不太明白。
但看黄春兰的意思,她应该已经明白了,为了不出错,南栀点头,“我懂。”
黄春兰这才放心道:“那就快去吧,趁热喝啊,别和小陆说那事!”
南栀拎着保温壶去找陆随。
陆随刚下手术,人在办公室。
他好像不太知道疲惫,刚做完手术,又在帮几个实习生看病历。
南栀走进去,实习生们看她的年纪还以为都是和他们一起实习的,没给让路。
南栀:“不好意思啊,我就说几句话,一会儿你们再继续。”
实习生们茫然地看着她。
陆随介绍道:“这是南栀,儿科的医生。”
实习生们:“?!”
看着比他们年纪还小!
大家的态度还是不积极。
陆随说:“也是我未婚妻。”
几人齐刷刷抱起笔记本站好,“师母您快来,我们正好有事!马上走!”
南栀:“……”
师母这词怪怪的。
南栀把保温壶交给陆随,坐到陆随侧边,撑着下巴用星星眼看他,“我刚才去看你手术了。”
陆随打开保温壶,研究起里面的东西来。
“手术怎么了?这是什么汤?”
南栀说:“我妈给你做的,让你喝。”
陆随不太明白为什么,但接受了黄春兰的好意,“手术过程有问题吗?”
“没有啊,”南栀继续用星星眼瞧他,“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分离做得也太漂亮了。”
陆随被夸得不好意思,“也没有吧,一般?”
“真的很厉害,我看过很多手术视频,你做得最好了。”
陆随:“……”
他努力抑制嘴角,不要飞起来太快。
“你比我年纪小,手比我稳,将来肯定更厉害。”
“我啊,”南栀有点儿愁,“我还没想好研究哪个方向,我可做不到陆教授那样,什么都精通。”
陆随道:“我觉得你行。”
他找来自己的饭盒,又问:“一起喝?”
“不了,”南栀盯着保温壶,把馋虫憋回去,“我妈给你做的,她不让我喝。”
陆随一愣,“阿姨对我这么好?”
“不知道,”南栀说,“她说大补。”
陆随:“?”
郤文曜看过来,“大补?”
南栀点头。
郤文曜踹醒旁边的闫民怀,“听到没,大补。”
闫民怀原本睡眼惺忪,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陆哥,你要补啊?”
陆随:“……”
他小心翼翼问南栀,“我要补什么?”
南栀摊手,“可能怕你受伤以后恢复不好吧?”
郤文曜和闫民怀的表情意味深长。
箫珵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来,他忙了一天,还没顾得上喝口水。
他刚拿起保温杯,闫民怀就说道:“萧哥,陆哥要大补,他丈母娘亲自来送的汤。”
箫珵:“噗。”
这个……王八蛋,对南栀做了什么!!
*
荀芳的术前检查一切正常,就要被推进手术室。
南栀和阮乔正在做准备。
手术需要麻醉,别说是孩子,就算是大人也会害怕,但荀芳表现得很勇敢。
反倒是柴倩美,从昨晚开始就心神不宁,荀芳一直拉着柴倩美的手,直到她被推进去等待手术。
柴倩美看着关上的门,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有皮鞭在抽打她。
也不打其他地方,就挑那最薄弱的地方打,她一度站不稳,靠着墙壁缓缓蹲下。
不远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盯着柴倩美看了良久,朝她走去。
南栀手术时,叫了几个儿科的实习生在外观看。
她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对儿外感兴趣,有朝一日真能在康宁医院建立儿外科,也能有更多的人才加入。
邓悦打着哈欠看病历,“甲状腺癌?年纪这么小就得癌了。”
叶宾有点儿紧张,“我每次看见内脏都难受,这和大体老师太不一样了。”
“你这还能当医生?”邓悦说,“当医生就要做好心理准备,接受度要比普通人好,要无私,要奉献。”
道理都懂,但叶宾做不到。
他看见手术刀划开皮肤都会跟着疼。
邓悦说:“这套设备倒是挺新的,听说是院长新搞来的,但是……我比较想看陆医生做手术,听说他手术做得特别好,前几天还切了一个动脉瘤。”
叶宾说:“大家还说南老师也不错呢。”
邓悦皱眉。
她没见过南栀做手术,但一想到南栀的学历,就总觉得不舒服。
谁懂,医学生真的很累!为什么能有人无痛当医生!
邓悦说:“她真能处理甲状腺癌吗?虽然是比较温和的癌,但是毕竟是癌症。”
叶宾道:“是你对南老师太没信心,看看不就知道了。”
邓悦:“……”
很难有信心。
手术室内正做最后的确认。
荀芳小小的身体躺在床上,孤零零的。
麻醉医生温柔道:“芳芳,你紧张吗?给你吸点儿氧好不好?”
荀芳点头,刚吸了两口“氧”,便慢慢昏睡过去。
手术开始。
南栀调整好荀芳的体位,接着做手术切口。
陆嘉述第一次带南栀做的手术与这相似,只不过当时是甲状腺髓样癌,相对来说更凶险一些。
南栀有条不紊地分开胸锁乳突肌和颈前肌群,在颈中线处纵向划开深筋膜,接着用血管钳分开肌群。
阮乔牢牢记住南栀的每一个动作。
和陆嘉述一样,南
栀会为阮乔讲解,但手中的动作不会慢。
一墙之隔的叶宾赞叹道:“南老师做手术很熟练,就像老手!”
难得他没不舒服。
邓悦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一般吧,医生嘛,开过刀的都这样。”
“才不一样,”叶宾反驳,“你如果多跟几台手术就能知道,老手和新手差别太大了,就南老师的利落程度你就做不到。”
邓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