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媳妇:“……”
她哪里知道,反正家里没见过葛晓凡的东西。
“好像是有一点儿,扔柴房了?爸妈应该不舍得扔东西。”
老大媳妇走向柴房,“哦,是有堆破烂。”
南栀看过去。
老大媳妇紧急改口,“都是回忆啊!”
老二媳妇:“……”
大嫂今天好像在唱戏。
葛晓凡的遗物很少,她的旧衣服、旧床褥都已经丢了,葛家人认为留下来不吉利。
葛晓凡用过的书没丢,还有文具也没丢。
老大媳妇看得直皱眉,“妈是说要留着,以后可能用得到吧?”
就算想给孙子们用,也得看情况啊,谁敢用死人的书?
南栀瞥了眼两个女人,没多说话,将遗物全部取出来。
葛晓凡穿的、用的,都没值钱的东西。
大学课本是不得不买,但也是买得二手的。
南栀问:“我能买走吗?这些书,医院的实习生能用得到,别浪费。”
在她们眼中,这些书就是一堆废纸,只能卖废品。
南栀竟然想花钱买走,哪有拒绝的道理?
南栀给了她们五十块钱,捧着遗物往外走。
老大媳妇叫道:“哎,你不是还欠晓凡的钱吗?”
老二媳妇:“!!”
难怪大嫂突然热情!这个狗女人!!还好她没戳穿!
“是呀,”南栀说,“我还是交给殡仪馆吧,骨灰放在殡仪馆,也得要钱吧,你们不给她下葬,应该也不能交钱,我担心殡仪馆把她的骨灰清理出去。”
“……”
这小姑娘看着傻乎乎的,好像不是很傻??
南栀友好地问道:“这五十块钱,买这些书,行吗?”
“……”
破书卖五十块钱,她们还能说啥?
老大媳妇挥挥手,“赶紧
拿走!”
老二媳妇道:“大嫂,得给我一半。”
“……”
黑心鬼!
南栀出门时,刚好葛家夫妻俩回来,两人在争该不该给大儿媳买一辆新的自行车。
一家人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葛晓凡好像只是这个家的过客,在葛家,她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南栀又停了下来,朝葛家夫妻礼貌地笑笑。
“您这样做太不应该了。”
老两口:“?”
“我都听到了,两个儿子差不多时间结婚,给的彩礼钱怎么能不一样呢?我都替她难过,手心手背都是肉,偏心可不行呀。”
老二媳妇:“……”
老两口:“……”
三人颤抖地看向同一人。
老大媳妇一秒爆炸,“妈!你听见了吗?!爸!看看人家外人是怎么说的?!我跟你儿子多久了,你们就这么偏心?!”
在葛家彻底乱掉前,南栀抱着遗物慢悠悠离开。
陆随车上,三人仔细检查葛晓凡的遗物。
“其实我不太想给她们钱,她们对葛晓凡不好,葛家人好像没有真正关心葛晓凡的,不过这是葛晓凡的遗物,值这个价。”
南栀一边检查一边碎碎念。
箫珵揉揉她的头,“能保住她的东西挺好的,这书哪里还能再用,最后肯定会被扔掉。”
陆随拧眉看着箫珵的手。
南栀从箱子最底部找到一个信封。
葛家人当然不会给葛晓凡的遗物套上信封,信封是公交局专用的,应该是警察交给他们的。
南栀把信封中的东西拿出来,“是工牌!”
恩德医院的工牌比康宁医院要精致些,但也不像后世那么精致,工牌没有个人照片,宽度不超过两厘米,只写了葛晓凡的名字、科室,还有恩德医院的标志。
“她死前抓着工牌好像没什么特别的,”箫珵说,“工牌就别在衣服上,很容易碰到。”
“未必,”陆随说,“别针上还有白大褂的纤维,别针是弯曲的。”
箫珵问:“扯下来的?”
临死前特意把工牌扯下来,就有些奇怪了。
“难道是为了告诉我们,她自杀和恩德医院有关?”
“或许她根本就不是自己跳楼,而是……”
箫珵看向南栀,“这得报警,不能自己查。”
恩德医院敢动手害葛晓凡,谁知道会不会害南栀?
南栀拧着眉说:“葛晓凡的名字上有血迹。”
这三个字是工牌上最大的字,凡字上有清晰的血迹。
南栀肯定还想继续查。
陆随提出另一个方案,“这件事交给我……和箫珵,儿科医生比较少,你太忙。”
箫珵点头,“这个办法好。”
南栀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这怎么行,我是叫你们来帮忙的,这是我的事情,我要查到底。”
陆随点头,“也行。”
箫珵瞪向陆随。
陆随:“……还是再考虑考虑。”
“不考虑了,这是医院的事,和每个医生都有关系,而且我敢肯定,这件事还没结束,恩德医院可能还在做其他勾当,作为医生,我有责任找到真相。”
箫珵着急道:“可这太不安全了,我去查也好啊。”
“不安全的事情有很多啊,”南栀说,“不安全的职业也有很多,总得有人去做吧?”
箫珵说不过南栀,推了陆随一把。
陆随:“……”
他尽量平静道:“其实我觉得,南栀说得也有道理。”
箫珵转身开车门。
“干什么去?”
箫珵:“捡砖头!”
陆随赶紧把人拉回来,“不查明白,还会有其他受害人,我们先回医院一趟,和韦初雪好好谈谈,现在已经被牵扯进来,她不能再保持沉默。”
南栀说:“我还得去恩德医院一趟。”
“为什么?”
“薛宇的事情也要搞清楚,薛宇应该是挂的金主任的号,金主任还是值得信任的,我去问问他,他应该知道一些情况。”
箫珵神色复杂。
阮乔说得对,南栀和陆随很像,又聪明又蠢。
旁人避之不及的事,他们二人完全不害怕。
活了这么多年,一点儿警惕心都没有。
为了别人把自己搭进去,值得吗?
但是,有些事确实应该有人做。
箫珵说:“别再去恩德了,你们上次去恩德,那个田宏不就在拦你们?恩德医院奇奇怪怪的,说不定一直派人在门口盯着,你再过去,肯定要引起怀疑。”
南栀道:“那把金主任叫过来?”
“人家大小是个副主任,关系再好,也不能总让人家跑腿,”箫珵说,“我去给他打电话,把他约出来,你们去找韦初雪,既然已经查到这里了,她不能再拿狗屁借口敷衍你们。”
儿科住院部,韦宁雨被其他护士紧急叫去帮忙。
有的小朋友血管很不明显,还有比普通人细得多的,很不好打。
韦宁雨在打针方面是把好手,不管多肉乎的小胖手,都能一针见血。
护士紧张道:“我真的有找血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扎不进去,我……以前没这么难过啊。”
韦宁雨看了眼小朋友手上的白色胶布,“他的血管是难找,别紧张。”
说着,他将小朋友的手观察了个遍,最后选中一个刁钻的角度,没有任何准备便把枕头推了进去,很快就有回血。
护士更想哭了,“为什么!!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