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述给看病,诱惑太大。
杜凡看向南栀,“你是?”
“康宁医院儿科的南栀。”
杜凡愣了一下,“我听说过你。”
因为女儿的病,杜凡很关注儿科,康宁医院的儿科和恩德医院闹了好几次,早就在医院内部出名。
至于南栀就更不用说,恩德医院两次疏忽,都得靠人家擦屁股。
而且她还跟着陆嘉述学习了一段时间,听说是陆嘉述主动带着她上台做手术。
南栀提出更合理的方案,“我理解你的顾虑,这样吧,我们可以偷偷给孩子做检查,我会将检查结果和手术方案交给你,如果你认为恩德医院的方案更好,就留下,而且我保证不告诉任何,如果我们医院更有效,就去康宁做手术。”
这似乎是很完美的方案,既能找大教授给女儿看病,还留下一条退路。
杜凡没法不心动。
但心动过后,他很快冷静,“你为什么要帮我?我能做什么?”
南栀笑笑,“你看我不眼熟吗?”
杜凡茫然地摇头。
南栀摘掉假发。
杜凡:“你是昨天的……”
南栀点头,开了个幽默的玩笑,“您放心,我肯定不是因为您昨天不帮忙来报复的。”
杜凡:“……”
他裹紧衣服。
南栀说:“实不相瞒,我是为了晓凡来的。”
杜凡瞳孔在瞬间放大。
他将手收回,完全不是刚刚配合的状态,“你想干什么?!”
南栀道:“前几天我们儿科来了一个患者,很奇怪,他是在恩德医院做的检查,恩德医院心外的结论是他需要动手术,我们检查后发现他的情况不严重,暂时不需要动手术。他的母亲说,是恩德医院的医生提醒她去其他医院看看。”
杜凡目光乱飘,“我是腹部外科的医生,和我无关。”
“不是您吗?”南栀笑起来,“您的女儿从小就开刀,您看到其他孩子开刀动手术,心里不好受吧?我相信您一定懂我的话,我也不擅长说谎,我在晓凡的遗物里发现她遗留的话,她让我来找您。当初晓凡调查过沙主任,她也和韦医生提过手里有一些证据,但坠楼后这些证据就不在了。她让我来找您,这证据是不是和您有关?”
杜凡匆匆收拾东西,“我不知道,你找错人了,拿着你的方案赶紧离开。”
南栀笑得更加乖巧,“杜主任,我们提供的方案肯定是最好的,毕竟我都没直接拿这事去沙主任那边呀。”
“你威胁我?!”
“不不,当然不是,”南栀真诚道,“其实我可以直接把屠秋柳带来指认你的,毕竟他们现在还在找薛宇,屠秋柳很仗义,没提您的姓名,但为了孩子,她肯定不会冒险的。我还能带着晓凡的遗言去找沙主任,就算沙主任表面不信,心里肯定也有疙瘩,对您都不好。”
杜凡:“……”
这还不是威胁?!
南栀说:“但是!正义的我!愿意在孩子安全的前提下与您合作,您多考虑,这件事我们最终肯定会报警的。”
南栀努力表达自己的“正义”。
杜凡:“……”
这笑容多少有点儿“小人得志”。
杜凡问:“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南栀:“晓凡真的把证据放在你这里啦?”
杜凡:“……”
不仅是“小人得志”,还很阴险!
南栀爽快道:“您是医生,看了手术方案就明白了,我都不用多解释,资金方面呢,我们也可以尽量省钱,其实我们医院有关注到因为没钱没法治病的群众,这些年也一直在想办法筹钱,唉,钱都用在刀刃上,肯定没法像恩德一样重新装修大楼啦。”
杜凡:“……”
“正义”地贬低同行。
杜凡沉吟片刻,问:“你能确保这事不让恩德的人知道?”
南栀说:“我们院长找心腹做检查,绝对不会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杜凡还是忧心,“可我听说,你们医院有人和这边联系密切。”
还真有这么一号人。
南栀道:“我们也发现了,所以这次过来,我都是乔装打扮避人耳目的,这些我们都会考虑,你这两天也不要单独行动,家人的话……你的住处安全吗?”
杜凡点头,“旁边就是派出所,不过那些人想做成的事,恐怕……”
尤其是梁总,因为小松的事已经快疯了。
杜凡丝毫不怀疑,如果杀一个人能给小松续命一年,梁总能杀够一百个。
他们有钱人,从来不管底层人的死活。
杜凡说:“去办吧,把方案拿来,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我这些年……也够了。”
*
心外办公室,郤文曜和闫民怀到现在都没能进门。
“陆哥和萧哥把我们赶出来了,好像是儿科的阮乔在,咱们办公室以后是不是可以改成儿科的了?”
郤文曜笑道:“应该是儿科的心外科。”
闫民怀嘿嘿笑道:“那咱主任岂不是没事做了?”
郤文曜正要说话,余光瞄到熟悉的身影,立刻闭嘴。
闫民怀说:“其实咱主任人挺好的,但人虽然好,年纪却大了,儿科的盛医生那可真是年轻有为,长得还漂亮,而且事少,不搞那些下三烂的招数,如果是盛医生……”
心外主任站在闫民怀身后问:“会怎样?”
“如果盛医生是我们的主任,那该多好,我上班都有积极性,是吧?!”
闫民怀笑容满面地回头。
心外主任笑得格外慈祥。
郤文曜退到三米之外。
闫民怀:“……主任!!”
“可惜了,我年纪大了,还不如人家好看,在这里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你了。”心外主任笑眯眯道,“我记得你前年上班迟到过三天,去,写个检讨反思反思。”
闫民怀:“……”
主任说:“不少于一万字。”
“三千行不?”
“一万三。”
“五千!五千也行!”
“一万五。”
“……”
教训完闫民怀,主任看向办公室屋门。
说实在的,他也有自己的科室变成儿科的感觉。
尤其是陆随和箫珵那俩兔崽子,天天往儿科跑,魂儿都被勾走了。
陆随就算了,人家好歹和儿科的人订婚了,箫珵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他在论文上署名太多,这两人翅膀也硬了,打算单飞?
这可不行,陆随可帮了他不少。
主任示意郤文曜开门。
郤文曜会意,猛地踹开门。
几人走进办公室,只看到阮乔和箫珵不知在说些什么。
阮乔拿着笔记本起身,“主任好,我们科室来了个先心病患儿,我来请教萧医生。”
主任看向闫民怀。
闫民怀揉了揉眼睛,惊悚道:“刚刚南栀也过来了啊!”
“南栀啊,她已经回去了,”阮乔笑得很乖巧,“我基础比较差,就麻烦萧医生多给我讲讲,萧医生 ,谢谢哦。”
箫珵说:“本来就该会诊,合作愉快。”
两人的对话十分官方。
主任:“?”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儿科有一个堆杂物的小房间,平时没人来。
陆嘉述就被塞在小房间里。
“她的血管情况太糟糕,当初肯定就补了室间隔缺损,然后直接把瓣膜剪开,剪的口子太大,手术做得太糙,这是谁做的手术?”
南栀说:“应该是恩德的心外主任。”
陆嘉述撇嘴,“这水平也能当主任,恩德完了。”
陆随催道:“您赶紧说,这地方太小,我整理好赶紧给杜凡送过去。”
陆嘉述瞪过来,“我是在给你帮忙!”
陆随:“……”
她还好意思说。
陆随最先找她帮忙时,她听了几句就不理他了,说什么手里有重要的工作不能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