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
他哪里像小白脸?
“我们赵医生可不是一般的小白脸,人家也挺有本事的,而且我们栀栀想考虑儿科神外,这不正好?”
陆随的眉头越来越紧,“神外有什么好的,怎么不考虑心外?”
阮乔笑嘻嘻道:“不喜欢呗,也不知道是不喜欢心外呢,还是不喜欢心外的人呢。”
陆随:“……”
陆随拿着筷子一动不动。
金瑞顺手捡走他餐盘里的炸鱼段,“你们医院的厨子不错。”
箫珵说:“我看赵医生也不错,和南栀的共同话题多,这样吧,今天下午我过去看看。”
“喂,”陆随敲了下箫珵的汤碗,“你允许她谈恋爱?”
“当然了,”箫珵说,“我还允许她订婚呢。”
金瑞淡定地挑鱼刺,“现在没有流氓罪了,多谈几个挺好,她才多大,早早就订婚,可能都不知道什么类型更适合自己。”
陆随:“……”
他好像被针对了。
阮乔靠过来,“所以啊,有的人得说实话,得有行动,就算行动了,都不一定有收获,还等什么?”
陆随:“……你说我?”
阮乔叹气,打直球道:“你阴阳怪气那么久,难道不是吃醋了?”
金瑞夹走陆随还没动的玉米,“我看也像是。”
陆随辩解,“我只是,我是……我是被她说不行才不高兴。”
箫珵:“你不行?”
阮乔:“不行?”
金瑞道:“不会啊,你挑的鱼段挺好吃啊。”
陆随:“……”
陆随脸颊、耳朵,就连手背都红得彻底。心脏“扑通扑通”加速跳动,这心率都值得拿听诊器好好听听。
他沉默良久,放弃抵抗,“好吧,你们还想说什么?”
阮乔道:“嘴上抹毒的人谈不上恋爱。”
箫珵:“有的时候真想让你闭嘴。”
陆随:“……”
也行,打直球呗。
他说:“我吃完饭就……”
陆随低头,看到自己空空如也的餐盘。
他看向金瑞。
金瑞打了个饱嗝:“好吃!”
*
沙永昌几人很厉害,经侦和刑侦为了他们齐聚一堂,争取为他们戴上最完美的帽子。
案件还在调查阶段,按理说是不能见人,但杜凡强烈要求见南栀一面。
警方讨论过后,允许二人见面。
杜凡被关起来好几日,头发没梳,胡子也没刮,看起来很潦草。
他手腕处有手铐,一直藏在桌下。
南栀坐在他对面,两边都有警察。
南栀说:“我没想到你会找报社。”
杜凡神态平静,他笑笑,“我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要做一件痛快事,当然要做彻底。”
南栀不太理解。
杜凡说:“举报的时候,还有摄像机对着我,这可真是一辈子没见过的大场面了,我还听到患者说我是好医生,他们佩服我、崇拜我……我这一辈子,还能听到这话,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南栀不知该如何回答。
杜凡当然不是好医生,沙永昌做的事,每一件都少不了杜凡,他看起来只是做些小事,但至关重要。
但他好像也是好医生,他平等地对待每一个患者,停诊这些天,每日都有患者去找他。
南栀问:“是晓凡把资料交给你的吗?她信任你。”
杜凡笑笑,“不是信任,是没办法。”
葛晓凡不是腹部外科的人,她会发现沙永昌几人的勾当,完全是因为关注韦初雪的父亲。
他们的警惕性低,被葛晓凡找到不少证据,譬如各种配型结果和检查报告。
葛晓凡还不敢肯定他们真的做了什么,于是将此事告诉韦初雪,同时她也发现,杜凡似乎是比较好说话的。
拿检查报告时,杜凡看到她了,但没有上报。
葛晓凡很不安,她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
当时的她不过是刚毕业的学生,没有背景,无依无靠。
会告诉韦初雪,也是因为太害怕,韦家的人脉比她广,她想求助。
但当晚葛晓凡就发现,似乎有人想对她不利,她不知该将此事对谁说,但从没想过把证据交出去。
那些人也没找葛晓凡要过什么东西,只是一直在观察她。
葛晓凡意识到杜凡没有将此事说出去,连夜找到他,希望他能站出来。
寂静的夜晚,杜凡冲她大吼,“沙主任不会做这种事,你不要污蔑他!”
葛晓凡很绝望。
“第二天她就跳楼了,说她是跳楼,谁能相信?反正我是不信,这只是他们处理掉她的方法。”
南栀问:“报警了吗?”
“报了,但是他们做事很小心,警察也没查出来什么,以自杀结案。”
自己跳楼和被他人推下楼留下的痕迹完全不同,最直观的便是落点位置。
但看看公安局、派出所现在的设备,有纰漏也不奇怪。
“你是从哪里找到证据的?”
杜凡说:“她坠楼时,我就在楼下,亲眼看着她摔死。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直接去了普外的更衣室,更衣室里没人,我在她的柜子里找到那些检查报告,收了起来。”
收起来就是麻烦,很麻烦,但杜凡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藏了起来。
可以确定的是,他当时绝对没有举报沙永昌的心,但也没把证据销毁。
杜凡继续解释,“沙永昌派人去找过,什么都没找到,他以为她没查到什么,事情就算过去了。后来这些东西一直是我拿着,搬家也没丢。”
南栀搞不懂他究竟想不想举报。
杜凡自己也不懂。
如果没有南栀,他会把证据藏一辈子。
杜凡说:“有不知道真相的人说我是英雄,我
肯定不是,我连人都不是。我为什么举报?不只是因为想让陆教授给孩子开刀,我……我是在逃避,我不想再承担家里的责任,我想躲起来。葛晓凡出事,我选择躲起来,现在也是一样的选择。”
他身体前倾,“我女儿的手术结束后,一定要来告诉我结果,可以吗?”
*
手术室内,陆嘉述主刀,南栀做一助。
确认患者信息后,手术开始。
陆随站在手术室外观看。
阮乔道:“你奶奶做手术,你不进去看吗?”
陆随不想说话。
事实上他是提出给陆嘉述做助手的,他虽然主刀过类似的手术,但对这方面的研究其实不算多。
但陆嘉述很坚决,助手必须是南栀。
有的时候陆随都怀疑他和南栀也被抱错了。
阮乔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陆教授更关注南栀呢?这就是天才的魅力?不过就算南栀是天才,陆医生你也是啊,当然还是比我们栀栀差很多的,不过差很多的天才也是天才啊!”
陆随:“你们儿科都这样夸人吗?”
不是太中听啊。
“嗐,”阮乔说,“我们儿科比较擅长打人。”
一手拎起一个小朋友。
有陆嘉述掌控全局,手术顺利结束。
患儿被推走,几人走出手术室,阮乔带头鼓掌。
陆嘉述摇头道:“这孩子命不好,第一次开胸手术的手艺太粗糙,以后少不了继续开刀,她的身体能经受几次开胸手术还不知道,想活到七八十岁,那是难了。”
说活到七八十岁都是挑好听的话说,开胸手术对身体的损伤很大,她还有其他问题,能长大就很好。
陆嘉述苦笑,“没想到我们以前面对的问题,现在也没法解决,医疗还是太落后啊。”
一个科室的主任,简单粗暴地剪开瓣膜,还剪过头了。
恩德医院可是临川市最好的医院,还是科室主任主刀,更别说其他人。
南栀看向陆嘉述,她好像还有其他在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