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内科医生还在奇怪,“这上面只写了结果,没解释啊,他俩怎么……”
箫珵说:“别考虑没用的事了,先看病例。”
心内医生:“……”
南栀躲过一劫,低声对卫天说:“看心电图不是心肌梗死,还得再做X线和血管造影吧?不过这里的血管造影和我们的似乎不同?”
“嗯,”卫天说,“现在是往股动脉或者肱动脉插道观,注入造影剂观察。”
心内医生再次看向南栀和卫天,二人同时露出天真可爱的笑容。
心内医生:“……”
他俩真的没问题??
南栀和卫天退到走廊,她抱着他没撒手,“学长,打赌吗?”
“赌什么。”
“赌厉若云是什么病 ,我如果赢了,以后合作。”
卫天说:“可以。”
他不认为在心脏这方面他会输。
南栀问:“你赌什么?”
“你先。”
“公平一点,一起说吧。”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A型主动脉夹层。”
南栀:“……”
卫天:“……”
南栀说:“这样吧,你就赌B型,都差不多。”
卫天:“??”
是差不多吗??
厉若云情况危及,医院各个科室都给开了绿色通道,第一时间做检查、第一时间拿结果。
结果很快出来,箫珵带着手术小组的人匆匆往手术室走。
“A型主动脉夹层,需要开刀,去联系家属!”
南栀心满意足,“我赢了。”
卫天:“……”
真公平呀。
心内医生目光复杂:儿科打杂的都会看这么多,儿科这么牛了哦??
康宁医院的手术室比大楼外观还要简陋,就在走廊尽头,门上贴着红色的“手术室”三个字。
手术室门口摆着几个瘸腿木椅,是没来得及修的。
南栀和卫天在门口偷看。
“好像看不到什么,不过设备好简陋哦,吸氧还要用氧气瓶。”
卫天说:“只能靠箫珵的技术。”
南栀:“我相信萧医生,他一定很厉害。”
卫天耳朵动了动,嫌弃地看向南栀,“花痴。”
以貌取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帅哥有好人吗?
南栀听后回道:“萧医生长得好看吗?我不太听出,上学的时候我的舍友都说你长得好看。”
卫天挑眉,挺直腰板。
帅哥当然都是好人啦。
“唉,”南栀挑好用的椅子坐下,“我想去外科的,希望不会留在儿科。”
卫天看向自己的手。
他的目标是心外科,已经跟着教授做过很多次手术。
但原主的身体状况,显然无法支撑他去做一名外科医生,以现在的医疗条件,他能否一直保持健康都是问题。
他好像也去不成外科了。
这一点南栀倒是很能共情,“学长,你别灰心,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你没有伤到头,也没有原主的记忆,很奇怪的。”
“算了,”卫天说,“都一样,大不了不做手术。”
南栀能看出他的勉强。
她现在应该安慰学长,“学长,其实你也不一定是很好的外科医生,去其他科室挺好的。”
卫天:“……”
谢谢安慰,想自杀了。
卫天挑眉,这表情放在孩子身上显得格外嘚瑟,“既然我们要合作,以后你说话就要过脑,你的医学知识来源也要编得合情理,除了阮乔那个傻瓜,谁会信你的话?”
南栀认真道:“我是过脑后编的呀。”
卫天:“……”
他怀疑南栀的大脑中除了医学知识一无所有。
卫天把南栀拽过去低语,“以后你就这样说……”
*
祁念珍在院长办公室接到骨科的电话,行色匆匆赶到会议室。
骨科的主任医师、主治医师、住院医师站成一排,低头等待命运降临。
“你们都做了多少年医生了?这样的错误怎么能犯?竟然不给病人做检查?!”
牛修永的头最低。
主动脉夹层极其凶险,若厉若云过不去这道坎,他的前途就都毁了。
病人已经在医院整整一夜,竟然没发现她的异常,他以后还能升职吗?
“牛医生,”祁念珍道,“怎么说?”
牛修永磕磕巴巴道:“我、我……儿科那边把人送来,我没想太多,而且病人拒绝做检查,一直要出院,我也没办法。”
祁念珍温柔地笑笑,“我听说儿科有医生过来提醒你,是阮乔吧?阮乔既然已经过来了,为什么不多听听同事的意见?做医生最怕的就是固步自封,如果你自命不凡认为自己已经无需精进学习,我们医院恐怕不需要你。”
“不是不是,”牛修永哀求道,“祁院长,您是知道我的,我家里人多,一家老少全靠我的工资,我、我……来的不是儿科的医生啊,说是打杂的,如果是医生我肯定听啊!”
祁念珍奇怪道:“不是阮乔?是打杂的?”
“是啊!”牛修永抓住救命稻草,“我还以为是乱说话的,就没在意,真不是医生。”
祁念珍看向科室主任,“哪个打杂的?”
“儿科的事我们不太清楚。”
祁念珍回忆昨天去儿科时发生的事。
儿科人少,除了盛昭云和阮乔就没有其他正经医生,昨天和农杰书起冲突的倒是生面孔,但看着像是还没毕业的小姑娘,不可能是她。
儿科还有懂医的人在?
祁念珍道:“不管是谁,既然已经提醒,就该立刻去看,就算只是普通人多嘴问一句,作为医生,谨慎确认总没错,更何况你没有给她做任何检查,你应该清楚。牛修永,回去写一份检讨,后续是否处罚、如何处罚,开会再定。”
祁念珍的助理推门走进来,“祁院长,手术结束了。”
*
祁念珍和牛修永一起往ICU赶去。
牛修永一路祈祷——一定没事、一定没事,手术和后续恢复都没事!
ICU门口,箫珵戴着手术帽和口罩,正向一个中年女人解释厉若云目前的情况。
南栀站在旁边,笑意盈盈地看着箫珵。
南栀腿边还站着一个小孩儿,正斜眼看南栀——说什么看不出箫珵好看,骗子。
祁念珍快步走过去,“萧医生,情况如何?”
中年女人抹着眼泪离开,箫珵道:“撕裂程度比想象中要好,手术比较顺利,就看恢复如何了。患者的情况比较紧急,她丈夫还在医院,是不是要和他说一声?”
祁念珍道:“这些事你不用管,我来安排,你只管治病救人。”
箫珵笑道:“那就谢谢祁院长了。”
祁念珍看向南栀,“昨天是你和农杰书起冲突?”
南栀认真纠正,“是我单方面被打。”
头皮到现在还很疼呢。
卫天弯起唇。
牛修永指着南栀说道:“院长,就是她来找我,她真不是医生。”
祁念珍诧异地看着南栀,“真的是你?”
南栀不明所以。
祁念珍问:“你是学医的?”
南栀看向卫天,斟酌道:“我……没有正经学过,但老家认识一位老医生,他教了我很多。正好马明艳医生是下乡医疗队的成员,看我喜欢医学,所以介绍我来工作。”
这都是卫天想的词。
南栀觉得和她编得没啥区别。
“好好好,”祁念珍喜笑颜开,“七十年代是有一些医生去下乡没再回来,幸好马医生去了,不然就要埋没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