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玲看向卢思萌。
卢思萌愣了一下,立刻来抢桃酥。
卫天被几人闹出的动静吵醒,他连哈欠都没来得及打,便看到这一幕,然后……
卫天:“……”
邵强:“死小孩,有本事正面来!!”
卫天走过去,“你们……”
邵强:“你快把她弄走!”
卫天沉默片刻,说:“你们这样做太傻。”
邵强:“对!!放开我!”
卫天去关好病房门,“这样比较好。”
邵强:“……”
下午两点,南栀来打扫房间,看到紧闭的房门。
根据往常经验,南栀即将面对的又会是血雨腥风。
南栀看着“儿科”二字直叹气。
真羡慕萧医生,可以做外科的医生。
南栀推开门,准备面对疾风暴雨。
然而病房内却无比安静——
卫天躺在床上,戈玲和卢思萌坐在一起吃桃酥,邵强鼻青脸肿地蹲在窗户旁。
南栀:“?”
她拿着扫帚走到邵强旁边,“你挨打了?”
邵强十分坚强,“没有!我是摔的!”
卢思萌:“噗。”
南栀蹲下来,“你脸上的淤青,摔倒是伤不到的,只会是被人打的。这里除了你,只有三个五岁的小朋友,所以你是被比你小的小朋友打了。”
邵强:“……”
啊!!!
一定要说出来吗?!
卢思萌道:“南瓜姐姐,是他强迫我给他桃酥吃。”
南栀看向卢思萌和戈玲,“戈玲动的手?”
戈玲没有否认。
卢思萌紧张道:“玲玲是在帮我,姐姐你别骂她。”
邵强的面子已经丢了,他也不再掩盖,站起来叉腰道:“是她们先动手打人,你得教训她们!”
卢思萌害怕地挡在戈玲前面。
南栀说:“你们这样做确实不对。”
卢思萌哭丧着脸。
邵强意气风发。
南栀认真说道:“打在脸上,伤很明显的,如果真要打,一定要记得换个不明显的位置哦,也不能往要害上打哦。”
戈玲:“……”
邵强:“……”
南栀走到戈玲面前,“你的脸上也有伤,是被打了吗?”
卢思萌说:“南瓜姐姐,玲玲身上也有伤,玲玲好可怜。”
戈玲用头发盖住脸,转身躺下。
南栀还不了解戈玲的情况。
她回到办公室,阮乔拉着她去门诊,“盛医生那边忙不过来,咱们去看看。”
南栀边走边问:“戈玲总挨打吗?”
“戈玲?住过好几次院了,每次来都有伤,每次都是她爸爸陪她过来,总说是摔的。我们偷偷打听过,听说戈玲的妈妈总打麻将,不管孩子,好像还喝酒,估计是喝醉了就打孩子,戈玲也蛮可怜的,幸好家里条件不错。”
南栀说:“我们不用报警吗?”
她记得教授说过,如果遇到可能遭受家暴的患者,可以扣住人报案。
“他们不承认啊,戈玲也不承认,她自己也说是摔的,而且就算报案了又能怎么样?”阮乔说,“只要说是家庭矛盾,事情就过去了。”
南栀轻声道:“既然不想好好养,为什么还要生呢?”
“嗯?”阮乔说,“不知道诶,我爸妈也离婚了,我妈不要我,和其他男人跑了,但我爸和爷爷奶奶对我都挺好的,和戈玲相比,我蛮幸运的。”
南栀没说话。
妈妈带着她坐在大桥上时,河水很远,但又近在咫尺。
如果她没因害怕而逃跑,可能早就送命。
妈妈把哥哥送走,只带着她去桥边。
阮乔忽然停住,惊恐地捂住头,“喂,我真没头发。”
南栀抬头看去,是农杰书拦住她们的路。
农杰书局促地摸着胡子。
阮乔说:“你还想在这里打我们?这附近可都是人。”
农杰书看了眼阮乔,又看向南栀,低声道:“我……我是来道个歉,你们别再、别不带农朔玩儿,他和我的事没关系。”
阮乔松口气,“头发保住了。”
做医生的,总会被教育几句要大公无私、舍己为人,阮乔决定大度一下,“你该道歉的,是儿童医院的医生,不是我们。”
农杰书正要羞愧,南栀忽然说:“不是的,也该给我道歉的。”
阮乔:“?”
农杰书:“?”
南栀期待地看着农杰书,满眼写着“快道歉”。
阮乔:“咳,你把我们栀栀的头皮都伤到了 ,是该道歉。”
农杰书:“……”
虽然他本来就是来道歉的,但……南栀不是该客气地说没关系吗??
农杰书说:“对不住了,这事是我做的不对。”
阮乔:“知道错就好,你以后……”
南栀说:“我不接受哦。”
阮乔:“?”
农杰书:“……”
南栀理所当然道:“我的目标是做医生,作为医生,连自身的安全都无法保障,这是大事,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南栀挽起阮乔的手,“我们走吧。”
“啊?哦,好。”
农杰书:“……”
怎么心里更内疚了??
农杰书:算了,去儿童医院道歉!
*
南栀已经在黄夏兰家住了一段时间,她有自己的小房间,但经常在医院留宿,回家的次数很少。
她值完夜班到家,黄夏兰不在,只有孟闵在家。
孟闵昨晚通宵玩电动游戏,刚睡醒,穿着大裤衩乱走。
南栀突然开门出现,孟闵吓得逃到沙发上,“喂!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你别乱看!”
南栀看了一会儿,说:“什么都没看到啊。”
孟闵:“?,怎么可能?”
南栀又看了一会儿,无辜道:“平平的,是没东西呀,我不该看什么呀?”
孟闵:“……”
“啊!!”
又疯了一个。
“你们都好奇怪,”南栀自言自语道,“好端端的,怎么总是崩溃。”
孟闵:“!!”
黄夏兰给他们留了早餐,还有写给南栀的信。
南栀看过内容,问道:“二姨出差了吗?她说要一周后再回来。”
孟闵已经躲到厕所里,“哪里没有了?哪里没有了!!”
南栀:“?”
真是个奇怪的人。
黄夏兰昨晚整了馒头和画卷,早上还做了西红柿炒鸡蛋和卤牛肉。她厨艺一般,但南栀来后每天都在变着花样做饭。
南栀知道她不是真想抛下姐姐,也不好意思一直在黄夏兰家打扰,可惜她现在还没有能力在外租房,把爸爸妈妈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