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恩?”
“没什么,”南栀说,“他应该要赶回部队,不会再过来了,继续叫号吧。”
阮乔正要朝屋外喊,诊室的门就被推开,利振国大步走了进来,神色阴郁地看着南栀。
姓蒋的说已经把事情办妥了,她怎么还在?
阮乔立刻走过来,“请你出去,我们医院不欢迎你!”
利振国推开阮乔,在南栀对面坐下,“你还好意思给人看病?”
南栀叹气,拿起话筒,却被利振国按住。
利振国问:“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吗?”
南栀:“过得挺惨?那就好。利凯没遭的报应,你替他多体验。”
“你!你是医生,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南栀看向阮乔,示意她出去找人,自己则打开抽屉,从里面找东西。
利振国沉浸在悲愤中,“我不会放过你,你害死我儿子还想留在医院,做梦!我早晚让你滚远点!”
南栀关好抽屉,问:“你不是我的领导,你怎么让我滚?”
利振国说:“真把我当成可以随便对付的人?!我认识的人,比你看过的病人还多!”
“你打算利用人脉,让我离开康宁医院?”
利振国:“呵呵,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理解。”
南栀:“我只是好奇,我离开康宁医院后会去哪儿。”
“乡下,小诊所,基层,”利振国讽刺道,“总而言之,你别想再晋升,也别想要什么前途!”
南栀点头,拿出录音笔,“那我就都录下来了,我说领导为什么忽然让我去建设什么小医院,原来是你的意思。”
她晃了晃录音笔,“我会去投诉。”
利振国神色微变,“你……”
南栀再次拿起话筒,说了几句利振国听不懂的话,没过多久,南栀把话筒递给利振国,“蒋主任想和你通话。”
利振国一怔,迟疑地看着南栀。
南栀把录音笔收好,“如果举报的话,蒋主任也脱不了关系吧?”
利振国立刻接过话筒。
话筒里传来蒋主任的咆哮声:“利振国!!你怎么没说她和陆家的关系,你想害死吗??!”
……
食堂,阮乔绘声绘色地描述利振国灰溜溜离开的窘况。
“真没想到啊,利振国多嚣张,接了电话屁都不敢放,这什么人啊,一门心思折腾我们,他儿子做的坏事,他是一点儿都不管。”
“不要脸呗,”盛昭云说,“这种人太多,自己家人做了错事,就当没看见。别人做了错事,抓住不放,更别说南栀还没做错。”
只有南栀一直闷头吃饭。
阮乔偷偷伸筷子,被南栀抬手打掉。
阮乔:“你还听着呢,我还以为你心思都跑陆医生那边去了。”
南栀有点儿郁闷,“我是在想利振国的事。”
“已经结束了,还想什么?”
南栀道:“我在想,我的录音有用吗?”
韦宁雨道:“肯定有用啊,他如果敢继续纠缠,我就立刻找媒体曝光!”
“这是因为你人脉广,认识的人多,”南栀说,“我也是找陆随帮忙,所谓的蒋主任才放弃,如果被缠住的医生没有人脉呢?”
只凭录音,能对抗蒋主任吗?
韦宁雨和阮乔都愣住。
南栀有点儿郁闷,“如果是没有关系的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或许她的名气还没有我大,更没人愿意帮她一把,她是不是就要被赶到乡下,再也不能做手术了?”
而这一切,很可能只是因为她试图给更严重的患者先治病。
韦宁雨安静下来。
盛昭云道:“这些毒瘤是该清一清,比癌症更严重。”
“是啊,哪来的那么多关系,连院长说话都不管用。”
韦宁雨想了想,说道:“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就是得让他们长记性。”
几人凑到一起嘀嘀咕咕。
连争已经很习惯儿科的壮观景象,儿科和心外两个科室加在一起,就是康宁医院的半壁江山,人家愿意坐在一起,他也不能拦着。
祁念珍道:“蒋主任的事,可能会影响到南栀。”
连争奇怪道:“不是已经解决了?”
他也在托关系往上找,但他的关系不如陆随有用。
祁念珍意味深长道:“他们可是年轻人,年轻人有很多缺点,但有一点比我们都强。”
武涛看过来。
祁念珍说:“他们比我们敢拼敢做,武院长,对吗?”
凑在一起叽叽咕咕的头终于分开,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翌日,南栀开始请假。
尚延一大早就没找到人,“南栀又请假?她不是刚回来?”
“别紧张,”阮乔懒洋洋道,“咱们科室又不是只有南栀一个人,难道离开南栀就不转了?”
卢含娇意有所指,“去了一趟首都,心不在康宁了。”
临川这个小地方,城建和首都没法比。
去过大城市的人,都会嫌弃临川这个穷地方。
阮乔说:“卢主任说得对啊!栀栀去儿研所进修两个月,就不可能愿意回来嘛,栀栀的心一直在首都!”
卢含娇:“……”
尚延问:“你们说话都喜欢阴阳怪气?”
这几个人,没一个好人。
阮乔撇嘴。
连争也得到南栀称病请假的消息,他把祁念珍叫到办公室,“南栀真的病了?我怎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祁念珍淡笑道:“南栀办事,您得放心。”
连争:“……”
办事?
南栀?
儿科那帮家伙?
更不放心了。
当天中午,医院来了位老学者,带着孙女来看病,点名找南栀。
得知南栀生病后,老学者表示要第二天再来。
阮乔却悲痛道:“她病得很重,明天恐怕也来不了了。”
老学者的身份不一般,从前在首都工作,谁见了都得点头哈腰打个招呼,如今是回家乡颐养天年。
尚延作为科室主任,当然要亲自过来,他刚到就听到阮乔的厥词。
尚延:“?”
他怎么不知道南栀要请假?
阮乔:“我们南医生,命真苦啊!”
尚延:“?”
南栀命苦还是他命苦?
阮乔哭哭啼啼地说着南栀受到的伤害,主要是精神方面的伤害。
她哭完,尚延都没搞明白她在哭什么,昨天晚上南栀下班走时还欠儿欠儿地偷走办公室一盆花,这叫精神受到伤害?
这事不用尚延懂,媒体很快冲进南栀家。
南栀,目前为止,临川市正当红的医生,新闻多次报道,医术好,医德高,是临川市医疗界的骄傲。
老学者……不多说了。
第二天,利凯事件的经过就登报了,而且上了省收视率最高的新闻频道。
蒋主任和往常一样来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领导就直接杀了过来,“你疯了?!临川的事你也敢插手?!和你有什么关系!现在全省都知道你帮一个商人打压天才医生,这事
你来兜着?!”
蒋主任:“……,啊?”
*
折腾了一个星期,南栀才重新回到康宁医院上班。
“养病”期间,南栀接待了十几波客人,都是来看望她的。
有临川市的领导,也有省里的领导。
整个省都看到新闻报道,得知一名“优秀、有前途”的外科医生因为选择为“穷人、伤势更重的人”做手术而被针对,此事竟然还有省里的人掺和。
面对客人,南栀充分表达了“心灰意冷”,不想在医疗行业继续混的中心思想。
领导们当然是一遍又一遍地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