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三人乘绿皮火车前往,还要坐近二十个小时的火车。
车上,南栀坐在中间,阮乔和陆随坐在两边。
阮乔盯着陆随看。
这是未来的人?真是?
明明还是陆医生的脸。
不过性格的确变化很大。
可即便如此,阮乔也不敢肯定,如果南栀不说,性格变化大又如何,她根本不会想到陆随的芯儿已经变了。
而且南栀还不让阮乔去证实。
据说陆随不知道萧珵也变了,似乎他们二人之间也有事瞒着彼此,没坦白。
未来的人真复杂!
昨天南栀给陆随的定位很明确,现在的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向佛。
然而硬座实在难坐,这俩傻姑娘还不舍得买卧铺票。
乘警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每次都停在几个位置,意有所指地提醒他们注意看好包,其中一个点就在陆随附近。
陆随决定还是补三张卧铺票。
他正要去找列车长补票,身旁的二位歪倒过来。
阮乔靠着南栀的肩,南栀靠着他的肩。
南栀嫌他的肩膀太高,双手用了拽了一下,等陆随被迫低下身子,她才舒舒服服的继续睡。
睡觉还怪老实,一动不动的。
陆随:“……”
他对感情毫无兴趣,完全不在乎!
*
苏兰镇与北国相邻,从地理环境来看,从苏兰镇去北国更便利,镇里的建筑也偏向北国的风格。
从前有政策限制,现在苏兰镇与北国的贸易很多,还有专门卖北国商品的百货大楼。
阮乔都这里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建筑破破烂烂,但是很新颖,和临川市不一样。
“我妈就在这里过了十几年?真是不敢想象。”
苏兰镇的火车站很破烂,每两天才有一辆火车。
这是线路的终点站,没有更北方的城市。
阮乔曾经去过首都,见识到首都的面貌后便嫌弃临川,没想到还有比临川更破烂的地方。
三人找了一个招待所,先把东西安置好,然后去苏兰镇的医院。
提供线索的是杨芬的旧友,她们偶尔有书信往来。
杨芬称她在苏兰镇上唯一的医院工作。
这也是让阮乔无法理解的点,杨芬还记得和朋友通信,却不理会她这个女儿。
三人直奔苏兰镇人民医院,他们站在门诊楼前一动不动。
阮乔真心实意地忏悔:“我再也不说康宁医院破旧了。”
南栀说:“康宁医院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医院。”
陆随:“……”
阮乔:“我将安心待在康宁医院,无私奉献。”
南栀双手合十。
陆随:“……”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
他也很震惊!
印象中,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差的医院。
南栀找到门卫大爷,看起来已经有七十多岁。
她向大爷打听杨芬。
大爷:“羊粪?有,农场里有,去农场找!”
陆随:“……”
南栀奇怪道:“阿姨又去农场干活了?”
阮乔:“……”
陆随把南栀提溜走。
这事就不能问耳朵不好用的大爷。
陆随找到一个护士,“您好,请问杨芬医生在吗?”
护士:“叽里咕噜呱呱呱。”
陆随:“……”
南栀奇怪道:“阿姨去池塘了?”
阮乔:“……”
语言不通。
苏兰镇的部分人来自北国,方言融合,刚才老大爷的话已经说得很标准了。
至于这位,他们是一点儿都听不懂。
他们又找了好几个医生,才终于找到了以为稍微年轻些的,几人勉强能交流。
年轻医生说:“杨芬是我们这里的医生,不过她已经走了两个月了。”
阮乔两眼一黑,“走、走了?!”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找妈妈,居然没见到最后一面?!
阮乔抱着南栀痛哭,“没想到上次见面是天人永隔。”
年轻医生奇怪地看着阮乔,“是啊,去村子里了,两个月前走的,还没回来。”
陆随:“……”
阮乔紧急收回眼泪。
医生说杨芬去的村子叫骆驼村。
村里没沙漠也没骆驼,不知道谁起的名字,几百年前就叫骆驼村。
至于去骆驼村做什么,她也说不明白,她的普通话也不是十分标准,有很多词都不会说。
南栀依稀听到“婚礼”什么的。
阮乔的心凉了一半,“她真的是为了男人来这里的。”
哪怕杨芬是为了事业,阮乔都不会这么生气。
南栀说:“肯定不是啦,你放心。”
阮乔:“有你真好。”
南栀:“肯定不会等到现在才办婚礼的,要办早就办啦。”
阮乔更加感动:“以后不要随便安慰别人了,我怕你挨打。”
三人还得往骆驼村去。
去骆驼村就难了,他们得搭牛车,没有通往骆驼村的马路。
牛车不是轻易能找到的,骆驼村太穷太偏僻,很少有人过去。
仨人请医院的工作人员帮忙,蹲了三天才等到一辆车。
坐在能把腰晃断的牛车上,南栀庆幸道:“幸好没让萧医生来,他的时间肯定来不及,主任不会同意的。”
陆随语气不善,“你倒是关心他。”
南栀见状,无奈地叹气。
幸好陆随不知道萧珵就是哥哥,不然他会更生气的!
他现在就已经很讨厌哥哥了!
阮乔:“……”
她怎么觉得好像不是这样呢……
牛车晃悠了快一天,才到山中的村子,他们要休息一晚,明天接着走山路。
赶车的是医院的老熟人,不然就这深山老林,他们都不敢来。
难怪被拐进山中的妇女都跑不出去。
阮乔的心情越来越差。
能让杨芬放弃一切追过来的男人,就住在这种村子里?
她的妈妈就真的……这么爱他?
阮乔想,她一定要克制自己,等见了妈妈,要真诚地嘱咐她。
明晃晃的太阳将几人烤醒,没有太阳伞遮挡,再睡一会儿,他们就能被烤熟了。
车夫乐呵呵地把陆随拽下来,给他指大牌坊。
陆随叫醒南栀,“骆驼村到了。”
骆驼村比大桑村还要贫困,有的房子已经明显快塌陷,可还有人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