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辉:“好了就行。”
顾辉要说跟一帮老爷们在一起,能说个一天一夜,可跟温稚在一起,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
车子拐过弯,骑到了小路上。
走在对面的何亚兰看着手里的户口本,户口本上的户主还是温向东,孙凤娥和温华也在,何亚兰烦躁的皱眉,啥时能能再把这三人的户口分出去就好了,这样一来,这个家就彻底是她和温争的了。
不过幸好孙凤娥和温向东判的时间都挺久的,倒是老五,才判了五年了,等他出来,肯定又要跟他们抢房子了。
何亚兰把户口本装起来,抬头的时候,忽然看见对面一辆自行车越骑越远,骑自行车的人赫然就是派出所的人,坐在后面的竟然是老三温稚!
何亚兰就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震惊的揉了揉眼睛。
老三这个寡妇,咋跟派出所民警在一起?
。
赶在下班的前半个小时候陈明洲处理完手里的事就出来了。
他知道嫂子今天和她大姐去派出所办迁户口的事,按照这个脚程,这个点她还在路上往回走。
陈明洲骑上自行车赶去人民路,刚过了石化大道,便看到不远处顾辉骑着自行车过来看,他车座后坐着一个女人,微微晃动的小腿上的布料,正是嫂子今天早上穿的颜色。
陈明洲捏下刹车,凉凉的看着逐渐驶近的自行车。
男人眉峰皱了皱,单脚支在地上,从兜里取了根烟点上。
顾辉看到不远处忽然出现的陈明洲,慢慢捏住刹车停在他对面,颇有些诧异:“你今天下班挺早。”
陈明洲牙尖磨了磨烟蒂,语气平静道:“忙完就下班了。”
他微偏了下头,明知故问:“我嫂子?”
顾辉笑了下:“嗯,她一个人从派出所回来,我正好也没事做,就送她回来。”
温稚也听见陈明洲的声音。
在她跳下自行车走出来时,陈明洲的目光便落在温稚身上没移开过。
他微扬了下下巴:“嫂子,过来。”
温稚说:“等下。”
她转身扬起小脸看向顾辉,感激道:“顾公安,谢谢你送我过来。”
顾辉笑道:“不客气。”
陈明洲眉骨往下压了压,凉飕飕的看着温稚对顾辉笑眯眯的,觉得吸进肺腑的烟草味都带着一股子苦味,他碾灭烟,声音不自觉冷了几分:“说完了吗?”
“完了。”
温稚朝顾辉摆了摆手:“顾公安,我回去了。”
说完跑向陈明洲后座,她以为陈明洲会和之前一样,伸手臂借助她坐上后座,谁知道男人腰身忽然一转,强有力的手臂抱住她的腰身,稍一用力就将她抱到了后座上,陈明洲收回手,对顾辉说:“我们先回了。”
温稚还愣在后座,腰肢那处还有被人抱过后的紧束感。
从小到大,她还是头一次被人抱着腰坐在自行车上。
那个人,还是她小叔子。
顾辉看着两人渐渐远去,他点了根烟,微眯着眼轻“嘶”了一声。
他怎么感觉,陈明洲这小子在跟他较劲呢。
是他的错觉吗?
顾辉觉得自己有病,他调转车头,骑上车往回公安局走。
这边陈明洲骑车带着温稚,男人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一直到回到家里,温稚做好饭,端着饭进屋进屋时,陈明洲才问:“嫂子不是去派出
所办户口吗?怎么和顾辉一道回来?”
温稚拌了拌面条:“我和大姐去派出所的时候,顾公安在那办事呢,他看时间不早了,怕我回来的太晚赶不上饭点,所以说送我一下。”
陈明洲挑了一筷子面,闻言,心里的郁气散了不少。
男人问:“户口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温稚:“办好了。”
她吃了一口面,微微皱眉看向陈明洲:“面好像有一点咸了是不是?”
她刚才炒菜太急了,好像盐放多了。
男人低头吃了一大口面:“我觉得不错。”
温稚:……
她吃着都咸。
吃过饭陈明洲就去厂里了,温稚下午在家又把陈明洲昨晚教她的书本读了好几遍,然后把那四页也抄了一遍,每抄一个字就读好几遍。
陶芳那边连着干了好几天活,她干的不太熟练,竹条把手指割破了好几道,温稚没敢让她碰水,家里的饭都是她在做,不过衣服陈明洲现在没怎么让她洗,每次等她要洗衣服的时候,都被男人拿走了。
这天上午,温稚又做了点绿豆糕和南瓜糕,等吃过午饭,她装了点糕点去了二姐那边,给二姐和大姐都送了点,二姐现在吐的没那么厉害了,差不多后天要开始接着上班。
三姐妹聊了好一会温稚才回家。
她前脚刚走进家属院,后脚就感觉到周围来往的人看她的眼神不对劲,有的带着嘲弄,有的看着她的眼神带着鄙夷,温稚皱了皱眉,有些莫名。
没等她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路过几个老太太,其中有个老太太说:“我就知道她年纪轻轻的肯定不安分,没想到胆子那么大,竟然敢勾搭公安局的人。”
“就是。”
有个老太太也淬了一声:“陈家真是造了孽了,娶了这么个不安分的主儿回来,把陈家的脸都丢尽了。”
温稚:???
她看向那几个走远的老太太,小脸也冷了下来。
明明她中午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半下午的功夫过去,那么多人看她的眼神就不对了?
她什么时候勾搭公安局的人了?
温稚气呼呼的上了楼,刚走到二楼就碰见了从屋里出来的刘梦琴。
刘梦琴一下子把温稚拽到屋里,问道:“小稚,你是不是刚从公职家属院回来了?”
温稚有些疑惑:“刘婶儿怎么知道的?”
刘梦琴拍了下大腿:“家属院半下午的时候都快传遍了,说你嫁进陈家后,三天两头的往公职家属院跑,是和公安局的顾公安勾搭在一起了,他们还说你前段时间有两天时间基本不着家,说是在你二姐那,谁知道是不是背着陈家人和顾公安那啥去了。”
温稚瞬间气的小脸都青了。
“是谁在胡说八道,坏我和顾公安的名声?那段时间明明是我大姐和他前夫的事,我才一直待在我二姐那的,他们凭什么往我和顾公安身上泼脏水!”
刘梦琴说:“这事就我和杨慧知道,大院上千号人,别人不知道啊,谁知道是谁传的流言蜚语,明摆着是看你过得好,心里不舒服才往你身上泼脏水。”
“还有……”
刘梦琴顿了顿,那些话脏的她都说不出口,于是又改了话题:“那些人嘴巴真贱!小稚,这事等陈工回来,一定要查个明白,可不能让人平白无故往你身上泼脏水。”
在机械厂家属院,她和顾辉都没接触过,顶多在公职家属院见面打个招呼,到底是谁胡言乱语造谣的?
温稚气道:“我知道,谢谢刘婶儿。”
温稚开门出去,在楼道碰见这条走廊里的邻居们,有些平日里跟温稚不熟的,看温稚的眼神都带着鄙夷。
杨慧出门倒水,看见温稚回来,把盆扔到屋里,跟着温稚进了陈家,担忧道:“小稚,你没事吧?”
温稚摇摇头:“杨慧姐,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就出去了半下午,怎么厂里全是传我的谣言?”
杨慧也因为这事惹了一肚子气:“我也不知道谣言从哪传出来的,我吃过饭去一趟供销社打醋,听见买东西的人说,机械厂陈工家的嫂子勾搭公安局的顾公安,还和人家滚被窝,被你二姐和二姐夫发现了,他们还帮你瞒着陈家人。”
温稚气的小脸涨红,一巴掌拍在桌上:“她们胡说八道!”
她这下才明白为什么刘婶儿说话吞吞吐吐的,原来外面传的话这么难听。
听杨慧姐的意思,好像这些谣言是从外面传进机械厂家属院的。
杨慧想了下,忽然睁大了眼睛:“小稚,会不会是马桂香干的?”
温稚秀眉紧皱:“不知道。”
要说在这家属院谁最讨厌温稚,好像非马桂香莫属。
温稚从回到家属院,心情就没有平复过,她说:“杨慧姐,我去找马桂香问清楚。”
杨慧:“我跟你一块去。”
她怕温稚一个人去找马桂香会吃亏。
马桂香家在对面那栋楼里,两人从这栋楼走到那栋楼,路上都能看见那些人看温稚的眼神带着嘲讽和鄙夷,温稚小脸从开始的涨红到惨白,她还是第一次被造谣者推到风尖浪口,被这么多人用目光针对,用言语伤害。
温稚和杨慧刚上了对面二楼,就听见马桂香说:“真的假的啊?你们听谁说的?”
另一个人说:“这事我今天下午在供销社听说了,听得真真的,是陈工他嫂子勾-引的顾公安,她二姐和二姐夫为了帮她隐瞒这些事,都没敢让陈工和陶芳知道。”
马桂香“啧啧”道:“这么说,陈工他嫂子真和顾公安钻一个被窝了?”
“你们放屁!”
杨慧实在听不下去了,扯着嗓子骂了一句。
她冲过去一巴掌呼在那个人说温稚勾-引顾公安的人,那个女人一时没防住,被杨慧一巴掌扇的坐在地上,反应过来后一下子爬起来叫骂着跟杨慧打起来。
温稚也气的失去了理智,跑过去打了马桂香一巴掌:“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勾引的顾公安?你凭什么在外面造谣我?”
温稚连着扇了马桂香两巴掌,气的脑门直发晕:“你造谣我,我还要说你——”
马桂香也顾不上被温稚打了脸,生怕温稚说出她和孙满贯的事,一把把温稚拉进自己家里关上门,一改刚才尖酸刻薄的德行,求着温稚:“我的姑奶奶啊,我求你嘴下留德,可千万别说我和孙满贯的事,就当我求你了行不行?”
温稚冷笑:“你造谣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马桂香苦着脸:“我没造你的谣啊。”
温稚气的瞪着她:“造谣我在公职家属院和顾公安……”温稚嫌话太脏了,都说不出口:“说我勾搭顾公安,不是你说的是谁说的?!”
马桂香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说话可要讲证据啊,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发誓我绝对没有造谣你,你和顾公安的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都知道我和孙满贯的事,我是疯了还是傻了,我没事找事给自己找麻烦造你的谣?”
温稚冷冷的看着
马桂香:“但你也说瞎话了,说我和顾公安……”
温稚嫌话难听,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