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成绩如何,都没有气馁,继续走下去。
哪怕取得了成绩,也没有过度骄傲和张扬,还是那样。
在当下时代里,尤为难得。
方莉与米觅相处期间,也逐渐以她为镜,对照自己。
她成了总监,也不能太过骄傲,她只是成了总监而已。
方莉估计这会米导不忙,回消息很快。
米觅:【那就平常心对待好了,别抱太高期待,以免失望。】
米觅这会还真没在忙,她只是有了个初步构思,还在想剧情中。
因为不打算搞得太复杂,就简简单单谈个恋爱就好了。
不过,简单的故事,反而更难写。
她只是偶尔想着想着发散到现实上了,就会产生一系列矛盾,把简单的感情复杂化。
回过神又得把这些发散的思维拉回来。
米觅窝在沙发上沉思,还是杀妻案看太多了,才会一不小心把简单爱情复杂化了。
她抱着平板叹气:“爱情真是太玄学了。”
紧接着就接到了来自方莉的报喜。
她知道方莉很高兴,还是忍不住发出了那句话。
现在她快对爆和火,还有收视率免疫了,取得过这些成绩,一次接一次,很难激起她的兴奋点了。
米觅比较平静,在能够正式拍剧后,不依靠系统,照样能够取得同样的成绩,意味着她的想法是对的,平时的练习也能拿得出手了。
再多的也就没了。
她当前的拍摄水准只是当下的水准,还是要往前看。
“好像第三梯队的杨导最近新出的一部剧……”
米觅回忆着宣传片段,对方的拍摄技巧已经非常精湛了,过渡到了自然的境界,展现故事的能力也提升了,演员精湛的演技,也将杨导的水平展现得淋漓尽致。
相比之下,才出师没多久的她,有什麽值得自满的?
不够啊,还远远不够。
“技巧要提升,故事能力也要。”
米觅望着阳台的天,仿佛看的不是眼下的景,好像看到了更远的天。
小客厅和阳台一体式,方便米觅夏季坐在这里,时不时望向外边,让思维短暂得到停歇。
方莉回复完同事的工作汇报,打开了米觅的聊天框:【米导其实也不用太高的要求,要求自己,适时停下来看看也好。】
太高要求,也会累的,人毕竟不是机器。
米觅把平板放平,思索了一会:【感觉时间不够用,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想做的却有太多事。】
【不是要求高,只是……回头看,感觉好像哪哪都是不足,重新审视《大庸女将》《战神》《穿越》《人人崇拜》这几部剧,我感觉以现在的水平能做到更好。】
米觅最近把之前拍过的剧从头看了一遍,已经不再满足于拥有系统拍摄时的水平了。
站在更高的层面去审视,她都想把它们回炉重造了。
也是这一刻,她意识到了,和最初水准的割裂感。
她是进步的,只是这份进步不是很快。
米觅每枚举的一部,到现在都是收视率还不错的剧,方莉从中看出了精益求精,不由得升起敬佩心。
这些剧的水平,一般导演或许都达不到。
米导拍摄时是青涩的,但也是拥有成熟技巧的。
真不是新人导演或者拍摄过几部剧的导演能拍出来的。
抛开演员这些外在因素不提,本身的导演能力是很出色的,尤其是到了《风十一》,进一步蜕变成长了,后面更是开了挂一样的成长速度。
纵向和横向观看,这种进步是非常惊人的。
方莉开起了玩笑:【那大概能让米导满意的只有下一部了。】
米觅:【也许?】
可能是真应了这句话吧。
现在她又纠结上了爱情这个剧本,不明白为什麽她总是一不小心想得那麽复杂,明明是一个简单的爱情片。
导致她现在迟迟没有开始写,一直处于构思阶段。
徐宁见她很愁,不由得坐下问:“这是怎麽了?”
米觅挪动脖子,有点苦恼:“我好像把爱情想得太复杂了,不知道该怎麽写了。”
徐宁面容慈和,眉眼间充斥着温柔宁静,“爱情啊,其实就是蛮简单的东西。”
米觅打起精神,愿闻其详。
她屈着jio jio,危襟正坐起来了,腰板都挺直了,不再是一副摊开的面饼形状了。
她好奇探头:“那应该是怎样的?”
徐宁眼波间是温柔光辉,笑了一下:“我没有什麽见地,也不能教育什麽,只能讲讲从前那会,我遇上小怡她爸。”
“我同小怡她爸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俩人在饭店一见面,一眼就相中了,我心底说就这个人了,那会还年轻,懂的也不多,不怕被笑话,就觉得小怡她爸人好,就认定了人,”她抿着唇,笑得不好意思,还有点少女的腼腆。
“小怡她爸也是这样想的,我俩就领证了,后来就有了小怡,后来两个人日子过得还不错,像你们说的那个词,蜜里调油,哎哟她爸对我可好了,邻里邻居都说我呀,是选对人了。”
“我也说不出来为什麽就他了,那会就这个想法吧,小时条件不好,我也就念了几年的书,小怡她爸是从外省回来的,还是个教授,他也中意我,就这麽过来了。”
“你要说爱情,我觉得吧,可能这就是了吧。”
徐宁不可避免提到后来她有了女儿,他把她照顾得极好,体贴疼惜她。
米觅看到了一个丈夫对妻子无微不至的爱与顾惜,还有她不了解的这个时代的上个世纪。
似乎人与人之间更为纯粹。
娶了妻子,就对妻子好,一心一意对她。
徐姨才会提到丈夫的时候,还像个被爱的少女,仿佛焕发了新生。
他一定是待她极好,才会这样。
至于结局也不再提了,徐姨不愿提及的,大概是个悲剧。
“……可惜啊,他还是在新年到来前,遭遇了车祸,抢救无效,”眼泪从徐宁眼眶边掉落,“就只剩下了我跟小怡。”
徐宁长叹:“那时他总担心我,也想着快些回来过年,可惜……”
“后来邻里邻居帮衬着,我把小怡拉扯大了,日子也好了很多,小怡也很争气,从小成绩就好,也不用我担心,她爸离开的时候,小怡还反过来照顾我。”
“我这个母亲啊……不是那麽合格。”
有些人光是提到,就是伤痛。
徐宁眼里是无言的悲伤,忧愁被眼泪浸染着,米觅忙塞纸巾,致歉:“抱歉徐姨,我不该让你回忆这些难过的往事的。”
徐宁抹着眼泪:“不怪你,是我想跟你说,有些事我都快忘了,唉,他要是知道我快忘了,得有多难过。”
“或许,”米觅认真道,“他更希望你好。”
徐宁突地笑了一下:“是吗,哎呀……有时候我看到小怡,就想起她爸,小怡跟他很像,板板正正,学什麽都快得很,像棵小青松。”
“哎呀不说这些了,”徐宁胡乱抹着眼角,“本来只想讲一下爱情的,怎麽扯这麽远,真是。”
米觅接不住话了,好像说什麽都不是很合适,只能说:“现在一切好都好。”
徐宁笑着,有种淡淡的暖:“我知道你是好意,我只是也想起来好久没跟人提起过他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在底下遇见,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等我一下。”
“会的,”米觅也笑着,“叔叔那麽爱您。”
徐宁又笑了,这会是真的笑中带泪,“他要是愿意,可真好。”
三个字,轻得不能再轻,缓得不能再缓。
“我只想再见他一面,好久都没有梦见了。”
她别过头,擦着垂下的泪珠,一滴滴都坠入纸巾中。
米觅叹息:“会的。”同样很轻,仿佛要散在风里。
后来的事,她没有再问,似乎这样就好。
这种事情,沉重里夹杂着温柔。
米觅的心思早就不在爱情上,感觉有点沉重。
猛然间听到这种事情,任何人都没法很快平静下来的。
她难得的什麽都没想,沉浸在这股情绪里。
徐宁也没有在说话,望向远方,似乎在看那个人。
所以爱情是什麽呢,米觅好像有了答案。
其实,它真的很简单。
就是我中意你,想和你在一起。
她轻唔一下:【我好像有点感觉了。】
周茜探头:【诶……】
米觅慢慢打字,抽离那股情绪里:【我之前总是想得太复杂,可其实原本也不需要那麽复杂。】
【我一直在想简单点,都没办法,总是联系到现实,现在突然静下来了,彻底静下来了。】
【我大概能写个安静的爱情了。】
周茜不懂发生了什麽,但在第一时间送上了祝贺:【恭喜恭喜啊!】
【觅觅,这是好事呀!】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