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丝就好啦,和放放是朋友,可以直接晋升为阿头!
椰丝宝宝却闷闷不乐地撅着小嘴巴。
“你怎么了?”盛放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
“当madam是很威风啦。”椰丝怅然道,“但是成为model,是我从小到大的理想!”
“小孩子当然也要坚持理想啦!”盛放给她撤职,“谁想当D组阿头?”
“我!”
“我我我!选我呀。”
金宝是个随和宝宝,很乐意加入警队。
当警察好神气,可以救下很多人。
小朋友们不亦乐乎地玩着过家家游戏。
看着这群稚嫩的孩子们,园长的心中涌起无限感慨。
她暗下决心,一定要亲自去油麻地警署致谢,还要准备几面漂亮的锦旗。
一个小女孩突然发问:“阿卷被分到哪个组?”
小古板宝宝总是喜欢举手告状,害得盛家小少爷被老师批评教育好多次。
盛放故作深沉地思考良久。
“让他去兆麟组。”放放摆摆手,斩钉截铁道,“归阿John管。”
……
赫德书院新教学楼的天台上,秋风依旧在呼啸。
林希茵蜷缩在栏杆旁,低垂着头。
她止不住地发抖,洁白的裙摆早已沾满灰。
那根原本绑在腰间的红色丝带,被曾咏珊温柔地解开,丢到一旁。
曾咏珊猜测,红丝带与气球绳的颜色一致,肯定是许明远为了媒体后续报道精心营造的噱头。没有任何特殊意义,和灵异节目首播时接到“水鬼缠身”的来电一样,阴森、诡异,却又极具传播性。
“没事了,都结束了。”曾咏珊的声音很轻,却坚定,脱下自己的外套为林希茵披上。
周围重案组警员们仍喘着粗气,心跳还未平复。
几秒钟前,林希茵的身体已经悬空,只差一瞬,她就会从所有人的指尖滑落。
但现在,她安全了。
“能站起来吗?”祝晴问,手掌托住她的手臂。
林希茵没有回答,颤抖得更加厉害。
周遭的摄影师、主持人和教务人员,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压低了声音交头接耳。
“警察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我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上楼。”
并不是突然出现。
为了这一刻,重案组已经奔忙整整六个小时。
时间倒退回六个小时前,整个重案组里,全员都在争分夺秒,做最后的搜寻工作。
疗愈会剩下还没有得到最终确认的名单中,只剩下三个名字,但走访却遇到阻碍。林希茵还是个学生,没有个人联系号码,也不敢留家长或家里的联系方式,因此随意编了一个呼机号,警方每一次拨打,都只能听见对方没好气地回应——
“打错了!”
地址是假、号码是假,学校更是编造……
当时警员们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只希望她留下的名字是准确的。
这个名字是他们唯一掌握的信息,但二十几年前,一部粤语长片火遍大江南北,女主角就叫“希茵”,多少人跟风给孩子起了这个名字。
整个香江和她同名同姓的人,数不胜数,按照常规排查,根本来不及。
突然,莫振邦的心底闪过一个念头。
许明远会不会又在玩“倒计时”?就像游敏敏一样,他给林希茵设定的死亡时间,会不会和某个公开活动重合?
而祝晴和黎叔,则再一次进入审讯室隔壁的观察间,紧盯着一言不发的许明远。
十五分钟内,他看了整整四次表。
可能是许明远倒数计时,等着羁押时间满四十八小时。
也可能是,他在心里倒数,等待着第五个“猎物”的死亡。
重案组开始调查近日里在香江举办的大型活动。
最终,赫德书院的六十周年校庆进入警方视野。
他们赶到这所中学,拿到汇演节目表。
机械性地寻找着,谁都不敢想,如果落了空,错过真正的倒计时——
突然,目标定格。
典礼许愿仪式名单上,“林希茵”三个字跃入眼帘,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下来。
此时,一切暂时尘埃落定。
祝晴扶着林希茵站了起来。
一阵呼啸的风穿过女孩凌乱的发丝。
她耳后的头皮还留着几道结痂的抓痕,像是挣扎时留下的证据。
媒体镜头捕捉到这一幕,所有人哗然。
祝晴和曾咏珊一左一右,护着林希茵往楼下走。
女孩脚步虚浮,整个人仍处于恍惚状态。
然而刚踏出教学楼,刺眼的闪光灯便如暴雨般袭来。
记者们蜂拥而上,数十个话筒堵到她面前。
“这位同学,是遭遇了什么吗?”
“你跳楼是因为绝望吗?”
“学校是否知情?为什么一直没有处理?”
祝晴和曾咏珊几乎同时抬手,用身体挡住这个女孩。
“退后,不要拍摄。”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
在一片嘈杂中,林希茵缓缓抬起头。
她怔怔地望着她们,眼神空洞,却又像是在寻找什么。
原来不必独自面对一切,是这样的感觉。
她干裂的嘴唇轻轻动了动,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重新低下了头。
……
回到警署时,天色快要暗下来。
林希茵被安置在询问室角落的椅子上,身上披着女警的外套,手中握着一次性纸杯。纸杯里温热的水透过杯壁,将温度传递到她冰凉的掌心。
曾咏珊俯身时,倒吸一口凉气。
在惨白的灯光下,那些被刻意隐藏的伤痕无所遁形。
发茬间裸露的头皮上,抓痕结痂。当她抬起手臂,大臂内侧的烟头烫伤,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林希茵的父母在一小时四十分钟后姗姗来迟。
父亲腋下夹着公文包,眉头紧锁地向警员借电话处理工作。母亲则托着孕肚,步履蹒跚地跟在后面。
据调查所示,林希茵的父母已经离异,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
她偶尔住在母亲家,偶尔又去父亲家暂住。
“你配当母亲吗?孩子被欺负成这样都不知道!”
“还好意思来质问我?上个月女儿生日,你除了打电话敷衍两句,说要给她买玩具以外——还做过什么?希茵已经十七岁,她根本不需要玩具!”
“我是说要给希茵买玩具吗?我是说学习用品!我买过多少词典、参考书?你呢?永远只会抓住一个玩具说事!”
“至少我试着了解她,而你只会说‘找你妈去’!”
十七岁。
曾咏珊看着缩在椅子上的女孩。她攥着校服裙摆,手指关节发白,单薄的肩膀在发抖,就好像遭受校园欺凌,是她自己的过错。
梁奇凯放轻声音:“还记得许明远说过什么吗?就是那位心理医生,免费给你提供咨询的那位。”
林希茵没有反应。
曾咏珊蹲下来,与她平视:“或者先说说学校里的事?我们一定会帮助你。”
回答她的,依旧是长久的沉默。
询问室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直到祝晴突然开口。
“悬在半空时,后悔吗?”
林希茵攥着裙摆的手僵住。
那一刻的记忆,在脑海中不断敲击,当时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摇摇欲坠,风声在耳畔呼啸。心底只漫起一个念头,摔下去,砸到他们面前——就结束了吗?
可是抓住她手腕的那双温暖的手,不断提醒着她对世间的留恋。
“死亡不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祝晴低声道,“但指证的勇气可以。”
门外传来文职珍姐带着笑意的声音。
“我儿子的同学也被剃过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