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老牌机构客源稳定。”祝晴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比如隔壁的金芭蕾?”
“你也知道金芭蕾?”苏乐怡说,“刚开始招生都有问题,而隔壁的‘金芭蕾’,每天人满为患。”
“听朋友提起过。”祝晴拿起茶几上的曲奇,轻轻掰开,“不过我看你们现在的生源很不错。”
这话似乎戳中苏乐怡的得意之处。
“其实我们只用三个月就超过了他们。”
“说实话,刚开始看到他们的招生情况,我嫉妒得睡不着觉。”
苏乐怡侃侃而谈:“我合伙人说,嫉妒还不如取代。”
祝晴忽然抬眼。
放sir不明白她查到什么,也用力睁大眼睛配合。
她将剩下的曲奇塞到小孩嘴里。
这个小卧底,戏太过了。
苏乐怡的眼中闪着骄傲的光芒:“果然,我们做到了。”
“现在生源全满,精英班只剩下最后一个名额。”
“咔嗒”一声,接待室的门被推开。
祝晴抬眸,终于知道自己的BB机为什么一直响。
莫sir交代过的,秘密调查,不能暴露……
此时此刻,本来不该出现在舞蹈中心的林汀潮,就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苏乐怡惊讶道。
林汀潮手中勾着一条丝巾:“突然想到明天搭配要用。”
祝晴凝视着她,那一瞬间,仿佛又看到——
七年前那张合影里,角落贪婪注视的邝小燕。
嫉妒,不如取而代之……
“换命”,换的究竟是谁的命。
如果一个人足够嫉妒,能偷走另一个人的人生吗?
“Madam,你怎么在这里?”林汀潮的目光落在祝晴脸上。
苏乐怡愣住了:“Madam?”
空气凝固。
祝晴拍拍放放的脑袋:“带家里小孩报名舞蹈班。”
盛放震惊。
晴仔居然这样对他!!!
“放放,真的是你呀?”
此时,软糯的童声突然插了进来。
小椰丝冲进接待室,一把拉住盛家小少爷拖走:“你也来学芭蕾舞,太好了!”
放放:“……”
几秒后,少爷仔生无可恋地站在练功房。
在一群胖嘟嘟的小天鹅中间,他被迫举起自己“天鹅翅膀”。
他真的要买手提电话——
歪,999吗?把晴仔也抓起来。
放放监狱里的坏大人越来越多了!
第66章 “能验出DNA吗?”
舞蹈教室里,有两排穿着雪白蓬蓬裙的小天鹅,虽然胖嘟嘟的,但姿态专业。
相比之下,放放就像是一只笨拙的小,站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
这是老师特意给潜在小客户安排的黄金位置,方便随时纠正他变形的动作。
“不是只有小女孩才跳芭蕾哦。”老师扶正放放的小胳膊,笑着说,“我们隔壁班也有跳芭蕾的小男孩哦,Mark从四岁就开始学芭蕾,去年还拿了校际比赛的银奖!”
“你叫什么名字?”少爷仔问。
“我?你可以叫我Lily老师。”
盛放小朋友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又不是金奖,吹水Lily。
当其他小朋友们稳稳地抬起手臂时,放放的小短手还在艰难寻找平衡。
他的指尖一直在颤,注意到镜子里的训练有素的椰丝宝宝。
真没想到,椰丝还有点厉害。
祝晴倚在教室门口的玻璃前,嘴角不自觉上扬,就像萍姨站在击剑馆外时那样骄傲。
只是耳朵却悄悄竖起来,敏锐地捕捉着接待室传来的低语。
那刻意被压低的争执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说了很多次,没必要跟家长炫耀战绩,更没必要吐苦水。有人来报名,只要聊课程安排就可以。”林汀潮说,“我刚才都听见了,你拉着人家说‘金芭蕾’是怎么被我们打败……这有什么意义?”
苏乐怡:“学员家长想了解办学实力,我只是实话实话。”
“就算用三个月时间打败金芭蕾,有必要弄得人尽皆知吗?乐怡,你真是得意忘形了。”
苏乐怡沉默良久,忽然冷笑。
“林汀潮,我们是平等的合伙人关系,你不是我的老板。”
接待室的门打开,玻璃幕墙映出两人的倒影。
祝晴注意到这对搭档之间的微妙。
在合作中,她们需要彼此,却又暗自较劲。
“生意场上有分歧很正常。”林汀潮突然放软声线,“我们慢慢商量。”
“有时候真感觉你变了很多。”苏乐怡的语气也和缓了一些,“你以前不会像这样咄咄逼人。”
“是我太着急了。”林汀潮笑着,温声道,“容光百货新到的羊绒披肩,你上次说喜欢的色系——”
“什么样的?”
“现在试试吗?我放在后备箱了。”
苏乐怡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跟着站起身来。
当她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走廊转角,祝晴才缓缓收回视线。
之前的对话中,苏乐怡谈及创业往事,就曾流露出资金周转不如林汀潮宽裕的窘迫。而现在,林汀潮用一条羊绒披肩,让她将所有不满都咽了回去。
按照苏乐怡对这位合伙人的依赖,这条线索,恐怕挖掘不出什么真相。
唯一让祝晴留心的,是苏乐怡的那句随口抱怨,她说,林汀潮的变化很大。
从一开始,警方都将注意力放在那个荒诞的“换命”传说上。
富贵人家用小恩小惠诱惑贫苦女孩,进行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
可如果,真正被调换的,是富家千金的命呢?
因为嫉妒,不如取代。
擦得锃亮的玻璃里,映出盛家小少爷的怨念。
“放放,就是压腿啊!”椰丝热情道,“我示范给你看。”
放放看着椰丝,慢慢地,眼睛睁大,睁到不能再大。
做了这么久同学,他没想到,小椰丝居然有独门绝技,能把整个人折起来!
放放小朋友瞬间胆战心惊,瑟瑟发抖。
“我也要压吗?”宝宝强装镇定,“不行的,我要回家了。”
……
与此同时,黎叔和豪仔按照地址,来到荷里活道一间油画室。
里面传来檀香和油墨水彩的气味,推门进去,几个粗犷的木雕随意摆放,透着一股不拘一格的氛围。
落地窗前,一个男人正专注地作画,阳光洒在未完成的画布上,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
“二位是?”
这是一位年轻的画家,身上套着一件亚麻衬衫,袖口沾了颜料却浑不在意,只是随意地挽起。
这个周身散发着艺术气息的男人,是林汀潮青梅竹马的男友,曾与她交往一年。
警方是从林汀潮的老同学口中得知他的存在。
据说当年林汀潮生病,他因怕被拖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
“是因为她的健康问题才分手的?”豪仔开门见山。
“手术不是很成功吗?”男人抬起头,语气平淡,“主刀医生亲口说的,造血功能重建很理想。”
“知道骨髓移植后要经历什么吗?一开始,连呼吸都会咳出血痰,她很害怕,是我拉着她的手,度过那些日日夜夜。”
“有天夜里,她疼得拔了留置针,如果不是我发现……”
“两位警官,术后,是我陪着她重新站起来。现在你们来问我,是不是因为她的健康问题分手?”
画室墙上挂着几副已完成的作品,其中一副边角贴着泛黄的获奖标签,显然有些年头了。画中人的轮廓,隐约能看出林汀潮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