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竟如街头的泼皮一般,娇俏的脸上带着抹猥琐的笑意,随即抬手抚过苏念麟脸颊,“嘿嘿。”
“宿主!!!你快醒醒!!!”瞧着江妤的举动,系统两眼一黑,在她脑海中无能狂怒。
而此时,苏念麟脸色一黑,嘴角勾起抹危险的笑容,他竟不知江妤竟还偷偷去过那勾栏之处,他瞧着江妤缓缓凑近,忽然停在原地,神色一变,口中不停地嘟囔着:“唔,野花哪有家花香,我得回去找小师兄了。”
说罢,她恋恋不舍地摸了一把苏念麟的脸颊,直起身子,义正言辞道:“虽然你长得极为俊俏,又与我小师兄长得极像,但我心中只有小师兄!”
苏念麟瞧着她面色严肃,深一脚浅一脚地便要往外头走去,顿时气笑了,心中暗道,若是方才没瞧见她动手动脚的模样,倒是要被她这突如其来严肃的模样镇住。
眼瞅着她便要推开门,苏念麟这才飞快起身,长臂一伸,扣住她的腰肢,将她带回怀中,在她耳畔咬牙切齿道:“待你明日酒醒后,我再与你好好聊聊逛花楼一事。”
他抬手取下江妤的斗篷,不顾她的挣扎将她裹在其中,迎着风雪将她送回房中。
次日一早,一抹阳光透过窗棱照在江妤脸上,她轻哼一声,埋首与柔软的被中,正要伸个懒腰,忽然动作一僵,回想起昨夜自己醉酒后发生的一切。
自己似乎将苏念麟当成了花楼的小倌,甚至还调戏了他,江妤顿时脸色一白,心中暗道不好,“小8,你可还记得昨夜小师兄的神色?”
“宿主自求多福。”系统有气无力道。
她正想问问系统可否调用留影功能,还未来得及开口,屋外传来敲门声,“宛宛,可醒了?”
苏念麟清泠泠地嗓音从门外传来,江妤一惊,赶忙钻入被子中,高呼一声:“还未。”
话音一落,江妤满脸懊恼,屋外传来的轻笑,给了江妤一种他似乎并未十分生气的假相,江妤磨磨蹭蹭收拾好自己,这才拉开门。
只见他穿着一身月白素面细葛布棉袍,墨色长发用一枝白玉簪子绾起,正面无表情地望着江妤,仿佛方才那声轻笑是江妤错觉。
“外头风大,不请我进去坐坐?”他瞧着江妤一手撑在门框上,指尖泛着青白,垂眸道。
闻言,江妤这才让开身子,苏念麟从她身前走过,衣摆翻飞间带起些许药香,他行至软榻边,抬手撩起衣摆,随意坐下。
抬眸瞧着依然呆立在原地的江妤,“怎么还傻在原地?”
闻言,江妤万分懊恼,心中虽是不愿,但苏念麟灼热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背后,无奈之余,她只得讪笑一声,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苏念麟身侧。
“那日去花楼,不过是为了查案,我并未与其中男子有何接触。”江妤刚一落坐,对上苏念麟略带受伤的目光,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闻言,苏念麟剑眉一挑,“什么案子?我为何不知?”
此言一出,江妤沉默片刻,见此苏念麟幽深的眸子中满是受伤之意,缓缓起身,轻叹一声道:“是我逾矩了,我们如今虽互生情愫,但毕竟还未行过三书六礼,江姑娘抱歉。”
说罢,他抬脚便要离开,江妤顿时焦急万分,抬手拉住他的手腕,抬眸便瞧见苏念麟漆黑的眸中竟泛着些许水雾。
“那时我还在京中,花楼中一名小倌离奇死亡,有人去大理寺报了案,我心中好奇,便央求温姐姐带我一同去瞧瞧,小师兄我真的只是去查案的,并未与其他男子有任何接触。”瞧着身前男子落寞的背影,江妤焦急的嗓音中带着些许哭腔,到最后竟开始小声啜泣。
见此,苏念麟想要拉开她手指,却发现她拽得极紧,无奈之下,只好顺着她的力道坐下,他用空闲的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我并未怪你,只是怨恨自己为何没有陪着你长大,想着你身旁出现过其他男子便醋得厉害。”
“没有其他男子,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江妤抬手拽着苏念麟的衣襟,埋首于他的怀中,发出闷闷的嗓音。
“好,过些日子,到了京城我便寻个媒婆,到江府行三书六礼,将你定下。”
…………
时间过得极快,距离林宏事迹败露一事依然过去四五日,京中传来消息,此人罪大恶极,即刻处斩,府中财产皆为公用,另取出一部分交于鸳溪镇助他们重建镇子。
而苏念麟则上京述职,临行前他将研制出的解药交给秦淮,便带着江妤一同往京城赶去,紧赶慢赶终是在元日前两人,到达京中。
几人的车马刚行至城门口,远远地瞧见一早得到消息便候在此处的江子安。
“你们可算到了,我自下值便一直等在此处,母亲说若不将你们带回府上,我今日也不用回府了。”
哪知江妤竟像未瞧见他一般,探着头往一旁望去,“温姐姐为何没来?”
闻言,江子安抬手给了江妤一个烧栗,“出去野了这些日子,都没规矩了,见到兄长也不行礼,阿凝那日得到她兄长的消息,便一路往北去了,算算日子,这些天也该回来了。”
第89章 江母初见苏念麟
“江大人, 今日怎么得空来这南城门?”不远处行来一位身着黑色铠甲,甲胄上镶着铜色纹饰的少年,冲着江子安颔首道。
瞧着迎面走来的少年, 江子安余光扫过身侧正想探头同江妤交谈的苏念麟,心中顿生一计,朗声笑道:“这不临近元日, 我那贪玩的妹子终是舍得从荔城回来, 母亲让我来城门口接她。”
江子安话音刚落, 只见那少年眸子一亮, 快步走至江妤的马车旁,“倒是许久未见江姑娘,不知如今她可还好?”
“宛宛, 不如你自己同兰少将军说。”江子安曲指轻叩马车壁。
无奈之下, 江妤只好掀开车帘,偷偷瞄了眼苏念麟,只见他双手环于胸前,目光平静, 瞧着并未生气,见此, 江妤稍稍放下心来, 扭头瞪了眼看好戏的江子安, 这才冲着那少年, 开口道:“劳您挂心, 我自是极好。”
“那便好。”少年瞧着江妤秀丽的面容, 一时间眼神闪躲, 白皙的脸庞上泛起一抹嫣红。
城门口的人愈渐变多, 喧闹的人声渐渐响起, 江妤探出头,只瞧见由于自己的马车停了片刻,后头排起一条长龙,当即便开口催促江子安离开。
见状,江子安便与那少年将军打了声招呼,带着江妤二人沿着青石街道缓缓离去,徒留他立在原处怅然若失,远远地望着几人,他这才发现方才还有位男子站在江子安身侧,他心头一惊,暗自懊悔,自己方才竟忘了问那男子的身份。
与此同时,江妤唤了两人同坐一辆马车,她双手环胸,依靠在车厢壁,犀利的目光中带着审视,“哥哥,你方才为何要与那兰少将军提及我?”
闻言,江子安诧异地望向江妤,过了片刻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容,“你当真不知,兰家那小子对你有意?你还未随父亲离京时,他便时常央求他姐姐带些你喜欢的吃食寻你。”
此言一出,江妤恍然大悟,心说难怪那段日子,与自己甚少有交集的兰家姐姐,时常给自己递帖子邀请自己参加赏花宴,她沉吟片刻,细长的指尖抚过白皙的下巴,那时仿佛只要自己参加赏花宴,便会偶遇那兰家公子,她当时便与温姐姐提了此事。
后来随着父亲一同前往荔城,之后遭林宏设计陷害一路提心吊胆,便将此事抛之脑后,哪曾想今日头一天回京便遇到此人。
正想着,江妤忽然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后背,江妤身子一僵顿在原地,她恨恨地踹了江子安一脚,飞快转身扑到苏念麟身侧,“小师兄,今日若不是哥哥提起,我都不记得那兰家公子,都是哥哥的错。”
苏念麟垂眸望着双手紧抱自己手臂,满脸娇憨的少女,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我方才乍然得知此事,心中确实有些不开心,但是方才瞧见你似乎不记得那人的模样,倒是觉得那男子可怜,不过多少还有些醋。”
说到此处,苏念麟抬眸望向对过的江子安,复又道:“不过江兄此行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待明日我便寻个媒婆,到府上行过三书六礼将你定下,这样我便可放心了,待到诸事一了,我便十六抬大轿迎你过门。”
几人谈着天,马车晃晃悠悠停在江府门前,江子安瞧着两人腻歪了一路,心中烦闷,还未待马车停稳便掀开帘子飞快跃下。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夫人都等急了。”候在门口的小厮,瞧见江妤便赶忙迎上前来。
“快去将矮凳拿来……”
话音未落,便瞧见苏念麟跃下马车,随即冲着马车内伸手,随后便瞧见江妤从马车内探身而出,一手搭在苏念麟手心。只见他轻轻一拽,江妤如蝴蝶般扑入苏念麟怀中。
见此,手中提着矮凳的小厮顿时瞪大双眼,“少年,这是何人竟如此失礼?”
“啊。”
闻言,江子安抬手给了那小厮一个烧栗,轻声道:“那可是你未来的姑爷。”
说罢,不顾那小厮震惊的模样,冲着已然站稳脚跟的两人招呼一声,“还不快随我回府,母亲可是等急了。”
随着江子安踏入江府,府邸极大,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而行,只见整个院落布局规整,端方有序。亭台楼阁,飞檐青瓦,瞧着精致典雅,又不失磅礴大气。
不多时,几人便行至一处院落,不远处的暖房中传出中年女子温婉的声音,江妤顿时眸子一亮,飞快越过江子安,踩着积雪跑到门前,随即推门而入。
只见软榻上坐着一位身着松霜绿鼠灰棉袄的中年妇人,正与身侧的丫鬟闲谈,柳眉微微蹙起,不知有何烦恼。
随着推门声响起,那中年妇人闻声望来,瞧着江妤风尘仆仆立在门口,顿时眼眶一红,赶忙起身。
见状,江妤飞快扑到那妇人身旁,“阿娘,女儿好想你。”
她埋首于妇人怀中,闻着母亲身上熟悉的气息,江妤想起自己为了洗脱父亲冤屈,在那清河县险些丧命,顿时一阵后怕,心中压抑许久的委屈终是按捺不住,双手揽住妇人的腰肢,哽咽出声。
听着女儿压抑的哭腔,妇人眼眶通红,抬手轻抚着江妤后背,轻声安抚道:“宛宛无事了,都过去了。”
门外,苏念麟听着江妤低声哭泣,眸中划过心疼,他抬眸望向江子安,还未开口,“多谢你在荔城照顾宛宛,倘若无你,她与父亲恐怕无法这般轻易脱身。”
“宛宛是我放在心尖的人,我自会护她安然无恙。”
随着屋内哭泣声渐渐停歇,江妤抬头望向妇人,只见两人皆是哭花了脸,顿时噗嗤一笑,“玉儿,去打盆温水来,让我与宛宛好好洗漱一番。”
“妇人,少爷与那位苏公子在门外站了许久。”一名婢女瞧见门口露出的衣摆,凑到妇人耳畔轻声道。
“反正他二人也无事,让他们再多等片刻。”江夫人一早便听江垣提起过苏念麟,话语间皆是对他万分满意,但她只要想起此人要将自己女儿拐走便没好气。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江夫人与江妤洗漱完毕,这才着一旁的婢女道:“请少爷与苏公子进来吧。”
话音刚落,那婢女还未踏出一步,呆在门外的江子安便带着苏念麟抬脚踏入屋中,“母亲,你可知外头有多冷,竟让我与苏公子在外头呆了这么久。”
闻言,江夫人瞪了眼江子安,随即冲着苏念麟抱歉一下,“玉儿,快替苏公子倒杯热茶,我半年未见宛宛,一时间情绪激动,还望苏公子见谅。”
说罢,她眸光闪动,上下打量着苏念麟,只见他礼数极佳,冲着自己行完礼这才坐下,相貌又极为英俊,早前便听江垣提及宛宛能在荔城安然无恙,全靠此人庇护,心中好感又加了几分。
“听闻苏公子乃荔城副城主,还有想法调来京中任职,毕竟我只有宛宛这一个闺女,自是不忍心她离我太远。”
“江夫人放心,如今荔城城主林宏草菅人命一事已然完结,我自不必再回荔城,我在这京中也有些产业,自然不会让宛宛随着我吃苦。”闻言,苏念麟略有些激动地起身,站在江夫人跟前,瞧着竟有些紧张。
江夫人瞧着他这般模样,展颜一笑温声道:“苏公子莫紧张,快些坐下,宛宛的父亲如今还在宫中,待他回来我们再详细聊聊,尽早将你们的事定下。”
江夫人说着便望向自己身侧的江妤,只见她脸颊通红,满脸娇羞地偷偷望向苏念麟,瞧着并无不愿。
话音刚落,便听得小厮从外头急急忙忙赶来,“夫人,大人回府了,随行的还有太医院院首。”
闻言,江夫人飞快起身,赶忙招呼婢女沏了壶新茶,精致小巧的点心摆在桌上。
“江夫人,恕我不请自来,今日在宫中遇见江大人,听闻我的一双徒弟皆在江府,便央了江大人带我来瞧瞧。”低沉温和的女声从门外响起,不过片刻一名身着太医院官服的女子跟随在江垣身后踏入屋中。
见状,江妤与苏念麟皆是起身行李,上官阑快步走到江妤身旁,将她扶起,上下打量一番,瞧着她起色还不错的样子,顿时心头松了口气,这才转身望向苏念麟,眸中含着欣慰,“都长这么大了。”
“原来苏公子,竟是上官大人的弟子?那不如由上官大人作为苏公子的长辈,早日寻了媒人将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下。”江夫人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随后道。
“阿娘,京中可是出了什么事?”江妤听着母亲所言,心中划过讶异,母亲对于自己的亲事似乎十分着急。
闻言,众人皆是沉默,过了片刻,江垣才长叹一口气,“宛宛,可还记得你在荔城与长卿抓住的那位鲜卑三皇子?他死在了押送回国的路上,鲜卑皇室震怒,意图联合周边小国攻打我澧朝,圣上不想开战,便想寻一位重臣之女封为公主,去和亲。你母亲害怕此事落在你头上,便想早日为你定下这门亲事。”
“江大人,我明日便寻了媒婆前来下定。”苏念麟站起身子,冲着江垣与江夫人行了一礼,随后又转身望向上官阑,“师父,如今我母亲早逝,便如江夫人所言,由您代我出面可好?”
“那自然是好的,明日为师便去寻京城最好的媒婆,另外为师再为你二人各添一礼。”上官阑瞧着自己的两位弟子,自是高兴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啦~
第90章 求亲
昨夜下了整宿的雪, 苏念麟推开窗,寒风如尖刺般钻入屋内,将正在整理床铺的念白冻了个哆嗦, 忍不住打了喷嚏。
侧头望向苏念麟,依稀瞧见他白玉般的耳尖飞速爬山一抹嫣红,念白顿时暗自称奇, 公子自昨日从江府离开, 便时常独自一人露出浅笑, 难不成他与江姑娘的亲事定下了?
想到此处, 念白顿时抓耳挠腮好奇万分,刚要开口询问,门口传来轻响, 片刻上官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长卿,为师可否进来?”
原来昨日接风宴散去后,因苏念麟与江妤二人隔日便要定亲,住在一处府宅不合规矩, 上官阑便借由商讨定亲一事,将苏念麟带回府上。
“自然可以。”说罢, 苏念麟转身飞快走至门前, 拉开门便瞧见上官阑穿着一身素色长袄立在门前, 满目笑意地望着苏念麟。
“长卿应当还未用早膳?为师已让小人备好, 送往花厅, 不如同为师一起去花厅用膳。”说罢, 上官阑如幼时一般, 牵起苏念麟的手腕, 带着他往花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