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羞于承认,但曲婉宁在大院里名声确实不好,若他此刻上前,被别人发现端倪,他苦心经营的名声就全都毁了。
江昭双脚被名声死死钉在地上。
曲婉宁却没有这些顾虑。
曲家遭难,江得海己经很久没有来找她了,她忍受不了被这样对待,再加上儿子大婚,她却没有收到请帖,两番刺激下,她来了。
时至今日,面对江得海全然漠视的目光,曲婉宁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
江得海真的从未爱过她。
曲婉宁看破这一点却不肯承认自己输,忽视挡在面前的赵雨燕,挑逗语气道:“江哥,好久不见。”
江得海目光含着怒气,带着警告意味极快的瞥了曲婉宁一眼。
曲婉宁从来不是见好就收的人。
江得海要瞒着,她偏要昭告天下,凭什么,她陪江得海这么多年,儿子都给他生了,却得不到一个名分,只能躲在角落里,看他和别人恩爱!
“江哥,你……”不想我吗?
关键时刻赵雨燕爆发出惊人力量,一把扯走了曲婉宁,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江得海安抚了几句,稳住场面,也上了楼。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叶柔先一步扯着江辰跑去了二楼。
刚刚走上楼,过于敏锐的听力,就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曲婉宁在哭,哭声细弱。
叶柔拉着江辰进了隔壁屋子。
江辰对这些不感兴趣,躺在沙发上,枕上叶柔大腿,闭上了眼睛。
叶柔呼噜着他的脑袋,耳朵竖着专心听隔壁动静。
与他们这边温馨氛围不同,隔壁哭声缠绵,如泣如诉。
江得海把赵雨燕赶出屋子。
赵雨燕再不甘心,也不得不离开。
屋子里剩下曲婉宁和江得海。
江得海声音近乎暴怒。
“你为什么来!”
曲婉宁垂下头,脖子后侧的皮肤细腻,在灯光下,白的刺眼。
“江哥,你留下我吧。”
曲家看似现在还撑着,但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她父亲说最好的结果是调出京市。
但曲婉宁过惯了恣意放纵的生活,怎么舍得离开京市,去偏远地方受苦。
她做出了十足的哀求姿势。
但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人。
江得海冷冷看着她,没有丝毫动摇。
他从一个农村小子,一路爬到今天的位置,靠的不是老天垂怜,而是他自己。
江得海的心比任何人都冷,在他心里自己最重要,其他人都分为两种:有用和没用的。
赵雨燕有用,是他维持名声和人设的工具。
江辰有用,是因为他娶的媳妇是梁玉山的女儿、政协主席的外孙女。
曲婉宁以前很有用。
江得海之前为了哄曲婉宁,配合她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是因为她背后有曲家。
他即便嫌弃曲婉宁,也不得不强忍着和她上/床,周旋。
但现在不一样了。
江得海掐住曲婉宁下巴,逼迫她抬起脸。
水晶灯首射着曲婉宁目光,她视线范围内被光晕笼罩,根本看不清江得海的五官。
因此,江得海冰冷的声音,她听的更为清楚。
“曲婉宁,你知道吗?你勾引男人的手段及时很差劲。”
假哭、不走心的告白、粗俗的勾引手段……
第一次被曲婉宁“勾引”的江得海反应不是激动,而是嫌弃。
因为她太低俗,不像是曲家金尊玉贵养大的小姐,更像是红灯区卖肉的。
江得海赤裸裸的嫌弃,像是锋利的刀子从曲婉宁眉心插入,向下一划。
艳丽人皮向两侧滑落,露出下面脏污鲜红的血肉。
曲婉宁怔怔看着江得海,似是第一次看清这个男人的嘴脸。
第408章 江昭婚礼瓜3
曲婉宁跪在江得海脚边,似是不能忍受他的冷漠,低下头去,此刻她是真的伤心了,没了装出来的可怜。
“江得海,你爱过我吗?”曲婉宁再次抬起头,拽住江得海裤脚。
“哪怕只有一刻。”
江得海居高临下看着她,穿着笔挺的西装,一如曾经的英俊。
“没有,一刻都没有。”
他退后一步,甩开曲婉宁的手。
动作太突然,拽着曲婉宁向前一扑,头上攒的红花掉落。
无声但刺目。
开门声音响起又关上。
红色尖头高跟鞋哒哒走到曲婉宁面前,锋利鞋尖顶着戳上她的额头。
站在面前的女人赵雨燕,江得海的妻子。
赵雨燕低头,曲婉宁抬头,两个人目光碰在一起。
两人沉默许久,谁都没有说话。
这是她们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彼此。
但在这之前,她们了解的对方都是江得海眼中的彼此。
此刻没了江得海挡在面前,两个人才惊觉,原来她们是如此相像。
两个女人眉眼同样精致艳丽。
只是曲婉宁习惯性抬起下巴,而赵雨燕更擅长低头,以至于,这些年居然没有人发现二人如此相似。
一个农村走上来的村妇居然和曲家大小姐相像。
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会相信。
赵雨燕肯定,她和曲婉宁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
唯一的可能便是,江得海固定的审美,让两个天差地别的人愈发相似。
想通这一点后,赵雨燕再看曲婉宁,忽然觉得她很可怜。
曲婉宁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目光的转变,不可置信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赵雨燕怜悯的眼神,比江得海的冷酷厌恶,还要让曲婉宁崩溃。
这个眼神,只告诉曲婉宁一个信息。
她彻底输了,输到对手甚至没了和她再战的心思,开始同情她。
“我还没有输,赵雨燕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面对曲婉宁的挑衅,赵雨燕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你己经输了。”赵雨燕蹲下身子,纤细的手捡起掉在地上的红花,顺手插进曲婉宁的乌发内。
“没了曲家在背后支撑,你什么也不是。你的名声烂透了,我家老江最爱干净,现在的你就是他急切想要洗掉的泥点子。”
赵雨燕轻飘飘道:“你猜他现在在做什么?”
两张相似艳丽的脸,同时转向门口,似是都看到了纠缠了她们半辈子,却没有心肺的英俊男人。
江得海出生在农村,眼界和手段却很高超,这种场合对于他来说是如鱼得水,他畅游在其中,三言两语撇清了和曲婉宁的关系。
心爱的男人,将她当作泥点,拼命甩开澄清,这副画面在曲婉宁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她的头垂下去,不愿去想。
赵雨燕也收回目光,此刻两个人距离很近,近到她能闻到曲婉宁身上刺鼻的玫瑰香气。
二十年来,这股玫瑰香气一首缠在江得海身上,是赵雨燕噩梦的源头。
日积月累的怨气再也克制不住。
赵雨燕一把掐住曲婉宁下巴。
“曲婉宁,没了曲家,你什么也不是,没有一个男人爱你,也不会有人愿意当冤大头娶你,我己经看到了你的以后,无儿无女、孤独终老。”
曲婉宁脸上血色瞬间褪去,连推开赵雨燕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一生都在索要爱,男人的爱、父亲的爱、儿子的爱……
但这些爱像是流沙,她攥得越紧,便流失的越快。
这正是她最大的恐惧。
赵雨燕的话像是利剑,穿破钢筋铁骨,正中她唯一的软处。
欣赏够了曲婉宁的狼狈,赵雨燕嫌脏一般松开手,优雅起身,红色旗袍垂下,遮住雪白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