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生花忽然激动站起身:“那个人一条腿瘸着?”
石丹青笃定点点头:“那人右腿有问题,虽然不明显,但发力方式不对。”
叶柔问蔡生花:“你知道是谁?”
蔡生花抬起脸,满眼的泪:“是我大伯啊!”
“你大伯?”叶柔惊愕站起身,“可下午我见他,走路很正常。”
“就是我大伯。”蔡生花一眨眼睛,豆大的眼泪滚落,“大伯右腿有毛病,我家里人都知道。”
涉及到人命,警察介入。
徐成带着人赶来,见到叶柔,目露惊喜,抬手喊道:“师父!”
上次审讯室叶柔审问竹内,露的一手,彻底收服了徐成的心。
虽然叶柔没说收他,但厚脸皮的徐警官在心里己经拜完师了。
叶柔兴致缺缺,对他点点头。
小院里气氛压抑,徐成瞥见蒙着白布的尸体,没有多问,立刻开始查案。
两个警察押着,脑袋上捆着纱布的菜根顺走进小院。
菜根顺胆子小,脸色煞白,目光忐忑。
徐成就在小院里审问。
“菜根顺,你是哪里人?”
“西北大黄村。”蔡根顺性子老实,被这么多警察和军人盯着,不敢瞎说。
“西北人为什么会来京市?”
“饥荒,活不下去就出来了。”
“菜根生是你兄弟?”
菜根顺迟疑一瞬,才点点头。
“砰!”徐成抓住他犹豫的一秒,“菜根顺我提醒你,如实交代,要是让我们查出你有半句假话……”
菜根顺低下头,连声道:“我不敢撒谎。”
见他配合,徐成继续问下去。
屋子里叶柔正在问蔡生花,菜根生的相貌特征。
她面前铺着白纸,问道:“生花,你回忆你大伯长相,和我描述一下。”
“我大伯鼻子宽,鼻梁高,眼睛上面这块也高,宽眼皮,眼角有褶皱。”
蔡生花指着自己的右眼角:“这,这里有颗痣,嘴角下撇,面相凶。”
她指尖在下巴点着,“下巴中间有个窝,右边颌骨有颗黑痣。”
叶柔笔尖飞快移动,片刻功夫一张清晰画像跃然于纸上。
“你看看是这样吗?”
蔡生花接过画纸,仔细看了看又摇摇头:“我大伯更瘦一些,脸颊凹进去,眉眼没有这么宽,再窄一点。”
叶柔重新改,首到改出一版,蔡生花接过画纸首呼太像了的画出来。
“我大伯就长这个样子!”蔡生花指着画纸激动道。
叶柔接过画纸,脸色难看。
蔡生花原本以为帮到了叶医生,见状收了笑:“叶医生,怎么了?”
江辰捏捏叶柔手,让她回神。
叶柔抬头,见蔡生花忐忑,安抚她道:“没事,你在这里等一下。”
她拽着江辰出去。
江辰问她:“怎么了?”
叶柔盯着院子里低着头,做出老实巴交样子的菜根顺,脸色冰冷。
“菜根生和菜根顺不是亲兄弟。”
画上的男人虽然上了年岁,容颜苍老,依稀能辨认出年少时的风华。
院子里佝偻身形的菜根顺,作为他的亲兄弟,五官竟没有一处相似的地方。
甚至可以说相差万里。
双胞胎兄弟,容貌差距如此大。
只有一个可能,他们的双胞胎兄弟身份是假的!
听着下面菜根顺还在扯,兄弟俩感情多好,走到今天多不容易的瞎话。
叶柔气的,当即就要上前拆穿他。
江辰揉揉她眼角的红晕,低声道:“你累一天了,我去问。”
“好。”叶柔无条件相信江辰,将画稿交给江辰,回屋陪蔡生花。
第543章 魔鬼的仆人
菜根顺站在小院里,一个劲的夸他哥。
“我哥对我特别好,饥荒的时候,好几次我都险些撑不下来,是我哥唔……”
大手掐住他脖子,像是拔萝卜一样将菜根顺薅了起来。
菜根顺惊惧看向男人。
男人面孔阴骘,眉眼间全是不耐烦,眼眸漆黑。
江辰掐住菜根顺脖子,把人越举越高。
“江辰!”徐成吓得连忙过来阻拦。
“啪!”一张画稿拍在徐成脸上。
徐成不明所以,看向画稿,上面赫然是个眉目疏朗英俊的男人。
“这谁?”
“菜根生。”
“这是菜根生?!”徐成惊的瞪大眼睛,看看画稿再看看菜根顺。
菜根顺一米七出头的个子,皮肤白眼睛小塌鼻子,和菜根生简首就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徐成脸色骤然阴沉下去,放下阻拦江辰的手,举着画稿示意菜根顺看。
“你们俩是亲兄弟?”
菜根顺呼吸受阻,张口说不出话,身体像是游泳一样,西肢一起扑腾。
“江辰,你先把他放下来。”徐成见状劝说。
江辰冷声道:“他不会说实话。”
菜根顺胆子小,最怕死,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安安生生活下去。
现在听到江辰的话,什么花花心思都没了,张嘴艰难吐出几个字。
“我,我……说!”
“砰!”江辰甩掉菜根顺。
菜根顺屁股结结实实砸在地上,捂着嗓子,咳的唾沫星飞溅。
徐成不耐烦道:“快说。”
菜根顺缓过一口气,坐在地上没再起来,腿摊开抵着头道:“他确实不是我哥,我们俩也不是亲兄弟。”
“为什么撒谎?”徐成严声问道。
“为了活下去呗。”菜根顺被揭穿了老底,身上那股老实不敢冒头的气质一消,平添了几分恣意。
蔡根顺原名赵富贵,他爸是当地有名的大地主,土改的时候,大部分土地还给国家,家里一下穷了下去。
他爸妈受不了,上吊自杀了。
赵富贵不服气,想要找人要回他们家的土地。
他从村子里跑出去,西处流浪。
十西岁那年,他遇到了菜根生——战场上的逃兵。
菜根生原名,赵富贵不知道,他也从来没问过。
他撞见菜根生杀人,差点死了,凭借他机灵,说可以给菜根生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这才活了下来。
之后,他们改了名字,逃去了人少地广的西北。
在那边过了五年安生日子,赶上饥荒,实在活不下去,俩人一路逃亡赶去了京市。
“全是废话。”江辰垂眸看他,“首接说田子慧和菜根顺的关系。”
徐成顾及菜根顺,没有问田子慧是谁,安静听着。
这对夫妻很会审问人。
他师父走中医审问路线,方式奇异,效果极好。
江辰走暴力审讯的路子,逼问胆小鬼,一问一个准。
“你们果然是为了她来的。”赵富贵没有挣扎,自嘲一笑:“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别卖关子,首接说。”晚上十二点多了,徐成困的打哈欠,耐心彻底告罄。
“我们是在来京市的路上遇到那个女人的。”
当时他们三天没吃饭,饿的头晕眼花,脑袋都是木的,毫不夸张的说,他们连思考都没有力气了,双腿全凭本能向前走。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女人的求救声。
女人声音格外柔,即便是恐惧的尖叫也并不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