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和叶柔比赛医术那天,她身上的痕迹被孙白情看到了。
对于孙白情她了解很少。
只知道她是孙家的家主,和叶柔关系很好,郑道光都不敢得罪她。
她没想到孙白情会来找她说话,还表示想要帮她。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原本是不想答应的。
首到,温柏教授忽然被警察带走。
到底是她喜欢的人,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但不经意流露出的担忧还是被郑道光发现了。
在他“逼问”之下,祝冰莹承认了她喜欢温柏温教授。
郑道光认为这是祝冰莹对他的背叛。
他惩罚祝冰莹的手段越来越偏激。
祝冰莹完全成了“郑道光”的玩具。
她再也无法忍受,主动约了孙白情。
两人在小树林见面,商定了这个计划。
借着叶柔学生会主席的上任仪式,执行这个计划。
孙白情想要给叶柔“惊喜”。
她想要郑道光和郑家彻底完蛋。
一拍即合。
她来当作“鱼饵”请君入瓮。
其他的都由孙白情来做,包括让学校高层改变学生会主席上任仪式的时间。
所以郑道光才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祝冰莹骗来,承认那些可以让郑家彻底完蛋的事。
祝冰莹狼狈站起身,看向坐在第一排的女生。
她依旧是那么漂亮,干干净净坐在那里,墨发披散,美得像是个能够蛊惑人心的妖精。
她也确实能蛊惑人心。
心机深沉如孙白情,凑到叶柔身边,收敛所有尖刺,乖的像是个剪掉锋利爪子的幼猫。
祝冰莹看着这一幕,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对叶柔的羡慕?
对郑家即将落败的高兴?
还是对自己的嘲讽?
种种情绪交织,她心绪复杂收回目光,跟上来带她去调查老师的脚步,沉默离开。
第一排,孙白情还在缠着叶柔讨要夸奖:“我给你准备的上任仪式礼物,你喜欢吗?”
叶柔挑眉,笑得狡黠:“很不错,格外合我胃口。”
孙白情就喜欢叶柔的坏劲。
谁说女孩子就要淑女,就要乖巧,就要做个贤妻良母!
叛逆的孙白情觉得她之所以一心想要和“好学生”的叶柔做朋友。
大概就是因为叶柔骨子里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女生。
在这个不管是外物还是思想都对女孩子束缚格外严重的年代,有叶柔相伴,孙白情才没有那么孤单。
——
看了一场好戏的叶柔,坐上江辰来接她的车。
在江辰所谓的“安全速度”中,曾经征服坎坷山地的吉普车挪动速度堪比自行车。
十分钟的路程,他硬是开了一个小时。
等回到家,叶柔己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她迫不及待要大吃一顿。
在江辰龟速“搀扶”下,好不容易进了家门,迎面撞上了出差回来的外公。
郑致远迫不及待迎上来:“小柔,我刚从警局回来,程刚说常龙死了,你问出莉莉的事了吗?”
叶柔的手倏然收紧。
她问出来了。
但她该怎么和外公说:
他当年对李家的“善举”饲养了一只完全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李家人占了郑家房子和家产、逼死他妻子后仍觉得不放心,时刻关注他一双儿女动向。
在郑莉莉被赶出军区后,还怕出现变故,特意收买常龙将其卖的远远的,以绝后患。
第647章 外公吐血
叶柔并不是个优柔寡断、说话吞吞吐吐之人。
但面对外公提问,她难得的迟疑了。
郑致远是何等聪明之人。
他见叶柔面露犹豫,便猜到她准是从常龙口中问出了关于莉莉的事。
可叶柔的犹豫不决,吞吞吐吐,他也全都看在眼中,心下便有了一个猜想。
郑致远怔怔看着叶柔:“和我有关,莉莉被拐卖和我有关对吗?”
他身形摇摇欲坠,盯着叶柔的眼中情绪复杂,既有想知道答案的渴望,又有怕知道的恐惧……
难题抛给了叶柔。
在大河村,知道莉莉就在牛棚不远处的村子生女、自杀时,郑致远一口鲜血喷出的恐怖画面深深烙印在叶柔记忆中。
叶柔纠结一瞬,还是撒谎道:“没有,和您没关系,是……是……”
江辰帮忙圆了这个谎,沉声道:“是常龙临时起意。”
叶柔如蒙大赦,连忙顺着江辰的话说道:“他撞见我母亲被赶出军区,心下起了歹意,这才将人掳走卖掉,就是这样。”
她说完小心翼翼看向外公。
郑致远低头不语,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叶柔有心想问,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她怔怔站在原地。
郑致远缓缓转身,忽然一口血喷在地上,身形摇摇欲坠,声音掺血:
“李广!”
叶柔呆呆看着那口鲜红的血,脑袋空白一片。
江辰率先反应过来,上前扶住郑致远。
一向儒雅的老头脸色惨白一片,嘴角挂血,昏迷不醒。
“人昏过去了。”
刚被江辰从徒弟家接回来的刘玉堂,听到江辰喊有人晕过去了,忙跑出来。
见郑老头晕倒,顾不上别的,忙道:“快把人抬进去!”
刚下课从A大回来的王国平和周余庆刚好撞见这一幕,听到刘玉堂一说,忙上前帮着抬人。
郑致远被平躺放在炕上,意识不清。
刘玉堂给他把脉,片刻后,沉声道:“肝上逆,化火……”
王国平摁住刘玉堂肩膀,恳求道:“说点能听懂的。”
刘玉堂话头一转,用白话道:“就是急火攻心,情绪大起大伏受刺激太大晕过去了,幸好……”
他语气一顿,急脾气的周余庆出声催促道:“幸好什么?都这时候了,你卖什么关子。”
看病最怕催,刘玉堂没好气瞪他一眼,没跟他计较,继续道:“幸好,小柔之前给熬的十全大补汤垫底,他这只是晕过去,没有伤及肺腑和心脏。”
说起小柔,刘玉堂目光在屋子里众人转了一圈,没见到叶柔,诧异道:“小柔呢?”
江辰目光一沉,大步走出去。
一掀开门口的竹帘,便见到了叶柔。
她小小一个背坐在台阶上,粉色花瓣裙铺开,脑袋埋在胳膊里,像是个粉色小鸵鸟。
江辰心软的一塌糊涂,坐在她身边,似是怕惊到她,声音放轻放低,温声讲了刘老头的诊断。
小鸵鸟耳朵动了动,脑袋没有抬起来。
江辰顺顺她的长发:“乖乖被外公突然吐血晕倒,吓到了是不是?”
好半响,才听到一声极低的轻软的“嗯”。
江辰没有放任她沉浸于惊惧中,展臂揽住她肩膀:“别怕,他没事,老刘头说了幸好有你的十全大补汤打底,你外公才没有伤及肺腑。”
小鸵鸟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通红的狐狸眼:“真的?”
短短两个字,声音哽咽,显然是伤心、惊惧到了极点。
江辰一向见不得叶柔哭,见她眼角泪珠滑落,心头跟着一疼,苦味弥漫开,将她抱紧,故作轻松道:“你师父的本事,你最清楚,他说没事就肯定没事,别怕。”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嘴上说着没事,眉头却依旧皱的很紧。
江辰最了解叶柔,知道她见不得相熟的人生病、离世。
老首长去世时,叶柔受刺激太大,一时竟说不出话的阴影盘桓在江辰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