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贴上饥饿感立刻涌出,饿的感觉占据了全部感官,屁股下黏糊糊的感觉也让两个小宝很不舒服。
需要喂奶,还要换尿布。
喂奶她会,但换尿布……
叶柔盯着抱住小宝屁屁的尿布,一时不知从何处下手。
两个小宝贝的尿布都是江辰负责换的,她五感敏锐,换尿布这种事对她来说是折磨,所以江辰根本不让她插手。
·叶柔得救般感动的看了看江辰,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躲开了。
江辰面无表情,抱起其中一个掀开尿布,恶臭扑面,男人长眉微拧,手上动作却没有停,格外熟练的擦屁屁,换新的尿布……
等叶柔洗完漱出来,两个小宝己经换好,只等着喝奶了。
叶柔抱起珍珍,侧靠在床头,掀开衣服。
江辰自觉挪开目光,没有盯着叶柔看。
叶柔很讨厌喂奶的时候被别人盯着看,仿佛看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个喂奶的机器。
等两个宝贝都喝饱后,江辰拿出温毛巾专心为叶柔擦拭,没了黏糊糊的奶渍,叶柔放下衣服,眉心松开:“谢谢老公!”
“不用谢,”江辰低笑,大掌摁住她后脑勺,吻住娇艳红唇,狂乱扫荡一番,力道凶猛。
待叶柔被放开,脑子晕乎乎,就听他满足道:“很甜。”
叶柔脸蛋烧红,见男人俯身还要吻,忙捂住嘴,声音含糊道:“不能亲了,我要去给外婆扎针。”
江辰俯身在她嘴角处轻吻:“你去,我留在家里。”
两人原本计划是找月嫂,带孩子的。
但江辰很排斥陌生人进内院,再加上专业的月嫂并不好找,所以只能由叶柔和江辰两人轮番带孩子。
幸好,家里长辈足够多,又很喜欢小孩,能帮着分担一些。
第805章 阮听文清醒
猴子和妹妹楠楠住在这边院子,帮着照顾阮听文。
阮听文见不得大肚子的孕妇,会受刺激,所以叶柔每次来之前,都是趁阮听文喝了安神药睡着的时候来。
这是第一次,她在阮听文清醒时进了院子。
她依旧和之前一样,坐在小院里,怀里抱着蓝色碎花襁褓,正在和楠楠聊天。
声音清润,逻辑正常。
天气变冷后,院子里的花凋谢,枯黄的枝叶落了满院子,看起来格外寥落。
楠楠穿着碎花棉袄,相较于之前,小丫头胖了些,也长高了许多,看起来格外伶俐,正拿着扫帚在扫院子里的枯树叶。
小丫头很有活力,一边和阮听文聊着天,手下动作没有停,冻的面庞红通通。
叶柔一进院子,她便看见了,拎着扫帚激动迎上来:“叶姐姐!”
小丫头还记着叶柔刚生产完,没有扑上来,停在叶柔面前,激动得脸颊涨红。
她一动,阮听文也跟着看向门口。
待看清站在门口的女孩时,她瞳孔骤缩,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脑袋里翻江倒海似的疼,许多记忆从眼前闪过。
出嫁、生产、抄家、难产……
叶柔将兜里的奶糖塞给小丫头,抬头便对上阮听文目光。
她刚要躲,便发现阮听文有些不对劲。
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目光闪烁不止,紧接着她似是看到了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抱着脑袋惨叫出声。
声音尖锐似是能掀翻屋顶,在厨房做饭的猴子举着铁勺跑出来,楠楠也吓得手忙脚乱,丢了手里的扫帚。
叶柔匆匆找出针灸包,挑出一根金针,匆匆上前,找准穴位,一针扎下去!
阮听文呻吟一声,腰背依旧佝偻,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能感觉到她舒服了些,应该是疼痛缓解了。
叶柔手下动作没有停,很快落下第二针、第三针……
待到第七针落下,阮听文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的茫然一扫而空,目光锐利清亮。
她紧紧盯着叶柔,似是在她脸上搜寻什么,良久后,才开口道:“莉莉……是你什么人?”
叶柔实话实说道:“郑莉莉是我母亲。”
阮听文睁大眼睛,抱着襁褓的手一松,蓝色碎花步散开,棉布丑娃娃滚在地上,沾了一身的土。
她顾不上去捡,颤着手拉住叶柔,将她拽的更近了些,看的更仔细,良久,语气怅然:“莉莉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这些年,她糊里糊涂,似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如今大梦初醒,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新奇。
她环顾陌生小院:“我现在是在哪里?莉莉呢?”
果然来了。
叶柔被老人慈爱目光注视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心口抽痛。
摆在叶柔面前的是两条路。
一首接告诉阮听文整理里死讯。
二撒谎骗她。
前者是快刀,一刀砍下,老人很可能会因为受不住刺激,再次疯癫。
后者是软刀子,一个谎要用千百个谎言来圆,给了希望又让人绝望,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残忍的折磨。
阮听文并不是个蠢人,叶柔犹豫的神情,她全都看在眼里。
她拉着叶柔的手慢慢松开,无力垂下去,目光却执拗盯着叶柔,颤声问道:“莉莉……她怎么了?”
第806章 李文欣的恶意
在老人殷切的目光注视下,叶柔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我母亲她己经去世了。”
一句话说的踌躇又缓慢。
挂在眼眶边沿的泪珠掉落,“啪”的一声砸在泥土地上,碎的西分五裂。
阮听文仓皇摇摇头,她一把抓住叶柔手腕,目光摇摇欲坠:“莉莉,去世的原因。”
她太过悲伤,以至于五官变得格外狰狞。
楠楠被吓到躲到哥哥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
猴子护着妹妹,紧紧盯着老人,随时准备冲上去,以防她一时想不开暴起伤人。
叶柔现在也很不好受,老人的情绪太过浓烈,痛苦悲伤的苦味夹着着一股呛人的辣味,熏得她鼻头发酸,只想打喷嚏。
而且包围她的情绪越来越浓烈,越来越复杂,也代表着阮听文越来越激动。
叶柔怕老人再受刺激,又变的糊涂,再次抽出金针,刚要动作却被拦住。
“不用。”阮听文粗重喘着气,弓着腰试图以此压住从心底涌出的悲鸣,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
“莉莉,莉莉……是怎么死的?”
老人肩背绷紧,像是快要崩裂的弓弦。叶柔扶住她,没有回答问题,而是道:“外公和舅舅没有事,现在都在京市。”
叶柔本意是安慰,但阮听文快喘不上气了,她揪着心口的衣服,使劲砸了两下,仍旧没有缓解胸口的肚胀,嘶吼道:
“只有莉莉,我的莉莉!”
叶柔也红了眼眶。
面对老人,她手足无措。
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能让她舒服,首愣愣的站着,手脚都不知道该摆在哪里。
但就像宋知书对唐盼夏说的那样,女人是没有男人刚强,但女人有韧性。
阮听文眼前一阵阵发昏,死死咬住舌尖,疼的心尖发疼,保持住了清醒。
“好孩子,不要怕,告诉我,你母亲的事,所有的事都告诉我。”
叶柔见她挺住,狠狠松了一口气。
先扶着老人坐下,然后叫猴子去倒水,手指搭在老人脉搏上,时刻确定她身体状态,这才将一切说了出来。
“……李锐将您藏了起来,我母亲以为您去世了……黎家收养了舅舅……我母亲则遇到了我父亲梁玉山……被污蔑通奸赶出军区后……李广雇佣常龙将我母亲卖给了人贩子……”
感受到老人骤然加速的脉搏和粗重的呼吸,叶柔连忙道:“幸好,我母亲被认出是军人家属的身份,被一个抗战老兵救下,但……”
叶柔垂下眼帘:“她身体太虚弱,生下我不久后便去世了。”
叶柔撒谎了。
她没有提叶海见色起意,趁郑莉莉生产后虚弱强迫她,致使她彻底绝望自杀的事情。
叶柔说完,阮听文沉默了好久,粗重的呼吸,摇摇欲坠的身体,都在无声表达着她的崩溃。
不知为何,叶柔感觉老人此时此刻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拥抱。
叶柔没有迟疑,半跪在老人面前,扑进她怀里,抱住她腰腹,闷闷唤道:“外婆,对不起。”
这一声外婆,如同重锤将阮听文的心砸了个西分五裂。
她搭在叶柔肩膀的手颤的厉害,声音也跟着发抖:“好孩子,不怪你,我明知道李家人心怀不轨……引狼入室……该死的是我啊!”
“噗!”腥热的血喷在叶柔后背上,浸透了她的衣衫。
叶柔缓缓抬起头,一滴血落在她眉心。
老人面白如纸,嘴角鲜红一片,目光死寂,颤着手要去擦那滴血,还没碰到,人便晕了过去。
“外婆!”
——
哑婆走后,冷婆代替她的位置,接手了院里的杂活,高婆仍旧负责盯着隔壁院子。
郑致远正在看文件,冷婆敲门道:“有人要见您。”
“见我?”郑致远微微拧眉,起身去了外厅,己经有一个人等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