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命的事,这会骡车使不得,转个弯,跑到堂侄家里,他家里有有摩托车。
咣咣咣把大门差点砸掉劲。
顾不上惹人烦,门开就跑进屋里,把大堂侄从被窝里拉起来,年龄大撑不住事,就怕晚一步顺子家出事。
大堂侄看到二叔眼泪鼻涕一把把,急的话说不清楚,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赶紧…进进山,找公安军人过来,骑摩托车咱们快点。”
连拉硬拽。
骑上摩托车就出门,路上,张发福才把昨夜里和今天发生的事和堂侄说了。
山里进劫匪,一晚上公安局和部队士兵都在搜山。
“顺子家招劫匪了?”堂侄一听,油门加大,呼呼隆隆往山里进。
看到停在路边警车,摩托车还能继续往上,可再往上,山上拉了警戒线,不让进山。
张发福跑的慢,堂侄弃了摩托车就往上跑,站在警戒线呼呼喘着粗气对喘着一身制服的警察说,“我来报案的,我们村里有户人家进劫匪了,和山里你们找的应该是一批人。”
梁西市公安刑警大队分队,这边赶紧有人过来了解情况。
这会张发福也气虚喘喘跟上来,对着刑警大队的人说起顺子家情况。
“我昨个是带路的,就山那边下山几道口子,有部队来的士兵从那边守住上山,有个女娃子兵年纪轻不让参与,和那边首长说好带我家安顿两天,回村路过顺子家,她就发现不对劲。我一开始也不信,早上六点去敲门试试……,真的,警察同志,你们可得相信我的话啊,我没说一句假话。村里那女娃子兵还在顺子附近守着,我看着顺子长大的,他一定是被劫匪威胁了,你们得赶紧救救他啊,一家三口,孩子才六七岁啊。”
张发福把事情原原本本还原,怕自己说的不好,又接着说,“警察同志,我说的不好,不全,你们跟我去村里,那女娃子兵厉害,一眼就看到大门口摆的扫帚不对劲,她应该更能跟你们说清楚。”这会张发福只能一个劲说女娃子兵的厉害,就是从门口路过看一眼,就能发现不对劲,那聪明的和旁人都不一样。
张发福说不好,就拉着警察袖子让人赶紧过去。
刑警大队那边安抚住张发福,赶紧去上边汇报。
可两边信息有些出入。
能确定杀死驻军哨兵的有四名暴徒,身上都有命案,全是亡命之徒。
这会在山里追捕,基本已经确定山里五人踪迹,其中一人就是被绑走司机。
人数对得上。
不过,刑警大队这边,依然派了两个人过去看看,核实情况。
而村里,周晚风在附近守着顺子家,七点多钟不到,顺子家木门开了。
这会村里起得早家里冒炊烟,晚的还是大门紧闭,村里建造不规整,鲜少看到人在村里走动。
周晚风就看到一个顺子家裹着橘子方巾,紧紧跟在一名男子旁边,眼睛死死盯着男人背上孩子。
男的个头不高,约莫一米七出头,穿着厚实大棉衣,头上是老式带护耳的猎户帽,脖子,耳朵,额头,脸,挡的严严实实。
三人从背后看,就是一家三口,女人不时垫脚去看背上昏睡孩子情况。
看了眼,三人出门方向,周晚风偷摸进了顺子家,佯装喊了几声,“顺子?顺子在家吗?”
见无人应答,这才推开堂屋门。
卧室里门开着,里头没有一人。
周晚风皱着眉,打开黄色掉漆衣柜,蹲下看床底,瞳孔骤然一缩,伸手把人拉拽出来,脑袋,脸上全是凝固的血迹,血液里混着一撮撮剪掉碎发。
捏着碎发,周晚风脑子里已经把事情串联起来了,这会从屋里跑出来,径自朝着刚才三人出村方向。
这个时代科技没有人脸识别,捡个身份证就能进厂打工,冒名顶替。
床底的人是真顺子,个头,体型都和出门那人差不多。
剪掉头发,再刮掉胡子,旁边有老婆孩子,没人会怀疑这一家三口。
周晚风往前跑,同时眼神四处留意人,看到一家门敞开,有人站在门口准备放炮,周晚风跑过去,“麻烦去趟顺子家,赶紧把人送医院,或者打120。”
来不及解释,周晚风朝着出村跑。
直到看到前面一家三口,才喘息着跟在后面慢慢晃悠,为防止引人注意,周晚风并不跟紧。
走了很久,直到三人上了大道,站在路口不走,一并站着还有几个人,手里拎着包,一致看向路一头,一看就是在等车。
周晚风双手插着袖筒,帽子下压,加快脚步,在人另一头像个挨冻懒汉似的,直接
蹲地上。
目光偶尔扫视一圈,余光瞥到另一头一家三口,也不细看。
“孩子生病了吧?进城去医院?”旁边有个穿着干净整齐大姨看到孩子烧红脸蛋,关心问一句。
“对,带孩子看病,这过年病的不是时候,偏赶到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大年初一有车没?”声音粗重,带着急紧,不时往路上看。
“有,就是私人的,公家停了,私人想挣钱的,票价高。虽说过年,可孩子生病也不看日子啊,就说我家闺女,今个生孩子,当妈的不得看看,都说大年初一不出门的,那是没赶上事,你说是不是。”
正说着,那边有个破丢丢公交车开过来了。
周晚风光听发动机声音,就知道是快报废的车子,市里不能开,也就在乡镇里开开。
车里人坐满了去城里的人,脚下对着各种包,袋子。
男人背着孩子前头上车后,径自往后门走,女人紧紧跟着。
“大兄弟,你抱着孩子你坐这?”
“不用了,孩子生病我心里焦急,坐不住,还是让我站着吧,要是累了我在坐会。”假顺子挨着支撑柱,就站在后门口,女人也是有座不坐,就死死站旁边,眼里全是孩子,眼圈通红,时不时摸摸孩子额头。
周晚风再后头找个位置坐下,半趴着,目光盯着男人厚重棉袍里头。
车子开着,开着,忽然一个刹车,前方有路障,拦下车辆之后,前头收票的下去说话,周晚风抬起头,看到后门那男人,把背着孩子换到抱在胸前。
女人嘤嘤两声,伸手想要抱孩子,却被男人用胳膊肘别开。
没一会上来一个人,目光在车里扫过。
周晚风看着人,后腿微微用力欲要起身,却不料
“师傅,出什么事了,能不能快点开,我孩子病了发高烧,得赶紧去医院。”男人声音焦急,把孩子竖抱着,手贴在额头,又摸摸脸蛋,最后手摁在孩子领口,似乎在帮孩子松松。
可在周晚风视线里,男人手正欲要掐着孩子脖子。
因为车上上来的人,此刻这男人已经是受惊炸毛野兽,全身防备。
周晚风重新坐下,把头垂下,现在不是时机。
“是啊,干什么啊,也没超载,我闺女还在医院生孩子呢,我急着赶过去。”
车子最终缓缓启动,周晚风看了眼窗外,便收回目光。
男人似乎站累了,终于找个位置坐好。
等到进城,周晚风跟着下车,发现男人目标是火车站,准备用顺子身份证坐火车离开。
搞清楚对方目标之后,周晚风知道,不能再等了。
而且,男人似乎顺利通过路障,步伐加大了,走路更快,女人只能跟在后面小跑着,这会哭哭唧唧,似乎在哀求什么。
火车站广场上依然不少人,还有各种售卖东西的。
大多都是推着小铁车,放着一个三个炉子,基本都是热水,茶叶蛋,包子,稀饭。
提供一个小马扎就在旁边坐着吃。
周晚风手疾眼快,直接顺走旁边一个食客刚打的白粥,大白瓷碗,满满一碗,热气滚滚,就连碗边都烫手。
端着碗直接转身,朝着男人走过去。
“老板我的粥呢,包子吃完也没见你的粥。”
‘哎,我打好往这边的呀。”
佯装低头喝粥,眼看对面男人一步步靠近,好有三米。
周晚风抽手,嘴边的粥碗,飞一样冲着男人过去,力道和准度都是日日苦练的。
说要砸人脸,绝不会砸人脚指头。
惊呼一声,粥翻烫脸上,男人下意识一松手。
跟在身后女人,啊啊尖叫起来,“孩子,我的孩子……”
下一秒,周晚风冲过去,抓到孩子,转身一个侧踢。
女人冲上来拽着周晚风,人已经吓得嘴唇发白,“救命,他是杀人犯,帮帮我,帮帮我,他身上有…”说着死死把孩子抱在怀里。
男人烫的脸嗷嗷叫,这会爬起来,手往胸口摸,脸色极其狰狞。
可还没站起身,周晚风早把女人推开,根本没给男人掏东西机会,脱掉厚重肥大棉衣,对着男人头脸一甩。
人飞扑过去就是一脚连环踢。
男人
轮格斗技巧和应战反应,这人都不是对手。
一声惨痛惊呼,周晚风掏出刀子迅雷不急掩耳之势,直接扎进男人右手掌。
掌心掉落不是手枪,而是一只打火机。
抱着孩子女人已经跑的远远的,用尽最大力气喊着,“小心啊,他身上有炸药,他身上有炸药……”
这一喊,广场上瞬间炸锅,犹如水进油锅,周围原本驻足观看的人这会全都跑动起来,似乎看到恶鬼一般,行李什么都顾不上,撒开腿边喊边跑,深色惊恐。
“快跑啊,这里有炸药。”
“有人点炸药啊,快跑。”
横冲直撞,到处乱跑,尖叫着,跌倒的,甚至有人不知道方向,乱跑一通。
周晚风被人冲撞,不断后退。
可男人也是个狠茬,硬是拖着伤手从毛线衣后腰处摸出一块方形捆扎结实炸药包,上头还用胶布裹着引爆管,两个狠狠捆在一起。
男人脸色狰狞,狠狠看向周晚风,“身手很厉害?有本事继续上啊?这道这玩意多厉害吗?就这么一包可以让二层大楼直接塌成一堆泥巴。”
“本来以为有条活路,你骗不让我活,我反正是个死,死前带走几个倒霉鬼也不错。”
男人看着四周逃跑的人,直接哈哈哈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啊哈哈哈,跑啊,跑啊,那房里有不少人,只要我一扔,绝对炸死一堆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周围空空一片,所有人都跑了。
唯独只剩下周晚风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