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安和周晚风回连队,一想到蒲兰卡激战,张国安转头道一声谢谢。
“没你拽我一把,我肯定做水鬼去了。”
周晚风却没来由的说了句,“其实再决定去领事馆之前,我更想那些恐怖分子先找到我们。”
张国安表情一愣,以为周晚风开玩笑,但她嘴角却扬了扬,“没有武器没有子弹都不要紧,只要活着,哪怕用牙也能咬死对方。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才不会去什么领事馆。”
张国安静静看着周晚风,深知她现在说的都是实话。
“可柴小舟才二十二岁,还是个独生子。你儿子军军才三岁,长这么大估计也没见过你几次,回来挺好,没死一个人。”
周晚风闭上眼,脑海里却是浮村里血迹斑斑,老弱尸体。
平安返回连队,连长吴文峰和指导员崔明堂不提这趟任务,只说辛苦了,这几天好好休息,还说周末他已经定了镇上了土菜馆子。
旅部里封闭的会议室里,
辛宁就这次靖巴行动做了工作总结,整个会议室里,就坐了几个人,肩头两杠三星上校级别,二杠四星大校级别,以及一颗金星少将。
“这次任务我们的情报获取失误,也格外依赖情报信息,险些酿成大祸。靖巴境内局势并不稳固,今后冲突会更加激烈,而通过这次,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有人想要故意抹黑我国,其背后目的还需要深查。”
“这些事会交给有关部门调查,看你总结报告,特战三连周晚风你提到很多次啊。“
辛宁笑了笑,“不是我想提,而是发现根本越不过去她。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并且也是她最先发现金神口岸不对劲的,极其敏捷聪颖,细微之处发现常人所不能察觉的。
原本安排她和雷毅去废弃矿洞,结果她带着张国安,秦喜民,柴小舟返回来抢了武器,转头干掉恐怖组织成员。胆大心细,果断手稳,该出手的时候一点不带犹豫的,这一点倒像是当了几十年的老兵,看着不符合她的年纪。说实话,在当时那个场合我不如她,我这个特战队指挥官完完全全被她取代。我想着牺牲少数人保全多人,她想着全员活着,开炮突围震慑,快艇撞击,到最后潜伏一炮,称得上有勇有谋。”辛宁说完想想又补上两句,“各方面出众,形式不拘小节,是个行动派。”
想到提枪“借船”。寻常人,尤其是受过部队严格要求的军人,怕是没一个像她那样干的。
但是也多亏那艘民船,不然结果肯定又是一个样。
辛宁没说周晚风不服从命令,十分自我,能说到做到这就是本事,没什么可说的。
尤其,周晚风一直冲锋在最前,无论是开着快艇当盾牌掩护他们,还是冒着枪林弹雨拦截船只,周晚风全部都做到了。
就像她说的,凭什么不是他们死在那,她果果真真就让人全死在那了。
“总之,这个周晚风是我这么多年来,极其少见的厉害人物,关键她还这么年轻。”她身上那股临危不惧,镇定冷静有时候会让人自动忽略她的年纪。
事后回想,她也只不过军校毕业一年而已。
新闻联播关于靖巴的事情接连报道好几天,调查组留在靖巴执着的质问三艘货轮人员安全问题。
靖巴最后不得不对外宣布,表示疏远造成人员伤亡,愿意道歉和赔偿。后续的事情还没处理完,新闻联播却播报中东局势严峻,我国维和部队在南苏丹建立步兵营,工兵分队等,武装巡逻,保护平民,以及应对突发暴力事件。
而近期发生大规模械斗,我国维和部队成功筑造防线保护千余人,却遭到恐怖袭击恶意针对,造成重大伤亡,二名士兵死亡,七名士兵受伤。
消息传回国内,新闻联播播报后,国人深感愤怒和悲痛。当国内彻底关注南苏丹维和部队遇袭事件时,靖巴国内反抗游行彻底爆发,是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反抗示威,靖巴政府不得不派出高官协停。
书本上记载过,这场持续三个月的抗议示威,总人数达到三万多人,靖巴政府妥协修改枪支管控政策,允许一个村落数人可合法持枪自卫,并承诺三到五年之内消灭境内恐怖袭击,打压私人武装势力等等。
这一次抗议游行,后来十年间被誉为最有规模,最有组织,也是最成功的一次揭秘贪污腐败,官匪勾结,时候狠狠处理了一大批政府官员,也因此被记入历史,写进政治书本,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
特战三连近期全连上下比较关注南苏丹维和部队遇袭事件。
都在等联合国对恐怖袭击展开调查,讲主犯绳之以法,等来等去,却只等来另一个悲痛消息,联合国一只多国士兵的工兵分队,在修复当地一座桥体时,遭到炮弹轰炸,造成多名人员伤亡,以及驻南苏丹的一支医疗分队也分别遭遇枪击。
周晚风在看到新闻上报道南苏丹维和部队遇袭事件之后,主动找到连长吴文峰,表示想去南苏丹参与维和建设。
“连长,咱们部队人想去报名维和,有什么途径?”
“谁啊,你啊?”
“嗯。”周晚风笑着点点头。
吴文峰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来,“我没问你上次出任务的事,不过靖巴境内发生的事情我倒是很清楚。如今靖巴一团乱,政府出兵围剿恐怖分子,现在这帮家伙都在边南对面盘着,最新情报,昨天晚上,他们越过边境□□夺村庄,半夜军部下令三个连兵力紧急支援和撤离当地百姓。现在局势紧张的很,要时刻准备,严阵以待,随时都能接到调令奔赴战场。”
第131章 她转业退役了
吴文峰说完看着周晚风,新闻联播上不在播报靖巴三艘货轮的后续事情,主要出自现实情况考虑。
三艘货轮全部船员遇难,调査组手里有了新的线索,靖巴态度不在强硬,国际大事天天有,焦点如今全部转移到南苏丹国际维和部队。
新闻上不报道,可不代表没事了。
周晚风接过文件快速扫了一眼,看完把文件递过去,眉眼上挑嗤笑一声,“这事没那么简单。”
吴文峰放回抽屉,端正身形,“这话怎么讲?”
“靖巴现在正想办法剿灭恐怖分子,不过是迫于国内外压力,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原民主共和党那波武装分子就是靖巴政府吃不下的大鱼,除非他们敢举全国之力,以及扼腕断臂的决心。不过就我了解靖巴上头那位是个保守派,吃不下大鱼,又对外放了狠话,就只能对准可以吃得下的小鱼小虾,一来对国民有个交代,二来也想以此警告原民主共和党那波人,行动收敛些,别太放肆。所以,边境闹腾的绝没这么单纯,我反而担心靖巴会趁此时机,故意挑事。”
周晚风看到吴文峰眼里闪着疑惑,似乎是不太明白这其中缘由。
“我们这次在靖巴行动中,炸了他们的船,也干掉他们不少士兵。估计靖巴首都派遣过去的调查官已经搞明白当时发生的事。不会怨恨自己勾结恐怖分子,反而会痛恨我们杀了他们的人,连长,这事提醒下边防部队一声吧。”
吴文峰先是瞪着眼,表情惊愕的模样,随后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周晚风,过了得有十几秒,先是往门外看了眼,见没人才伸手狠狠指了指,压低嗓音道:“你发什么彪,我问你这次行动了吗?这事能随便就说出口?回来没交代你们保密?”
“说了,不让对外说,不让私下谈论。”周晚风完全不以为然,眉眼淡淡道:“你是我连长,又不是外人,我也没和你讨论,我就单方便告诉你。”
“保密就是除自己之外谁都不能说。”
“你只要不说,谁知道我泄露了?当然,你要向上汇报告发我,我就说是你逼我说的。反正你是连长,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周晚风自己说完,看着连长吴文峰冷沉一张脸,又笑笑道:“开玩笑的,主要是连长你是自己人,加上这不是和边境冲突有联系吗?难道让我发现问题不汇报?”
吴文峰瞪着周晚风一眼,深呼吸一口气,“以后我不问,你也别给我说,直接说结论就成。”
周晚风准们出去,临走又转过身,“连长,你也别说漏嘴了啊。”
“走走走,忙你的去吧,我还用你交代。”
人一走,吴文峰立马打电话向上级汇报,这事要是别人说的,他可能会寻思寻思,但这事从周晚风嘴里说出来,他信八分。
周晚风的判断力和警觉性都非常高,他也不是蠢笨之人,无缘无故的给他说这些,哎呦,这心眼使得。
晚上,营盘一片寂静,忽的一道急促哨声响起,
“特战三连,全体集合。”随着值班员一嗓子,只不过十几秒时间,哗啦啦的脚步声宿舍方向出来,边跑边整理腰带,领口。直到站在自己班的位置上站定。
全员迅速集合完毕。
张国安并排站在周晚风旁边,目视前方紧盯着连长的神色,小声猜测到:“我昨天还和司务长闲聊呢,说保不准明天他们就得闲,边境不稳定,之前才调那点兵力过去,这会肯定出事了。”
“刚刚得到信息,靖巴军队在边境西段地区强行越境,言行挑衅说我放故意包庇法犯罪分子,我边防部队边防团长率众和对方交涉,却惨遭对方伏击,军区要求我们立即前往支援不得有误。”连长吴文峰面对三连战士,长话短说,留下值班看守的,立即赶往边境支援。
像这样紧急支援边境,每年都有几回。
大家早已经习以为常。
只当成一次夜训。
汽车兵驾驶的路上,后车厢的士兵一个个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问候前面驾车兵。
“前头坐驾驶座的是谁啊,这一路一个坑没错过啊。”
车速很快,颠晃的厉害。
在部队里汽车兵都是专门受过训练的,驾驶技术都是一等一。
“你没和汽车班的聊过天吧,据他们自己说,最害怕车上装炸弹,会爆炸。也害怕装运生活物资,白菜土豆颠碎司务长骂起人吐沫星子能洗脸,一听说拉战友一个个眉开眼笑抢着干,知道为什么不?”
“我知道我知道,运猪掉下去找不回来,可战友颠掉了会自己追上来,哈哈哈哈哈。”
“能颠掉他们还会鄙视你一眼,怪你自己没抓住护栏……”
“我曾经在车上原地起飞半米多高,这给我颠的。”
“才半米高,我撞到过车顶,下一秒啪摔下来,再下一秒咣又起飞,可比坐过山车刺激。”
“那可不,过山车有护具,咱们就纯靠自己一身力气。”
“…看见我牙没?有回训练太累了,睡着了,原来平坦路开始进入山区,咣当一下换路了,我这牙给磕掉一块。”
车厢里的人咣咣起伏,靠着意志力抓紧护栏,生怕一不小心颠掉了,可后车尾的士兵,双手抓牢,双脚用力瞪着,龇牙咧嘴示意大家往后看,“咱这辆是头车吧?出发前还能看到后面跟的车,现在连个影都没了?”
往后根本看不到任何车辆的影子。
“我去,我说这回颠这么狂放呢,敢情速度提上来了,谁开车的啊,可以啊,把后面直接甩飞了,估计这会后面的油门踩到底了。”
“不知道,没注意啊…”话音刚落,一个巨大起伏所有人先是往上,接着往下,又轰的往前疾冲,啪的一下又往后倒撞。
“奶奶滴,进部队这么久,今天这车开的刺激,还没到边境,没打小靖巴,脑袋先肿一个,回头下车都别拦着,我得踹驾驶兵一脚子,飞他个五米。”
“六子,你趴那看一眼驾驶舱里谁握的方向盘。”
名唤六子的兵,实际在班上年龄排名第六,这会死死扒着,不敢大幅度起身,深怕一个坑,他能飞出去,只小心翼翼的探头往前凑一眼。
只看到副驾驶坐的是他们一排长,目光往左边,看到握方向盘的人了,其实只看到一半侧脸和半个后背影。
六子咧嘴嘿嘿笑,“我赌你下车看到驾驶人屁都不放一个。”
“谁啊?”这么一说反倒是把车厢里士兵好奇心点燃了。
面对一众好奇,六子故意卖官司不说。
“到底谁啊。”
“那个…我大概知道,我看到咱排长钻进驾驶舱里,那个时候汽车班的小马还在驾驶座上,等我再回头小马捂着肚子往厕所跑,然后我就看到排长下车,没几分钟带着三排长过来……”
想要下车踹人的兵撇撇嘴,“咱排长的话,那就算了。”
“哈哈哈你耳聋了,要是咱排长开,他还下去干嘛,没听到三排长过来了,咱这车铁定三排长开的,是不是六子?”
六子嘿嘿直点头,“是周排长在开。”
“不对啊,周排长有驾驶证吗?”
“没听说啊。”
“怕什么,你们忘了去年救灾周排长在洪水里都能开卡车,这路地也就几个坑,有什么可怕的,而且,周排长不是咱排长喊来的?说明咱排长信任周排长。肯定不会翻车的,放心好了…咣…”
前头驾驶舱里,张国安的双手没闲着,死死抓着,“要不等等后面,后头车厢都颠成一锅粥了。”
“没事等下去缓和两分钟就好,咱们连队的士兵个个都有钢铁般的意志力和忍耐力。”
周晚风眉眼冷静犀利,目视着前方。
“我觉得这次冲突和以前不一样,别忘了蒲兰卡的事,按照我的逻辑,蒲兰卡恐怖分子吃瘪,靖巴政府死了人,双方都憋着一口气呢,靖巴国内刚平复一些,边境就起冲突,你觉得偶然?还是故意做局?”
“你是说对方估计设下埋伏?”
“很大可能,这不过这次顺序变了,恐怖分子在前面,吸引我们边防人员的注意,靖巴的军队谋划个大的。”
周晚风车速很快,快的后面跟车的一个个踩足油门也没看到前方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