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尖叫!
对方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又说:“你要是回头,我立刻给你脸上划拉一刀,到脖子上。不死也毁容。今晚让哥爽一下,不伤你性命!”
苏希希心跳爆炸,只想大喊,可那尖刀就竖在眼前。
“你只要不回头,完事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你老公也不会知道的,不亏呀,哥让你体验一下,你老公是不行吧,不然能分房睡——”
对方的声音恶心入骨,苏希希登时就想拼命反抗到底,她挣扎想要扭动脖子,可对方手劲实在太大,她已经被掐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开始挣扎,双腿乱蹬。
本来就盖了一床薄薄被子,现在已经被蹬掉,对方似乎更兴奋了,发出一种沙哑低沉宛如恶魔的笑声。
苏希希只觉得天昏地暗,无法呼吸,感觉人就要死掉——
可就在这一瞬间,几乎是一秒钟之内,苏希希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门砸在墙壁上,那声音极大,然后她觉得脖子被松开了,她慌忙翻转身体,微光下进来的人,不是韩牧远却是谁?
他的身影苏希希看得熟悉,一眼就能认出,即便屋里黑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个小偷已经被韩牧远一把摔到屋角,银光闪闪的利刃也在地上弹跳了一下,发出叮咚的声音。
那人似乎被吓到,应该是韩牧远冲进来之后,一下子就夺了对方的刀,再把对方甩出去的。
苏希希立即披上毯子,飞快把靠近床边的台灯打开了。
这样韩牧远视线更好,而小偷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吓了一大跳,苏希希这才看清,对方戴着一个头套,身材精瘦。
韩牧远三下五除二,上去就是一脚。
对方被打懵了,起身要跑,顾不得捡地上的刀。
韩牧远又是一脚,三拳直勾勾打在对方脸上。
那力气极大,苏希希仿佛听见对方鼻梁骨断裂的声音。
就这么几下,这个小偷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只是匍匐着想跑,韩牧远一点机会不给,他一脚踩在对方的手腕上。
苏希希感觉这一脚下去,对方必定骨折了。
她见过韩牧远打人,但从来没见过下手这么狠的。
这一下子,对方再也承受不住,大喊起来:“别打了!别打了!”
韩牧远瞥了一眼苏希希,只见她坐在床边的床上,台灯的昏黄光下,她头发凌乱,眼角含泪。
韩牧远回头,捡起地上的刀来,横着摆在对方的脖子上,他用了狠劲,一下子就割破了对方脖子的皮肤,吓得那人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我什么也没干呢!”
韩牧远从进门到现在不过几分钟,一句话都没讲过,他把那人压在门边的墙角,听了对方说什么也没干,他右手的刀才微微松了一丁点儿,苏希希觉得,如果不是这句话,这人可能已经没了。
韩牧远转身,“希希,你等我一下,关好门,我找人把这人送去警察局。”
说完,他把这人拎起来,一把摘下对方的头套。
苏希希大吃一惊,居然是那天在大排档打架的那个梁哥!所以这人根本就没有被警察局关押,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韩牧远的眼角也闪过一丝吃惊。
“是你?”韩牧远的语气冷到可怕,“这次你等着。”
梁哥满脸是血,不敢有一点回应。
他觉得今天这个男人,像是要他的命。
韩牧远拎起来这人,拉着出了门。
他回身看苏希希,见苏希希呆呆的,声音忽然又柔软起来,“关好门。”
苏希希站起身,走到门边,把门关好了。
门缝里,看见这一层的其他住客也有几个探出头来,议论,“遭贼了!”
“胆子太大了,这里是部队招待所!”
“走,我给你送去警察局!”
苏希希回到床边,哇一声哭出来。
过了一会儿,有咚咚咚的敲门声。
苏希希擦了一把眼泪,挪腾到门口。
“谁。”
“韩牧远。”
听见是他的声音,苏希希才缓缓开了门。
韩牧远见门缝逐渐增大,苏希希一张脸出现,那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啊,脸上红扑扑的,都是泪痕,眼睛里满溢泪水,本来就像是小猫一样的女孩儿,这一刻更是让人完全动容。
韩牧远只觉得心口疼,怎么能让她遭遇这样的事情呢。
苏希希让韩牧远进来,又关好门。
韩牧远站定:“招待所的同志把他送去警察局了,我明天便去警察局,看看之前为什么把这个人渣放出来!你——你没事吧?”
苏希希见了韩牧远,一颗心已经平静不少,她擦了擦眼泪,轻声说:“没事,他只是掐住了我脖子,说了些下贱的话,我没受伤。”
主要是韩牧远来得太及时了。
“你怎么、怎么突然来的?你不来,你不来,我可就——”
她带着哭腔。
韩牧远柔声说:“今晚我睡得不踏实,似乎听见有动静,走到你门外,隐约听见有男人的声音,就踹门进来了。”
实际上,苏希希不知道的是,韩牧远这些天以来,每晚几乎都要起来路过苏希希门口一两次,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不睡一间房,他心里不太踏实。
京市的时候,他似乎习惯了每晚醒来都能抬眼看见苏希希四仰八叉的样子,他有时候还悄悄给她盖被子呢,苏希希睡觉沉,一直不知道。
“多亏了你。”苏希希不哭了,语气逐步平静。
“谢谢你。”她抬眼看韩牧远。
韩牧远走过来,他多么想伸手把她抱一抱,可他克制住了,说好了,那次不作数,两人现在的关系什么也不是。
“是我的错,不该这么大意。他应该是从二楼的水管爬进走道的,只是不知道这人从哪里搞的钥匙,应该是开门进来的。明天我去调查个明白。”
“嗯。”苏希希嗯了一声,“孩子们呢,没事吧?”
“已经和孩子们说好了,和他们说我抓到一个贼,怕他们担心,没说你这边的事情。”
韩牧远果然粗中有细,这么办正合苏希希的意,叫孩子们看见她这梨花带雨的样子,只是增加童年阴影罢了。
“我联系周野,叫他赶紧回来了。我知道你害怕,今晚——今晚不如我在你这边打地铺?”
苏希希内心是有这个期望的,她不敢一个人入睡了。
可又觉得提出这个要求怪不好意思的,没想到韩牧远主动说了。
“这么晚了,哪里找铺盖——”
苏希希说,“这是大床,你睡一半,我睡一半吧。”
第44章 现在相处久了,竟然是柔……
韩牧远无暇多想,只觉得今晚确实不太平。
梁哥本来就有一众小弟,按照苏希希的说法,这人也是有些人脉的,送去了警察局,不知道还会有些什么枝节,就说:“好,这样也安全。”
他刚刚打斗了一场,身上有些汗渍,穿着的棉布睡衣上也沾染了血迹。
苏希希便说:“快快去洗个澡。”
她现在心情已经平复不少,韩牧远见了,心里也安稳了些,便出门去换洗。
苏希希起身喝了半杯水,心跳已经恢复如常了。
等韩牧远进来,苏希希见他换了一件纯棉的短袖T恤,穿着长裤,清清爽爽的,头也囫囵洗了一个。
韩牧远这人本来就讲卫生,和苏希希结婚之后,越发清爽起来,周野曾经说过,韩哥是部队上最讲卫生的汉子了。
苏希希看了韩牧远心里觉得分外踏实,她看出韩牧远有些不好意思,就主动睡到床里面的那一侧,把外面的位置空出来。
“给你找了一床薄毯子,你就睡外面这边。”
韩牧远红着脸,用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擦干头发,一双眼睛清亮亮的,全身散发香波的味儿,苏希希觉得好闻。
苏希希躺在里侧,盖好被子,韩牧远才走过来,也躺下,两人就这么直直挺挺,并排躺着,却其实都睡不着。
谁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能马上入睡?
苏希希亟待解决心中的疑问,便和韩牧远讨论起来。
“刚刚,那梁哥用刀顶着我的脖子,说什么知道我......我和你分房睡。可见他们早就盯梢了。而且他还提到了我“老公”,他知道我们的关系,这人私底下一定调查我们了。”
韩牧远却没有针对梁哥的事情发问,只柔声说:“刚刚我太急了,没仔细问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苏希希心里一暖,粗看韩牧远是硬汉,现在相处久了,竟然是柔情版硬汉,她脸色微微一红。
“没有没有,真没有,就是脖子被掐得有点疼,他什么都没干,你来得太及时了。”
韩牧远躺着僵硬地点点头,微微侧目,看见苏希希的侧脸,才说:“这个梁哥估计是寻仇顺便偷钱的,刚巧今天周野不在,估计他一直在调查我们呢。”
“可不是。哪里能那么巧,都是有预谋的。知道我们每天情况的就是招待所的员工,怕是有人和他勾结了。这人收保护费,却这么快被放出来了,看来他那个水泥厂长爹,没少运作。”
苏希希愤恨不平。
她接着说:“这人欺压良民不说,还做出这种事,觉得给他揪出来,牢底坐穿。”
韩牧远温声道,“这事情交给我去办。”
可他了解苏希希的个性,便说:“你要是想要一起去查查,明天我们一起去警察局。”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讨论了一下梁哥的事情,苏希希又和他商量了小君的事情。
不知不觉,竟然聊了一个多小时,这时候两人才有些困意。
天色还黑得很,这时候周野敲门,说他回来了,让两人早些歇息,不要担心孩子们。
和周野商议了几句,韩牧远便轻轻关了灯,回到床上躺下。
苏希希见黑暗里他的面色沉静,高高的鼻梁朝着天,躺得一板一眼的,有点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