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希希觉得看来教育小诺这样的孩子,真的不简单啊!
聪明是超级聪明,可小脑瓜子转太快了,容易不走正道。
反而小君笑着说:“小诺是开玩笑的!我们知道要学好的,苏阿姨别担心。”
那笑容甜甜的,苏希希简直一颗心都要化开了。
韩牧远只是微笑看着苏希希和孩子们闹,不多说话。
自从苏希希说他喜欢说教之后,他很少讲些大道理了,他觉得苏希希说得对,讲大道理,不如以身作则。
因此,他说:“小君、小诺,坏人一定会受到处罚,这次我们会让他们知道违法犯罪的代价。”
这话说得一身正气,语气坚定,小诺眼里有崇拜之情。
小君疯狂点头。
苏希希心里安安稳稳的,便说:“马上要暑假了,期末考试的成绩也要出来了,小诺,我已经和老师说了出成绩了会第一时间联系我。你虽然是请假,却也不能不学习,暑假作业我已经预备好了!”
又对小君说:“你也一样,家乡的小学暂时是休学了,可暑假作业一定要做,就和小诺一样。等马上开学了,我们再看上什么学校。”
周野直呼可怕可怕!
韩牧远微微笑,很满意。
一餐早饭,吃得十分欢乐,昨晚的阴霾暂时扫干净。
......
下午,苏希希和韩牧远、周野便一起去到警察局做笔录。
这次,亮仔也一早来到这个分局督办。
他级别高,警局的同事们这次也重视。
“那姓梁的,在哪儿呢?”
周野问,“老子真恨不得揍死这沙币!”
周野很少爆脏话,不过听了亮仔说的细节,知道这家伙竟然昨晚想对嫂子图谋不轨,实在是太生气了。
韩牧远昨晚没有细说,只说遭了贼。
没想到,苏希希大大方方的:“这家伙就是□□未遂!绝对不能放过。”
韩牧远眼神动容,没想到苏希希根本没有藏着掖着。
“这种事,我没必要不好意思,有错的是这些坏人,我们作为受害者,没有任何应该感到羞耻的。”
一番话,说得周野和韩牧远都点头,一旁的亮仔竖起大拇指:“嫂子好有气度,难怪韩哥状态这么好了,和几年前比,明显人幸福不少!”
韩牧远耳根子一红,正色:“亮仔,说正事!”
亮仔忙笑笑,然后说:“这个姓梁的,现在正在关着呢,按照韩哥的意思,谁都不准见。我调查了,这家伙的亲爹确实有点能耐,上次那个事儿,你们知道为什么才关了两天就放出来了吗?”
众人异口同声问:“为什么?”
第45章 我就保证,这位韩同志要……
“很简单,据说被关押的第二天,就来了一个人自首,说自己才是当天打砸群众摊铺的小混混。而且有十几个人都来作证,说自己在场。”
苏希希恨得牙痒痒,“很明显是找人来顶包!”
“没错,可是人家有十几份证词——最重要的是那家摊子的老板和老板娘,廖氏夫妻,也来作证,说这个梁哥只是路过,被抓错了。”
韩牧远冷冷说:“那难不成我还打错了人?”
“哼!不光如此,这个梁哥还说要告你们呢,说你们打错了人,故意伤害!要不是警察局的同志明事理,这事情还难办了。”
周野说:“这么明显的证词,那警察同志居然还采信了?”
亮仔摇头:“苦主自己来说抓错人了,我们有什么办法?所以这个梁哥才能横行霸道这么久,据说从79年年初开始,这家伙就到处流窜收钱,现在小摊小贩越来越多,他的小弟也越来越多了。”
周野不解:“听说这人的父亲很有实力,是什么水泥厂的厂长呢,缺钱吗?”
苏希希笑周野幼稚了,缓声说:“周野,你在简单的环境待久了,是不明白这世间的运行法则。”
苏希希解释:“水泥厂厂长是单位的,虽然工资比较高,但高低是属于集体的,哪里能有那么多钱?但他纵容儿子在外面鬼混收钱,利用自己的关系掩盖,这不就达到利益的收受了吗!”
“原来如此!”周野茅塞顿开,对苏希希更加崇拜了。
亮仔原本是个人精,这些年办了不少大案子,千奇百怪的事情接触了不少。
他眼见苏希希年纪轻轻一个小媳妇,居然开口说出如此格局的话来,一下子就点明了为什么梁永康的父亲纵容他四处作恶,而不是安排他进水泥厂工作。
亮仔眼底的崇敬溢于言表:“想不到嫂子看事情这么明白!我韩哥就是不通人情,这些年也穿了不少小鞋。有了嫂子这样的贤内助,那不得早日做上研究所的所长?科技部的部长也不是没可能。”
周围本来就有几个本地警局的年轻警察坐着在听几人对话,听到这里,无不露出艳羡的神情来。
韩牧远倒是不好意思了,“说什么呢,亮仔,国家需要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什么长不长,又又什么所谓?”
那几个小警察见韩牧远如是说,顿时对韩牧远好感陡生。
亮仔笑:“那是!那是!可我不是见不得那些溜须拍马的家伙上位嘛!韩哥你不争不抢,可把位置让给了那些钻营的人,对国家又哪里会有益处?”
苏希希点点头,这个亮仔年纪虽然不大,看问题很明白。
她懂的多,得益于互联网,而亮仔,纯粹是这些年跑案子,阅历增加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果其不然啊。
苏希希忙牵回话头:“那今天怎么办?昨晚人赃并获,总不能还能让他脱了罪责去?”
韩牧远说:“昨晚我拉下他的头套,走廊里不少人证,都看见了他的脸的。”
亮仔还没回答,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穿着制服的警察走出办公室,到一行人身边。
“昨晚我们录了口供,但这个家伙嘴巴非常严,一句话也不说,只说要见他爸爸。所以目前为止,我们没有任何口供。”
苏希希问:“那怎么办?”
“各位说的证人,我们今天也去走访了,没想到,那些人里面,十个倒是有八个都推说没看见的,唯一的一个证人,也是一位出差的军人,可偏偏这人视力不好,当天晚上因为着急,没有戴眼镜,最后只说看身形像是梁永康。”
“咱部队招待所,住的不都是咱们相关单位的吗?怕他?不敢作证?!”
周野不解,苏希希也有这样的疑问。
亮仔不慌不忙解释:“不是这么说。这些证人,都是本省人,都要在这边混的,不敢得罪人。而且都不是正儿八经的部队上的,都是些兵工厂的工人,人家不愿意作证,也情有可原。只有那一位证人是外地人,所以不怕,敢出面,却偏偏没看清!”
老警察说:“情况现在很棘手。虽然我们有受害者苏同志的证词,目击证人却也只有韩同志,您二位还是夫妻,就连招待所的帮忙把人送到警察局的同志,竟然也说没看清长相。”
韩牧远冷冷道:“那是真的可能没看清长相,因为当时他脸上全是血。”
苏希希赶紧拦住韩牧远,生怕韩牧远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打了梁永康。
对方要搞金蝉脱壳,只怕还要反咬一口,说是韩牧远打错了人,让他重伤呢。
亮仔明白苏希希的意思,暗叹这位嫂子实在是太厉害了,忙说:“韩哥,不用多说,这件事暂时我会跟进,你们最好不要管了,不然——”
话还没说完,几个人大摇大摆进了警察局。
为首的,头发花白,穿着中山装,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腋下夹着现在刚开始流行的老板包,包里鼓囊囊的。
这人说起话来声音中气十足:“各位警察同志,我来接我儿子梁永康,听说我儿子昨晚被人打了,还被人关起来当成了贼,现在还在监狱里呢。”
老警察名叫老金,早料到这一出一样,只说:“梁永康现在被怀疑是偷窃、□□未遂案的嫌疑人。暂时拘留,他的伤昨晚已经送去医院治疗过了,现在没什么大问题。”
“没什么大问题?我小儿子的右手手腕骨折、鼻梁骨折,肋骨也断了一根,这叫没什么大问题?”
站在梁父身后一个穿着花裙子、烫着大波浪的女人说。
周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挑眉:“死不了,都叫没什么大问题。”
苏希希暗笑,倒是他敢说。
他小子这吊儿郎当的样子竟然挺帅的。
梁母暴怒:“你说什么!!!打我儿子的是不是你?”
周野冷笑,不答。主要是他不是警察,不方便多说。
亮仔插话:“作为犯罪嫌疑人,我们按照程序已经送医了,医生说可以出院,就可以,现在在咱们监狱里呆着,也不会少吃少穿,还有医生呢。倒是二位,都没见到梁永康,细节这么清楚了?看来人脉不浅啊。”
苏希希有点惊讶,还以为梁永康只是皮外伤,没想到韩牧远下手这么狠。
不过当时情况危急,对方手上还有刀,不是你死可就是我亡了,把xx讲法律当下饭菜的苏希希知道,这肯定是正当防卫。
而且.......韩牧远不是为了救她么。
苏希希心里一暖,竟然有些高兴。
梁田依旧面不改色:“我儿子梁永康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那天是去招待所住店的,你们看,这是凭证。”
站在梁田身后一个年轻男人递给警察一摞文件。
“我弟弟昨晚因为家里有亲戚借宿,就出门去住招待所了,这是住店的收据,他晚上去上厕所,平白无故被人打了一顿,你们警察抓错人,怎么还这么理直气壮?”
梁永康的哥哥梁永信大声说:“你们现在没有证人,就这一对夫妻互相证明,怎么能说明不是他们因为抓错了人、打错了人而串供呢?”
苏希希见对方根本没有见过梁永康,就已经全面掌握了相关信息,才明白,看来有人通风报信了。
目前情况对自己这方很不利。
梁母继续提高音量:“我们一家勤勤恳恳,从来没有做过坏事。我小儿子虽然不爱学习,但最多也就是在街上逛逛,这段时间接连被人诬告,而且还是同一对夫妻,我看他们就是和我儿子结仇了,陷害他!”
说完,这个女人就往苏希希这边走过来,手里扬着一个硬邦邦的皮包,似乎想给苏希希来一下。
苏希希往后一缩,韩牧远往前一站。
梁母见韩牧远面色如冷霜,人高马大,双臂一抱,她的气势登时就弱了,只把皮包收回身侧。
“梁永康盗窃、□□未遂,证据确凿,那把凶刀上,还有他的指纹。”韩牧远冷声说。
万万没想到,老警察小声说:“凶刀——没有。”
原来,昨晚韩牧远急着看苏希希,把凶器连带梁永康一并交给招待所的工作人员,送来警局了。
梁永康是被送到了,可那把刀,却不见了。
招待所的员工不愿意作证说梁永康就是犯人,而且也说不记得有刀了。
老警察简单解释之后,梁家气焰更加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