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公孙瓒才姗姗来迟入帐,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陈昭见到熟悉的刘关张三人,轻啧一声,移开了视线。
招揽不成,日后就是敌人了,这大帐中坐着的人都是她日后的敌人,也不多这三个。
“公孙瓒、刘备。”
这回不等袁绍发问,卢植先含怒点名。
敢和袁绍顶嘴的公孙瓒面对卢植的时候一点脾气都没有,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你二人上学的时候便不勤于学,一别数年,你二人倒依旧不改初心。”
卢植不禁骂公孙瓒和刘备,如鹰一般的视线还巡视着关羽张飞。
对关羽印象不错,看张飞则是生出“又是一个学渣”的无奈。
“坐下吧。”卢植命人搬来几张桌案置于末位。
到底是他弟子,在外能帮一把就顺手帮了。
刘备目露感激,以他如今的身份并无坐席,如今有了坐席,日后说出去也能自称讨董诸侯中的一路,大大提高名望。
早知当年在老师门下就该少逃两节课。
“刘玄德乃中山靖王之后,汉室宗亲,当有一座。”卢植淡淡解释。
没人出声反对,卢植是盟主,给自己弟子一些偏袒谁也说不出什么。
忽然,有士卒来禀告,言华雄在外叫阵。
“末将愿往。”袁绍背后一将得到袁绍眼神示意主动请命。
将领出战后,袁绍云淡风轻:“此次某随未带上将颜良、文丑,不过对付小小华雄”
“俞将军被华雄斩了!”传信士卒喘着气跑进来禀告。
袁绍表情一僵,手中举着的茶缓缓放了下去:“可惜吾上将颜良、文丑不在”
就在袁绍给自己找补之时,又有士卒跑进来禀告噩耗。
方才派出去的另一个将领也死了。
“罗市,你去。”陈昭慢悠悠开口,“李楼,你去帮罗市掠阵。”
见陈昭身后走出一壮汉和一中年妇人,袁绍目光停在那中年妇人身上,嗤笑:“陈使君帐下无人乎?不如使此妪归家织素,倒可换三斗粟米养家中小儿!”
他身后谋士逢纪适时接话:”吕母聚众为祸,迟昭平于平原作乱,陈使君想来是旧风未改。”
袁绍和陈昭的矛盾早就摆在了明面上,袁绍此言指桑骂槐,又内涵陈昭反贼的身份。
吕母、迟昭平都是王莽时期的女反贼头子。
“李楼半老,百步之内,杀袁公尚且如探囊取物。”陈昭比划一下距离,平静道。
“慎言!”卢植被这两人闹得不可开交,严厉出声制止,又不动声色掐准了时机,在陈昭说完之后再开口。
尽管他也觉得陈昭不妥可陈昭不妥的事做的多了去了,造反诛九族她不也做了,于礼法不合算什么事。
卢植只怪罪袁绍,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小孩计较干什么?
袁绍正怒,又想起自家上将颜良文丑不在,暗暗把怒气咽了回去。
他等这两个人也死在华雄手中再骂回去。
陈昭回头看向李楼,瞳孔中倒映出她的身影,轻声道:“我只告诉汝两句话。”
“先胜再谈胜之不武。”
“天不再与,时不久留。”
李楼紧握住手中长弓,狠狠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是主公顶着压力给她的机会。主公麾下有赵云,本可让赵云出战轻松将华雄斩杀,却没用赵云而是用她。
用她,就意味着不可能正面取胜。
她已经不年轻了,没有力气再上阵拼杀,好在还拉得动弓弦。
骄阳正盛,华雄马后躺着两具无头尸体,两颗还在滴血的头颅悬挂在他的马侧。
“汝是何人?又来送死?”华雄气昂昂道。
罗市呸了一口,狰笑:“你爷爷名叫罗市!”
主公说了,这家伙打不过子龙,也打不过那张黑熊关红脸。
那他就没什么好怕的!
罗市一夹马腹,手持长槊冲了上去,与华雄缠斗在一处,二人打了数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在罗市身后,李楼视线随华雄而动,将华雄的行动轨迹刻在脑中。
避开甲胄包裹的胸膛,避开挥舞的兵器,避开不能致命的四肢。
喉咙!
只有喉咙必定能一击毙命!
吕母、迟昭平都是西汉末年的反贼领袖,都是女人女人起兵造反,自古有之
天凤四年,吕母自称“将军”,统帅起义军攻克县城,处决了县宰。此后起义军声威大振,附近贫苦农民纷纷前来投奔,队伍发展到一万多人。他们在陆上、海上飘忽不定,时机有利时就上岸攻打官兵,给王莽统治造成打击。天凤五年,吕母因病逝世,其麾下的起义军随后归附于“赤眉军”。
吕母是西汉末年最早反抗王莽统治的农民起义领袖之一,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领导农民起义的女领袖
地皇二年迟昭平在平原城西南聚众起义,抗官税,杀豪绅,赈济百姓,义军很快发展到数千人。她利用自己博戏能手的特长,以“能说博经”闻名,聚集队伍。地皇三年夏,迟昭平部与徐异卿部汇合,战斗在平原、富平、乐陵、无棣、盐山等地,队伍发展到10万之众,给王莽统治集团以沉重打击。(没错,能造反,还能发展到领兵十万)
第67章 袁家族灭
华雄与罗市打得不相上下,一刀挑开长槊。
“你倒是比先前几个废物强些。”华雄打量罗市,他与这汉子武艺不分上下,再打下去三百回合也分不了胜负。
他今日来目的是示威,要么胜要么败、这么缠斗不休失了痛快又分不出胜负,白费力气。
“某听闻汝十八路诸侯齐聚,莫非只有你一人拿得出手?”华雄嗤笑。
罗市也纳闷。
往日他面对的武将,要么是他完全打不过的人,比如他家子龙和关长二人,要么是完全打不过他的人,诸如那其他各路诸侯麾下的将领。
世上居然还有一种武力水平是和他不分伯仲。
华雄嘲讽:“汝军中无人,乃公先回关吃饭,明日再战!”
他身后将士纷纷大笑。
“军中无人,可笑可笑!”
“谁说吾军中无人?”
一道平静沙哑的女声响起。
华雄回头去看,见一女将挑衅,大笑:“尔要与我比试?”
李楼高声质问:“汝怕我一妇人,不敢迎战不成?”
华雄先眯眼观察了李楼片刻,他常年在边关作战,曾遇到过不少羌人女将,战力超群,十分难对付。
观察片刻后,放下心来。神色紧张,胳膊僵硬,身上甲胄崭新,一看便无作战经验。
华雄估计了下自己剩下的力气,不多,不过杀一新将足矣。据他所知,这些诸侯之中唯有陈家小儿麾下有女将,自家主公对陈家小儿恨之入骨,他杀此人正好立威!
“你既要送死,某便成全你!”华雄神情一厉,调转马头,持刀前冲。
天不再与,时不久留。
李楼默念着陈昭告诉她的这句话。
主公顶着各路诸侯的压力推她上来,她的机会只有一次。
一支箭带着破空声穿破长空,直直袭向华雄。
李楼觉得自己的头脑仿佛分作了两半,一半冷静至极,拉弓搭箭,一半则回荡着一句话。
成,则完成先祖未成之志,封侯拜将;不成,则天下知你李夫人作战英勇、战死沙场。
箭被华雄挡了下来!
寒芒乍现,华雄轻松挥刀拨开箭矢,睥睨冷笑,箭簇坠地,厚重甲胄护住躯干,只需小心不被射中面部即可,万军对阵箭雨如飞蝗蔽日亦难伤他,何况此刻只有一箭。
可随后而来又是一箭,直冲面门,华雄目光紧缩,抬起刀柄挡在脸前。
叮!金铁交鸣!
此时华雄距离李楼还有二十步。
下一瞬,又一支箭射来,直奔他额头,华雄下意识低头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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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雄的瞳孔中倒映出一点寒光。
头顶箭矢擦着头皮而过的瞬间,另一只慢了一息的箭径直穿过他的喉咙,鲜血如喷泉一般从他喉咙飞溅。
当!大刀坠地。
身体落地一路翻滚,战马嘶鸣一声,失去了主人的控制慌乱向着后方逃窜。
此刻,两马相距不到七步。
李楼紧绷的心弦瞬间放松,她猛烈呼吸,脸色苍白。鲜血顺着弓弦滑下,短时间内连射四箭对身体负荷极大,手指被弓弦划出一道血口,后坐力震得两只胳膊也极速颤抖。
她赢了。
“继承李家箭法。”
“你的先祖是飞将军李广。”
“将箭法传给后人。”
“我儿要将此箭法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