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她的仇人?
可是她一般不与人结怨,细数起来,称得上和她关系不好的女同志就只剩下宋时溪了。
思及此,秦枝意惊愕地瞪大眼睛,立马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居然连这种事情都敢胡乱联想。
不行,她得尽快搞清楚。
要说之前她对她嫂嫂的好奇心如果只有六七分的话,现在便直接飙升到了十分!不,甚至更高。
秦枝意独自生了一会儿闷气,等平复好心情后,才转身回屋,准备跟她妈好好聊一聊这件事。
*
楼下,秦樾从电梯里出来,便直奔停车的位置,刚走近,就看到一抹香芋紫正靠在他的私人车库旁边的小门边上,有些焦虑地扣着手指,看见他立马迎了上来。
“你妹妹呢?”
宋时溪探头朝着他身后看了一眼,见没有人,紧皱的眉头顿时松开,长舒一口气。
“等会儿再说,我们先走。”秦樾注意到她的小表情,不免觉得好笑,又有些庆幸得亏他没让秦枝意跟上来,不然就她这乖乖等在车旁边的脑子,一抓一个准。
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那我往哪儿去?楼梯间不敢躲,怕你那聪明的妹妹走步梯来逮我,到时候直接瓮中捉鳖,岂不是更惨更狼狈?”
秦樾刚打开车库的门,就听见了“瓮中捉鳖”四个字,喉间不由溢出一声闷笑。
但刚出声就被她掐住腰拧了一下,接收到她的白眼,秦樾立马收敛笑意,冷脸伸出手揽住她的腰,快速将人塞进一辆白色轿车的副驾驶里面,然后折返回去,开车离开了停车库。
宋时溪给自己系好安全带,才继续道:“躲在别人车旁边,鬼鬼祟祟的,万一安保把我当成坏人带走了怎么办?”
这个小区定位就是高档小区,住的全是这几年抓住风口赚了大钱的老板,豪车一辆接着一辆,随便蹭破点儿皮都是成百上千的维修费用,这年头又没有监控,所以车库里都配备了安保人员巡逻,看见可疑对象,就要带去保安室询问,严重的还要报警处理。
这事还是秦樾告诉她的,她可不想被盘问,多丢人!
听见这话,趁着等红绿灯的空隙,秦樾偏头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喉结微微滚动,唇角勾起,“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看起来哪像坏人了?”
宋时溪撩了撩长发,对着秦樾抛了个媚眼,故意捏着嗓子道:“听没听说过长得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坏不坏的,从外表看哪儿看的出来?”
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尽数落在她身上,给波浪卷发染上一层金光,一双娇艳欲滴的美人目,眼波流转间,令人心跳都漏了半拍,不禁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她。
“其实……”
她的音调拉长,将手臂随意搭在车窗边上,葱白如玉的手指托住脸,直勾勾看着他,“我是相信你肯定能拦下她,所以才没有躲的。”
那种情况下太过危急,不管躲在哪儿都有被发现的可能性。
她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相信秦樾。
听见她的话,秦樾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深色瞳孔里多了几分温柔缱绻,他轻笑,“幸好没辜负你的信任。”
“那你怎么做的?”宋时溪好奇地问。
秦樾便将她走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补充道:“就算没有那通电话,她也不会追上你。”
他有很多种法子不让两人碰面。
“那如果打电话的人不是伯母呢?”宋时溪都能想象出来秦枝意发现被秦樾耍后有多么气急败坏,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后又在心中默默说了声不好意思。
“我说是就是。”
红灯结束,秦樾重新启动车子,他开车时十分认真,配上那句话,反差感很强,让宋时溪不禁啧了一声,嘟囔道:“看来长得漂亮的男人也很会骗人嘛。”
这话秦樾没听见,不然指定要骂她小没良心的。
他说谎是为了谁!
宋时溪想到那个场景,默默闭上了嘴,又道:“我辛辛苦苦收拾的行李就这么没了?”
“等会儿你睡醒后,让赵助理陪你去买新的,或者等晚上我回去帮你拿。”秦樾倒是没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对了,你书房那些照片,还有主卧……”
说到这儿,宋时溪猛地想起来家里那些蛛丝马迹,差点儿惊叫起来,但是又觉得依照秦枝意的教养,不会干出未经允许就随意进别人私人区域的缺德事。
“她不会那么没礼貌。”秦樾也想起来这茬事,眉头轻蹙,但他对自己妹妹还算了解,所以并不是很担心。
“那好吧。”宋时溪稍稍安心,可还是道:“你今天下班后还是回家看看吧,顺便毁尸灭迹,今晚我不用你陪。”
秦樾有些不乐意。
“你妹妹刚来深市,你不陪她吃顿饭,逛逛街?”宋时溪觉得自己很通情达理,虽然她没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而且我明天一早就要去参加大赛,你让我好好休息一晚吧,腰都快散了。”这话可以说是她的肺腑之言,刚说完,就觉得那种又酸又胀的感觉袭来,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她那红唇一张一合,一套又一套,秦樾抿抿唇,到底是点了头,然后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心疼道:“等会儿我帮你按摩一下。”
“别!千万别!”
宋时溪立马打消他的想法,美男在旁伺候确实很爽,可她不了解他,难道还不了解她自己吗?按着按着十有八九就按到别的地方去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干脆算了吧。
“我睡睡就好。”
没有什么是睡一觉搞不定的,搞不定,那就睡两觉!
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不晒,相反还挺舒服的,她难免有些昏昏欲睡,等到了公司,她直奔休息间,扑到大床上,就睡了过去,没一会儿室内就响起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秦樾等她睡着后,才迈步上前,帮她把薄被盖好,又拉上所有窗帘,确保没有任何因素会打扰她的美梦,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休息室。
第94章 母子对话
这边秦枝意关上大门, 大步走到客厅重新拿起电话拨打了回去,没多久就被接通,耳边传来郑慧兰焦急的声音:“怎么突然就挂了, 出什么事情了?”
提到这个, 秦枝意就有些无语, 扶额把前因后果全都说了一遍,最后问:“妈, 你觉得会是谁啊?哥怎么这么藏着掖着,跟见不得光一样,我那嫂嫂也是, 脚底抹油, 跑得飞快,等我追出去, 早就没影了。”
郑慧兰眉头皱起,心中的想法和秦枝意不谋而合, 肯定道:“十有八九是熟人。”
话毕,又骂道:“你哥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两人谈了那么久,甚至现在都到了同居的地步,他居然还不把人家姑娘带回家来见见家长, 定下正事, 还跟做贼一样遮遮掩掩, 这不是瞎胡闹吗!
就算如今男女之间的风气没有前些年那么保守了,可是这些事情如果让外人知道, 那也是要被戳着脊梁骨骂的, 尤其对女孩子的名声影响很大。
“你说你哥他该不会是只想玩玩,不想负责吧?”想到这个可能性,郑慧兰差点儿双眼一闭晕过去, 呼吸都气得急促了不少。
秦枝意脸一红,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听她许久没回话,郑慧兰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跟女儿聊这个话题不合适,她还是学生,又是黄花大闺女,哪懂得这些,脸上不禁闪过一丝不自然,刚想转移话题,就听到对方坚定果决的话传来。
“不管怎么样,我哥要是干出那种事,我就不认他了!”
闻言,郑慧兰先是一愣,随后联想到自家女儿近来的遭遇,肩膀微微颤抖,拿着电话的手指骨泛白,她深吸了好几口,才勉强收住即将失控的情绪。
近两个月以来,她都在忙着单位的事情,再加上操持宋时溪的生日宴,一时之间忽略了枝意的情绪,还是东窗事发后,她才知道这段时间闺女受了多大的委屈。
李砚行那个畜生,她以前只当他是个好的,没想到斯文有礼的表皮下装着的是禽兽不如的内里,要不是阿樾查出来了,把证据摆出来,他们秦家所有人还被蒙在鼓里,被他当傻子一样耍着。
秦李两家多年的交情,枝意和李砚行也算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双方都有意,才顺其自然定下婚事,亲上加亲。
这么多年,先不说枝意对他有多真心诚意,有多喜欢,就说她和老秦也是把他当成半个亲子看待,各种资源没少往李家砸。
但是他全然记不住他们的半点好,说出轨就出轨,还对枝意忽冷忽热,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贬低枝意,要不是枝意性子坚韧,这会儿指不定变成什么样。
这种狼心狗肺的男人依她看就得跟旧时候一样,送进宫里当太监!
她和老秦本想着上李家要说法,但是李砚行那畜生跑得倒是快,到现在都没见到他的人影,那个女人也不知所踪,连个名字都不知道。
好在阿樾说一切交给他,他们才稍稍放心,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安慰枝意上面,这孩子表面看上去跟平时一样,但是就算枝意不说,不表达出来,她这个当妈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有多难受?
但这种事情,最重要的还是得靠她自己想通。
所以不管是要去杭市看演出,还是要去深市,她都同意,只想着枝意早点儿走出来。
谁曾想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阿樾向来没让家里操过心,他们也几乎从不插手他的任何决定,但如果这次真的如她猜测的那般,她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辜负真心的人,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枝意是他们秦家捧在掌心的明珠,难道别人家的女儿就不是了吗?
郑慧兰咬紧后槽牙,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家会养出这样的混球儿子,更不愿去想阿樾在亲眼目睹了妹妹经历过的事情后,还会选择做出这么负心的举动。
想到这儿,郑慧兰抚了抚胸口,稍微冷静一些后,说:“不行,我得问问你哥到底是怎么个打算,我们秦家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事。”
与其她们在这儿猜来猜去,还不如打电话直接问问当事人。
*
秦樾出了休息室后,直接出门去秘书区叫了徐进泽跟他一起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宽敞明亮,打扫得干干净净,秦樾身穿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就近拉开一张办公椅,慵懒地靠坐上去,长腿交叠在一起,眼睫轻阖,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面上敲点,沉声问道:“李砚行那边怎么样了?”
“李家那边很配合,手续已经办得差不多了,预计月底就能就能把人送走。”
徐进泽一听到这个人名,神情立马正色起来,自打那天以后,李砚行就一直住在那栋房子里,他派人看着,出不了差错。
“呵。”秦樾倏然睁开眼,唇边勾起一抹讽笑。
徐进泽垂下头,盯着自己的皮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家配合,不代表李砚行也配合,不知道哭着跪着求过多少次,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他不想出国,会改过自新,再也不会出现在秦小姐和宋小姐面前。
可出轨之人的话,能信几分?
再者,这种事情见不了光,只能摁死在黑暗之中,埋藏在地底下,发烂发臭。
思及此,徐进泽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不久前秦总揽着宋小姐从外面走进来的画面,两人姿势亲密,好似全然没有受到影响。
不,好像比之前更甜蜜了。
他说不上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们周围有一层屏障,旁人插不进去。
徐进泽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人,眸中闪过一丝迷茫,难道是他调查的结果出了什么问题,被秦总那天审问李砚行查出来了?
不,铁证如山,怎么可能有错。
而且依照那天秦总的反应,他也可以确定这件事不会有任何误会的可能,再者,如果有问题的话,他早就被处置了,哪还能这么安然地站在这里汇报?
难道秦总根本就没有找宋小姐算账,而是把这件事自己打碎牙齿和血吞了?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紧接着他又想起了公司律师团队这段时间的大动作,不禁抿了抿唇。
他是真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会换老板,以后见到宋小姐,该叫宋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