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毫不客气,噎得凌娟说不出话来,恼怒得很,可对上宋时溪那双无波无澜的眸子,却莫名觉得瘆得慌,浑身打了个寒战,却又觉得不甘心,小声嘀咕说:“我这不是怕秋红被骗吗?这年头女大学生被老男人哄着跑掉的多了去了。”
说完,还特意瞄了一眼站在吴秋红身前的叶云舟,意有所指地继续道:“秋红猛地变得这么好看,我心里也为她高兴,但我妈可说了,女人一旦心里不安分了,才会开始打扮自己,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听见这话,宋时溪差点儿被气笑,看着凌娟的眼神也变得越发厌恶起来,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旁的吴秋红给拉住了手,她面色没多大的改变,但是语调却沉得可怕。
“有些人心里脏,看别人也脏。”说完,上上下下毫不客气地将凌娟打量了一遍,直到看得她脸色发白,才说:“你要是想造谣我,手段也使得高明些,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只会让人觉得这都是你自己的心里话。”
虽然吴秋红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凌娟还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上特意缠着她妈做的新衣服,脸由白转红,视线在其他人身上转悠一圈,见到的都是鄙夷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几乎得罪了所有人。
宋时溪就不说了,平时最喜欢打扮自己,也很会打扮,而宿舍里的舍友虽说家庭条件有限,但这个年纪哪有不爱漂亮,不爱打扮的?
而她自己更是想着法怎么变好看。
想到这儿,凌娟眼睛里的泪花一瞬间就冒了出来,再也待不下去,捂着脸跑了出去,经过叶云舟的时候,他冷冷道:“这位女同志以后还是管好自己的嘴,不是谁都跟你一样。”
这话无疑又像是一把刀狠狠扎进了凌娟心里,跑得更快了些。
等她一走,宋时溪也不顾宿舍里还有凌娟的“好姐妹”,立马拍手叫好,“秋红你嘴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溜了?真是解气!”
吴秋红后知后觉地挠了挠后脑勺,腼腆一笑,“我就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对,就该这样,有什么说什么,免得别人还以为你好欺负。”宋时溪对她的舍友都看不太上,尤其是知道她们隐隐有孤立吴秋红的迹象,那股情绪就演变成了厌恶,所以这会儿也不客气,目光直白地扫她们一眼。
那几个人对上宋时溪警告的目光,均不约而同地避开了,躲进了自己的床上。
这副欺软怕硬的做派,惹得宋时溪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问道:“你真的准备搬回来啊?跟这些人住在一起,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也知道该怎么治她们。”吴秋红摇摇头,浅笑着把宋时溪的火气压下去,转而道:“我快点儿收拾好,等会儿出去吃饭。”
受了宋时溪这么久的照顾,吴秋红早就订好了饭店要请她吃饭,前段时间辞职,就拿到了工资,再加上上个月的,她手里现在也有一小笔存款了,虽然不是特别多,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靠自己的双手和所学知识赚来的,对于她来说意义非凡。
她想拿来好好请宋时溪吃一顿,再买个小礼物送给她,其余的就暂时存起来。
她们两人说着话,没避着叶云舟,他听了之后,再加上刚才发生的一切,不由蹙眉,心里很不是滋味,目光扫过周围糟糕的宿舍环境,心里涌上一丝心疼,沉吟片刻,默默下了个决定。
第118章 谁媳妇儿谁心疼
过了开学前的悠闲日子, 就开始跟上学期差不多的上课流程,这学期的课表跟上学期有很大的不同,宋时溪根据课表跟工作室的人商量了一下怎么平衡学业和工作之间的时间。
等确定下来后, 就抽空和张素兰一起去找了黄海阔吃饭, 顺便定下了和红太阳服装厂秋冬服装的合作事宜。
在此之前, 她便先去拍了一个经过张素兰牵线搭桥的汽水广告,这是近年来国内有名的牌子, 给的报酬也很丰厚,工作人员也很专业,但拍摄的时候难免要反复喝汽水, 为了出效果和贴合主题, 营造那种水雾缭绕的氛围,使用的是冰汽水。
一口气喝了差不多十几瓶汽水, 肚子都涨得凸起了些许,拍完后, 宋时溪看见汽水瓶就生理性恶心,暗暗发誓一年之内都不会再碰这玩意。
等从拍摄点回家,刚窝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就听到赵助理打电话来说今天白天有人来青云街找她了, 仔细一问才知道居然是郑慧兰的司机, 说让她回秦家, 明天一起去郑家参加老爷子的生日宴。
郑家是郑慧兰的娘家,原主也只在刚被秦家接过来的时候去过一次, 后面和秦枝意闹矛盾后, 郑慧兰就更不可能带她去了。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后,宋时溪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这个消息是曾警官转告给我的,他中午午休在家, 正好撞见来送信的人。”
既然是曾景叙告知的消息,那就应该不会有假,宋时溪抿了抿唇,几个念头在心里转了转,但她又不是郑慧兰肚子里的蛔虫,根本猜不到她的真实想法。
或许是这次生日宴隆重正式,而郑慧兰又是个处处周到的人,怕不带她去会落人口实,所以干脆就把她给捎上了。
至于会不会是秦枝意泄了密,郑慧兰借着这个理由把她叫回去敲打一二,宋时溪倒是从来没这么想过。
一来秦枝意这个人的品行摆在那儿,她亲口承诺的事情,不会轻易毁诺,二来依照郑慧兰的性子,如果知道了她和秦樾的事情,肯定第一时间就杀过来验证真相了,不会压在心里,毫无动静。
胡思乱想片刻,宋时溪点点头,出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正准备挂断,就听到赵河彩继续道:“曾警官还说他没透露您和秦总的事,也没说您已经搬走了。”
听见赵河彩的话,宋时溪先是一愣,随后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沉默两秒,还是道:“帮我谢谢曾警官。”
两人又聊了几句,宋时溪就挂了电话,想了想,径直朝着书房而去,推门而入,见秦樾正在打电话,便先将涌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知道了,等会儿就回去。”
秦樾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眼皮朝着宋时溪看过去,随后冲她招了招手,后者迈步进去,刚靠近就被他顺势给抱在了腿上。
两个隔得近,电话那头的声音她也能听见。
“真不能将你女朋友一起带着?这次你外公寿宴大办,亲朋好友都会来,我看着是个绝好的场合和机会,带来给大家见见,也好早点儿把婚事给定下来。”
“没事我就挂了。”
秦樾也不等那头回应,直接撂了电话,紧接着埋首在她身上嗅了嗅,“一股汽水味。”
水蜜桃,葡萄,橘子等各种各样的味道交杂在一起,甜腻得很,但是放在她身上却不难闻。
“提到这个我就想吐,以后家里不准买汽水。”
宋时溪蹙起眉头,见秦樾像小狗一样在自己肩颈附近闻来闻去,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他的脑袋,忍不住将白天的事情抱怨了两句,然后下意识地摸了两下肚子,从刚才开始就感觉有些隐隐的胀疼,但她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当一次性喝多了,所以胃里面在闹罢工。
毕竟一天就把一年的汽水量给喝完了,还是冰的,她要是能面色如常,那才奇了怪了。
“好。”
秦樾见她在摸肚子,也跟着帮她揉了揉,紧接着关心了一句,但她说没事,就稍稍安了心。
宋时溪想到刚才郑慧兰在电话里说的事情,不由看向秦樾,就见他表情自然,面对逼婚,似乎已经到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境界。
她倒是没有愧疚,或者是拖累秦樾的想法,书中可写了,直到秦枝意结婚生子,秦樾都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谈恋爱,也没有结婚。
就算没有她,秦樾也会面对催婚的境况。
怪谁也怪不到她头上,宋时溪鲜少内耗,这会儿甚至还能捧着他的脸,问他:“你妈经常跟你说这些?”
脸颊处多了一双软乎乎的手,秦樾不觉得不自在,相反还觉得十分舒适,凑上去,在她掌心蹭了蹭,浅笑着回答:“嗯,几乎每次打电话都会催。”
话音落下,像是怕她多想,压低声音补充道:“但是我答应过你,等明年你生日的时候再公开,就不会食言。”
宋时溪点点头,转而又提起刚才赵河彩告知给她的消息,“你也要回去?”
“嗯,外公大寿,我得到场。”
再者,为了“大计”,他也得去露个脸。
思及此,秦樾圈住她腰的手更紧了紧,“我们一起回去,你要是怕被发现,我们就分开进门。”
宋时溪没拒绝,都这个点了,她也不想折腾,而且她忙了一天,她只想赶紧躺着,所以两人商量完了之后,收拾了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出发去了秦家。
许久没来,宋时溪还有些不适应,在路口下了车,目光在周围没怎么变化的景色转了转,又步行走了一小段路,便到了秦家门口,按了门铃后,就有保姆来开门。
“宋同志你回来了?”
“嗯。”宋时溪点点头,冲着她笑了笑,又问了郑慧兰他们在干什么,郑慧兰在客厅里看书,秦枝意在舞蹈室,而秦泊远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听到这儿,宋时溪有些惊讶,平时秦泊远虽然也忙,但也是很少在这个点儿还在外面,尤其是明天还是郑家的大日子,难道他不应该早点儿回来和郑慧兰商量一些事情吗?
“最近都是这样的。”
保姆倒是已经习惯了,不觉得奇怪,听说厂里最近增添了一个大项目,身为厂长,秦泊远有几天都连续住在厂里没回来,忙得脚不沾地,但有关雇主家的这种消息算是道听途说,她也不好多说。
好在宋时溪也没多问,进了屋后,就没让她跟着了。
宋时溪进了客厅,就看见了郑慧兰,因为和秦樾的事情,她瞧见她总觉得莫名有些心虚,踌躇片刻,直到对方发现了她,她才咬紧牙,迈步上前,强装淡定地打了声招呼。
闻言,郑慧兰应了一声,没什么太多的表情,照例关心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之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我听说你在当模特,在外面没受什么委屈吧?”
宋时溪没想到郑慧兰会突然提及这个,顿了两秒,才回答:“没有。”
她说完,场面陷入些许寂静,郑慧兰原本还想说两句,但是想着完成了侄女拜托的事情,就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再者她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聊的,便道:“如果受了委屈就跟你伯父说,他会帮你解决,这么晚了,赶紧上楼休息吧。”
“伯母晚安。”宋时溪没有接前面的话茬,礼貌性地说了一句道别的话后就快步转身上了楼。
虽然很久没回来了,但是看得出来房间内都有人时常过来打扫通风,屋内并没有特别的味道,床上用品也是重新换过的,宋时溪坐在梳妆台前坐了一会儿,没过多久,身后就传来了有人进门的动静,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说好他去外面绕两圈再回来,这才过去几分钟?
“我这不是怕你被欺负了嘛。”秦樾摸了摸鼻尖,顺手将门锁上后,就提着包朝着她走了过来,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在桌上,又把衣服挂进衣柜里。
不愧是母子,说的话都差不多。
但是只要她不愿意,哪就这么容易吃亏?
她不说话,秦樾还真以为她受了欺负,当即包也不收拾了,几步窜到她身边,大掌勾起她的下巴,直勾勾盯着,像是想透过表面看到内里去,满脸担心道:“她骂你了?阴阳怪气你了?”
他进门后就只看到他妈,所以这会儿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她身上去了。
闻言,宋时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掉他的手,“没有,好端端的,她骂我干什么?”
只是态度不冷不热罢了,但是这也正常,她倒觉得这种维持一定距离的状态就挺好的,至少比一见面就跟仇人一样横眉冷对要强多了。
“那就是阴阳怪气了。”秦樾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说完,转身就想走,“我去给你讨公道,咱们不受这个气,讨完公道就回家。”
宋时溪连忙拉住他,瞪大眼睛,“你这什么脑回路?”
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还是暖暖的,勾唇笑着道:“都说有了媳妇儿忘了娘,你这么做也不怕你妈寒心?”
从她嘴里听到媳妇儿几个字,秦樾眸中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得意,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牢牢握着,就这样了,还觉得不满足,牵起来放在唇边亲了又亲。
“她寒心自有我爸去哄,谁媳妇儿谁心疼。”
秦樾理直气壮地挑眉,说完,还不忘为自己正名,“再说了,我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今天又不是你要回来的,她叫你回来又给你甩脸子,这不是故意折腾人吗?”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带着冷冽严肃的语调,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听完,宋时溪觉得真有几分道理,眼波流转间泛起点点涟漪,这一笑,原本就娇媚的五官愈发明艳起来,像是秋日红枫,令人挪不开眼。
秦樾本就因为她刚才那句话意动,这会儿更是心痒难耐,不着痕迹地往她身边凑近了些,俯身压下来,大掌覆在她后脑勺附近摩挲两下,语气里多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暧昧和哑意,“晚上去我房间睡?”
“你疯了?”
宋时溪不愿意,上次在深市就是因为心软,放了秦樾进屋陪睡,才会被秦枝意捉个正着,现如今场景重现,她才不想又重蹈覆辙,毫不留情地拒绝。
“那让我亲会儿。”
这个要求相比于前面那个要简单多了,宋时溪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应下了,谁知道刚点头,他就急切地吻了下来,力道很重,椅子都被他蹭地往后挪了半寸,发出刺耳的声响。
宋时溪腰抵在椅背上,身前是居高临下狼吞虎咽的秦樾,被他圈在狭小的空间里,根本退无可退,紧绷的身体被他日益高超的吻技吸吮得逐渐越来越软,快要化成一滩水。
发麻的舌尖被他勾着,在口腔里扫荡,努力往更深处探去,让她的呼吸都困难起来,只能无力地攀着他,迷迷糊糊睁开一条缝,就瞧见了他眉宇间那抹得逞后的快活。
见状,宋时溪瞳孔放大,猛地意识到秦樾早就知道她不会同意今晚一起睡,所以以大引小,得了她的许可,亲起来便可以说是无所顾忌。
现在连手都不安分地隔着胸口的布料大力搓弄着。
宋时溪险些被气笑,颊边滚烫,又羞又恼地推开他,出声时嗓音娇得不行,却透着股怪里怪气的味道,“你倒是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