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她一跳,不由咽了咽口水,脑海中登时闪过一个高大的身影,门外的人不会是秦樾吧?想到这儿,一双漂亮的水眸骤然瞪大。
好在外面响起的是杨婶的声音。
“宋同志,你没事吧?”
不知道为什么,宋时溪重重松了口气,扬声回道:“我没事。”
“那就好,晚上宋同志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都可以。”
“行,你要是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跟我说。”
“好。”
杨婶听完宋时溪的回答,没有急着走,而是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倚靠在门边的男人,他一半面容隐在昏暗当中,表情冷然,让人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她在秦家干了那么多年,其实很少跟这位打交道,只觉得他性子沉稳,心机深,不是个好相处的,现在这么一接触,更觉得如此。
明知道不要对主人家的事情感到好奇,但她还是忍不住想他吩咐她来询问宋同志这些稀松平常的问题是为了什么?
还有,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近了?
脑海陷入一片混乱,好在她及时意识到自己开了小差,连忙收敛心神,等他点了头,才敢转身下楼。
秦樾目送杨婶离开,指尖在掌心摩挲了两下,蓦地轻笑一声,只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放着湿透的衣服不处理,去关心宋时溪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沉下脸,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夜半时分,晚风吹起窗边纱帘一角,朦胧的月光挤进室内,紧随其后的是一抹曼妙身影,白皙的小脚踩在地板上,没一会儿便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床沿,只是刚靠近,整个人就被反制压在了枕头上。
先前还熟睡着的男人此刻就覆在她的上方,眉眼间满是戒备。
可她却丝毫不惧,一双娇艳的狐狸眼弯成月牙状,波光流转间,便是风情无数,她胆大包天地不顾他眼神的警告,用被压在两侧的手去勾摩挲他的皮肤。
只见她那软乎乎的指尖肆无忌惮地划过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一下又一下,来回挑逗,泛起阵阵痒意。
秦樾呼吸一促,乱了心神的后果便是下一秒就被她抓住了机会。
逃脱掉的手臂迅速勾住他的脖颈,将他往她的方向拉近,柔软的胸脯贴上他的,距离近到能清晰听到彼此杂乱的心跳声。
秦樾眉头一皱,脸色难看地去抓她的手,却听见她娇滴滴的抽气声,仿佛他碰她一下,她就疼得不行。
他强压下烦闷的情绪,掀起眼皮去看她。
月色下,女人一头青丝尽数铺就在他刚才睡过的枕头上,溢出丝丝缕缕的旖旎,她未施粉黛,却依旧难掩风姿,精致的眉眼间染着浅淡红晕,卷翘长睫似是紧张,颤了又颤。
这样的她美艳不可方物。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那高挺小巧的鼻尖蹭过来,被他躲开,只堪堪掠过他的脸颊。
见状,她不满地再次凑过来,秦樾准备再次避开,可不料她这次用的不是鼻子。
唇瓣被一抹柔软的触感所包围,她青涩地在上面反复辗转,小心翼翼地勾勒形状。
温热清浅的呼吸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与他的交缠在一起,暧昧缱绻,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彼此。
直到更软的香舌试探性地往里钻,秦樾才猛地回过神,将人推开,可转瞬便对上了一双水波潋滟的美眸,晶莹剔透的泪珠挂在眼尾,要掉不掉,平白惹人怜惜。
光是看着就让人的心软了大半,恨不得捧上全世界最贵重的珍宝哄她一笑。
秦樾眸色渐深,喉结上下滚动,也压不住从内心深处翻涌而上的燥意,最终他伸出手摁住了她的腰身,刚要低头,下一秒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第17章 难以启齿的梦
天花板上方倏然开出无数朵木绣球, 身下柔软干爽的床铺变成了湿润的草坪,怀里的人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秦樾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抓,却连一片衣角都没能留下。
眉头不禁紧紧皱起, 说不上什么感受,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 有些喘不过来气,他眸色发黯, 握紧了拳头。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他倏地掀起眼皮朝着前方看去,便瞧见细碎的阳光洒下来, 水汽在空中肆意飞舞, 光晕些许刺眼,模糊了视线, 加深了嗅觉,鼻尖全是花香。
而不远处, 水管失控,一道白色身影惊慌失措地去控制源头,窈窕的身姿在水流的浇灌下越发清晰。
薄薄的衬衫被打湿,光洁如玉的白皙皮肤若隐若现, 姣好美艳的面庞上挂满了水珠, 一滴又一滴往下滑落, 掠过精致的下巴,脖颈, 锁骨, 最后落进衣领中,藏入起伏的沟壑。
粉色胸衣包裹着白软,随着她的动作晃晃悠悠, 上上下下,衬得如柳腰肢越发纤细。
身段凹凸有致,尽显女人韵味。
秦樾浑身僵硬地瞧着这一幕,喉间干涩,就连呼吸都成了奢望,眼梢潋滟着薄红,指尖在掌心掐出一道道红痕,体温在急速攀升,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滋味。
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燥热的煎熬。
水流渐渐蔓延到他脚边,爬上他的鞋面,淹没他的腿,肩膀,口鼻……
就像是在一点点嘲讽他令人不齿的偷窥。
就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一道清脆如玉的嗓音将他解救出来。
“哥。”
昏暗的房间内,秦樾猛然睁开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汗浸湿,粘腻的触感在皮肤上游走,令他不适地皱起了眉头,可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肿胀的滚烫。
他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想到刚才梦中的场景,那双一向冷然平静的黑眸中盛满了摄人的暗色,秦樾深吸一口气,想要压下那股浮动,可越是压制,越是适得其反。
体内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燃烧,逐渐焚尽他的理智。
宋时溪。
薄唇无声嗫嚅了一遍这个名字,最终化作一道自嘲的轻笑。
或许她说得对,费不了多大的力气。
但是他不允许自己陷进去,错误在一开始就应该被掐断。
*
宋时溪是被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给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在床上翻了个身,等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才起身去拉窗帘。
雨天的光线很暗,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但她还是看清了一朵朵木绣球被摧残倒地,浅绿色的花瓣铺满了草坪,留下它最后的美丽,显出几分惆怅。
她靠在窗边看了许久,直到感受到了一些凉意方才转身去洗漱。
开门前宋时溪还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安慰自己昨天的事情只是个意外,而且她又没走光,露出什么不该露的部位,后世她还穿吊带超短裤逛街呢,没什么好在意的。
就算对方是秦樾,也同样如此。
只是,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人的情绪是不可控的,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但好在出门后并没有碰见秦樾,甚至下楼吃完早饭都没有看到他,等问过杨婶后,她才知道她多虑了。
因为今天一大早秦樾就出门了。
宋时溪眨了眨眼睛,他什么时候走的?她居然没有听到一点儿动静。
“秦同志昨天晚上就没有吃饭,今天早上又没吃,难道是我最近做的不合他的胃口?”杨婶有些担忧地嘀咕了一声,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改进一下厨艺了。
闻言,宋时溪抿了抿唇,并没有接话。
秦樾的心思谁能猜到?但他不出现,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今天天气不好,宋时溪打消了想要去逛逛百货商场买点儿东西的想法,反正她跟房东签的合同是下周末之前搬进去,还不着急。
而且不管怎么样,她从秦家离开这件事都要跟秦父秦母打声招呼,礼数要到位。
一整天宋时溪都窝在家里看书,利用这个空闲时间将这学期学过的内容进行了归纳总结,还把原主之前的书籍全翻了出来。
要想学期末不挂科,她得认真学习。
周一一大早秦枝意他们就回来了,只是每个人都忙着上班和上学的事情,场面有些混乱。
宋时溪原本想提自己要搬走的事情的,见他们一个比一个忙,又不得不把话给咽回了肚子里,决定晚上或者明天早上再说。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道路还残留着些许湿气,就算再怎么小心,鞋底还是不免沾上了泥泞。
到了教室,四处转了一圈,居然没瞧见吴秋红,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便找到平时坐的位置坐下。
见时间还早,宋时溪就准备拿着纸巾擦擦鞋边的泥,谁曾想刚弯下腰,一只手就比她更快地伸了过来,洗得发黄的帕子用力擦过她的鞋底,带下一小块儿泥。
“宋同志,别浪费你的纸了,我帮你擦。”
宋时溪被她这样的行为吓了一大跳,迅速收回脚,但由于动作太快导致她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去,幸好及时扶住了课桌。
“哎哟,你没事吧?”
对方惊呼一声,然后就要来扶她。
眼看那沾着脏泥的帕子就要挨上她的衣服,宋时溪连忙喊停:“不用了!”
说完,宋时溪倏然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就对上了一张满是谄媚的脸,有些眼熟,她在脑海中搜寻片刻,才找到她的名字。
凌娟,好像是吴秋红的室友。
宋时溪不清楚她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样,但是她很清楚,她和凌娟一点儿都不熟,就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而且宋时溪到现在都记得她第一次去她们宿舍的时候,凌娟对待吴秋红和她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说句不好听的,这种嫌贫爱富,趋炎附势的人突然热情地凑上来,就跟黄鼠狼给鸡拜年差不多,估计没安什么好心。
思及此,宋时溪神情更为冷淡了一些,再次重复道:“谢谢,我自己擦就行了,不用你帮忙。”
但是凌娟却直接将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依旧我行我素地要弯腰帮她擦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将自己的位置摆得极低,开口道。
“宋同志你别跟我客气,我在我们家经常帮我爸擦鞋洗鞋,我保证给你擦得干干净净的。”
“哎,你别这样。”
宋时溪哪能真让她擦,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再次避开了她的手。
与此同时,她们两人之间发生的动静也引起了班上其他同学的注意,十几双眼睛纷纷望了过来,议论声随即响起。
“发生什么事情了?”
“好像是凌娟上赶着要给宋时溪擦鞋,人家把她给拒绝了。”
“这年头地主早就没了,居然还有人自告奋勇当丫鬟的,太搞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