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心中的心思被猜中,宋时溪一噎,下意识地往下又瞥了一眼,虽然她早就知道他规模可观,可从没想过还能这么可观!
这真的能……
见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秦樾蹙起眉头,刚想说些什么,不远处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听见这动静,宋时溪不自觉地将脸往秦樾怀里埋去。
“小没良心的。”见状,秦樾气得牙痒痒,但见她害怕,还是伸出手搂住她瑟瑟发抖的肩膀,安慰了一句,“我锁门了,就算真是来捉奸的,也有时间让你躲起来。”
宋时溪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顿时没好气地锤了一拳他的肩膀,压低声音埋怨道:“你还说呢,都怪你。”
要不是他突然出现把她拉上楼,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先亲的我。”
秦樾轻飘飘一句话堵住了宋时溪所有的话,她懊恼地闭了闭眼睛,她当时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亲上去了呢?
真是男色惑人!
想到这儿,她伸出手用力揉了一把他的脸,“还不快去开门。”
秦樾吃痛地轻嘶一声,不顾她的催促和门外锲而不舍的敲门声,在她唇上又咬了一口,才抱着她起身,将她安稳地放在地上。
“我躲在哪儿?”宋时溪现在没精力去找秦樾算账,站稳后在室内转悠了一圈,一时之间没个主意,只能去问秦樾。
“衣柜。”
秦樾见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在原地转圈圈,不由轻笑一声,然后拉着她的手往衣柜的方向走,先将她塞了进去,然后从里面抽出一件长款外套穿上,才把柜门给关上。
第41章 热吻
敲门声在门被拉开的瞬间停止。
秦樾看清站在门口的人, 不着痕迹地往前迈了一步,神情自若,薄唇微启带着些许疑惑, “妈?”
听见这一声, 躲在衣柜里的宋时溪默默屏住了呼吸, 大气都不敢出地抱紧了膝盖,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时溪呢?”郑慧兰站在房间门口, 目光径直往房间里面看去,但是无奈秦樾身型高大,堵在门口, 她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将视线挪到他脸上。
这一看就看出些许不对劲来。
秦樾半边身子隐入阴影当中,但依旧能看清一抹红晕从眼尾蔓延至脖颈深处, 黑色短发凌乱蓬松,眉眼耷拉着, 整个人带着股懒散劲儿,像是有些漫不经心,可眸中却分明满是笑意。
似乎是遇见了什么好事。
秦樾注意到郑慧兰的打量,面不改色地对上她的眼睛, 语气平常:“她拿了礼物就下楼了。”
闻言, 郑慧兰眉头微皱, 她刚才一直都盯着楼梯口,并没有瞧见宋时溪下楼, 但或许是她看漏了也不一定, 毕竟中途有不少小辈过来跟她打招呼。
可是秦樾属实有些奇怪,她不免狐疑地又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同时嘴里开口问道:“这么热的天, 穿外套不热吗?我记得你衣柜里……”
说完,抬起脚步就要越过秦樾往里面走去。
秦樾眼眸漆黑,唇角扯出个不咸不淡的弧度,恰到好处地开口道:“热,但这是女朋友送的,等会儿要去见她,得穿上。”
说到这儿,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某个方向。
衣柜里的宋时溪听到那三个字,白皙的颊边爬上两团红晕,指尖摩挲了两下裙角,心里不由暗啐了秦樾一句。
这话成功转移走了郑慧兰的注意力,眸光不由一亮,脚步顿住,拔高音量重复了一句:“女朋友?”
眼神下意识地落在了秦樾的外套上面,类似的款式他有很多件,她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特别来,但有的时候衣服不重要,买的人才重要。
这还是秦樾第一次当着她的面承认谈了对象,郑慧兰一时之间难掩激动,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乐得合不拢嘴,没忍住附和道:“是是是,女朋友送的,就算再热,那也得穿着。”
话毕,想到什么,又问道:“你等会儿要出去?”
“还说不准。”秦樾脸上冷淡无波,意味深长地开口道:“这个宴会什么时候结束,我就什么时候去。”
提到这个宴会,秦樾的眉眼淡淡压下来,眸中掠过一丝不悦。
“这儿有我,你不在没什么事。”郑慧兰摆摆手,示意秦樾等会儿就可以走了,但是没想到他却摇了头,“不合适。”
听见他的话,郑慧兰琢磨了一下,也觉得不合适,秦樾刚才已经在众人面前露过面了,楼下不少人等着和他寒暄,拉关系,再加上宋时溪到底算是他妹妹,要是他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声不响地走了,指不定其他人会怎么想。
于是她沉吟片刻,说:“妈也不瞒着你,时溪那丫头思想保守,她不是一直想找个合适的男同志结婚安定下来吗?我之前给她介绍了那么多个,结果她一个都没看上。”
郑慧兰叹了口气,然后才继续说,“我就跟你那些婶婶商量了一下,干脆在今天借着她生日的理由把适龄的男同志都聚在一起,让她自己选。”
“我现在就去找她,跟她说说这事,然后问问她有没有看上的,要是有,也好早点儿结束,你也能早点儿出门。”
“你事前没跟她商量?”听出些许苗头,秦樾剑眉蹙起,脸色骤变。
“这有什么可商量的,她肯定愿意。”
郑慧兰觉得秦樾太过大惊小怪,“再说了,我要是提前告诉她了,她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还是这样比较好,你看她今天表现得多好,人漂亮又得体,比以前好多了。”
“妈,这事你做的不对。”秦樾锋利的眼眸眯起,冷声中带着浓浓的不赞同。
郑慧兰见他态度强硬,又站在宋时溪那边说话,不由一愣,“怎么就不对了?”
“如果今天是枝意的生日,我把它变成一场商业聚餐,枝意会高兴吗?你会高兴吗?”秦樾棱角分明的轮廓隐在昏暗的灯光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通过他寒沉的语气,也能判断出他现在心情不佳。
“……”
郑慧兰抿了抿唇,没说话,但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答案。
秦樾伸出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领口,不顾郑慧兰渐渐难看的脸色,继续道:“不管怎么样,早点儿结束吧,以后也不要安排这样的聚会了,她又不是嫁不出去,弄成这样,别人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议论我们家,对谁的名声都不好,平白成了笑话。”
郑慧兰脸彻底黑下脸,想要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秦樾的话处处在理,而她又何尝不知道这样的道理?
但是在她心里,只要能把宋时溪嫁出去,让她彻彻底底地远离秦家,远离枝意,那么其他事情都可以靠边站。
可现在听秦樾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这样做无异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行,妈知道了,那我现在去找……”郑慧兰叹了口气,想起秦樾刚才说的话,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时溪,于是默了默,话锋一转道:“早点儿结束也好。”
“嗯,我等会儿下去。”秦樾点点头,说完眼疾手快地将房门关上。
看着合上的房门,郑慧兰张了张唇,想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闭上了嘴,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屋内,秦樾快步靠近衣柜,拉开柜门,就瞧见宋时溪双手抱着膝盖坐着,或许是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星眸染上些许湿意,眼尾也爬上一缕薄红,在白得发光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引人遐想。
唇周附近口红晕开,凌乱不堪,更添几分暧昧和旖旎。
白色长裙在衣柜里铺开,和一众深色衣裳形成鲜明对比,就像她这抹彩色平白闯入他沉闷的世界里,为他带来以前从未想过的愉悦和快乐。
秦樾喉头微滚,俯下身子朝着她伸出手:“她已经走了。”
宋时溪手指蜷缩了一下,并没有第一时间朝着他伸出手,神情闪过一丝犹豫,她是知道郑慧兰不喜欢她的,可是直到现在作为旁观者去看,去听,才发现她讨厌她的程度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深。
现在荷尔蒙的激情和冲动褪去大半,她真的能坦然接受这段感情吗?
在她眼里谈恋爱的过程一定是要双方舒心自在的,她并不想被其他因素干扰,不想面对所谓的“婆媳大战”,更不想秦樾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消耗彼此的喜欢,最后狼狈收场。
如果秦樾刚才但凡有一丝退让,没有偏帮她,她都会果断地变卦,及时结束他们之间刚刚萌芽的关系。
可是现实恰恰相反,所以宋时溪根本没有办法干脆地对他说自己后悔了,以至于她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
其实说到底还是相处时间太短,她没有安全感,也不够信他。
在她纠结的这几秒钟里,秦樾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变化,眸光一沉,本想给她时间让她想清楚,但是见她表情几番变化,他不敢再去赌,倏然弯下腰抓住她的胳膊,将人轻轻松松抱进了怀里。
“怎么,还真想跟我妈下去选人?”
秦樾嘴角绷成直线却还偏要笑,显得面容越发阴鸷,让人平白打了个寒颤,宋时溪心虚地偏开头,不敢和他对视,害怕他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虽然好像也已经晚了。
“我才没有!”
反驳的音调有些过于高,透出几分理亏,宋时溪连忙找补般转移话题道:“你先放我下来。”
她的腿在半空中扑腾了两下,他倒是真放了,她却一下子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方才勉强稳住身形,谁知道下一秒就被人顺势掐住腰抵在了墙上。
后背贴上冰凉的墙体,她下意识地往前躲了躲,但是紧接着双腿之间挤进了一条长腿,强势将她固定住,同时背脊处多了一只温暖的手,将她和墙壁分隔开来。
秦樾咬紧后槽牙,刚想质问她刚才是不是想要拍拍屁股走人了,可转念想到她吃软不吃硬,又倏然收起了火气,一步步逼近她,鼻尖蹭过她的,俊脸闪过一丝受伤和委屈。
“都说男人要矜持点儿,不能太过随便,不然让人轻易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了,这话还是有道理的。”
听见他这倒反天罡的话,宋时溪瞳孔微微放大,不敢置信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把我吃干抹净了,现在不想负责了?”秦樾却不回答她的话,自顾自往下说,与此同时,又朝着她的方向凑近了几分,温热的呼吸径直喷洒在她脸上,烫得她有些痒。
思绪被他一连串的话扰乱,开口时都有些磕磕绊绊,“我什么时候……”
话还没说完,唇瓣就被人给含住了,她不禁揪住他胸前的衣襟,眸光落在他近在咫尺的面庞上,细密的长睫微阖,此时轻轻颤动,带起一阵风直直吹进她心里,下意识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身前高大火热的身躯将她困在这分寸之地,让她动弹不得,放在她后背的指腹隔着薄薄的布料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她的肌肤,酥麻的感觉让亲吻变得越发暧昧深入。
“求你,选我好不好?”
宋时溪被亲得脑袋昏昏,意志迷离,下意识地动了动脑袋,也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总之他的进攻越发凶猛,捏住她的下颚,强逼着她迎合他。
贝齿稍稍开合,就被入侵。
感受到陌生的事物顺着唇瓣往里面试探性地钻,那一瞬间,宋时溪的身子止不住地往下滑,眼看即将滑落在地,一只大掌及时揽住了她的腰。
宋时溪攀住他的肩膀,借力撑住发软的双腿,漂亮的脸蛋绯红一片,有些喘息不过来,用力推了推他,他方才肯微微放过她,只是唇瓣依旧流连在她唇边,舍不得离开。
等缓过来,宋时溪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好。”
得到这个回答,秦樾脸黑如炭,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顿时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消散了干净,整个人宛若身处冰窖。
但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她就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一本正经地开始认真控诉他:“我都没准备好,谁允许你突然伸舌……”
最后那个词,宋时溪实在说不出口,卷翘的睫毛眨了又眨,又娇又媚,停了两秒,那张被他亲得微肿的红唇又继续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喜欢欺负我,现在都这样,在一起以后你还不得……”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牢牢抱进了怀里,他粗壮的胳膊勒得她手臂有些疼,她当即瘪了瘪嘴,嚷嚷道:“秦樾,我疼!”
“疼就对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儿吓死我?”
秦樾侧首瞥她一眼,气得磨了磨牙,他简直不敢想她刚才说的那两个字是真的,他该怎么办?总之,他是不可能放手的。
但是话是这么说,手中的力道却放轻了不少,只是依旧将她摁进怀里,手掌轻抚了一下她的胳膊,柔声问:“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
听出他话语里的关心,宋时溪勾了勾唇,掀起眼皮看向他,就触及到了他眸中满满的后怕,以及劫后余生的欣喜,见状,她不由一愣,她没想到她刚才说反话,开了个小玩笑,会对他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在那种时候开玩笑是有些过分了,也隐隐约约明白了自己在他心中或许比她想象中还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