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进泽是有苦说不出,要是放在往日,他肯定清楚该怎么做,可问题就在于……
哎,怎么就让他摊上这种事情了?
见徐进泽又蓦地停顿下来,秦樾眯起眼睛,精准说出要害:“他在外面的人是谁?”
光凭李砚行出轨的事情根本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把他拦下来,那除此之外,唯有他出轨的对象特殊,才能引起徐进泽的重视。
会是谁?
能让徐进泽这么小心翼翼,支支吾吾半天,明知道他最是厌恶浪费时间在这些细枝末节上,都不敢说出实情。
心里快速闪过无数名字,唯独没有联想到她身上去。
所以在听到答案的那一刻,秦樾第一反应就是否认,但是对上徐进泽战战兢兢的目光,他猛地意识到就算他再觉得不可能,这也是板上钉钉的真相。
秦樾的表情逐渐僵硬,苍白,内心深处有什么在一点点瓦解。
徐进泽还在往下说着查到的细节,包括两人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又是在哪儿约会见面,还有那些互诉衷肠的情书,酸诗……
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利刃划开他的皮肉,疼得无法呼吸。
第77章 强吻
深市的夏天, 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辆轿车快速驶入一片刚建好没多久的别墅区,最后停在其中一栋前,后车座的男人推开车门下车, 快步朝着大门走去, 守在门口的黑衣保镖, 看见来人,立马打开门。
听到动静, 坐在沙发上的人影先是一愣,随后倏地回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 沙包大的拳头就直直朝着他的面门砸了过来。
李砚行下意识地侧身躲避, 还是没能逃过,因为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拎了起来, 脸上挨了狠厉的一拳,耳边一阵轰鸣, 口腔内全是血腥味,疼痛感袭来,让他忍不住反抗。
可这种心思在看到对方脸的瞬间消散干净,对上秦樾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里面的盛怒让李砚行心中咯噔一声, 寒意瞬间蔓延全身, 他居然想杀了他!
脸上的伤虽然很痛,却比不过心底的害怕。
他忍不住颤抖地喊道:“樾, 樾哥。”
谁知道话音刚落, 对方面色更加阴沉难看,丝毫没有被唤出一丝心软,更狠的一拳又一拳就紧接着砸了下来, 没一会儿,李砚行那张精致的脸就变得血肉模糊,一双勾人的丹凤眼也肿得完全睁不开。
最后他像是一块抹布一样被重重扔到茶几上,玻璃渣碎了一地。
一双做工精良的皮鞋踩上他的胸口,死死碾压而过,让他连呼吸都困难。
刚开始李砚行还能忍受没有叫出声,可越到后面,他的心理防线就越脆弱,最终完全被攻破,顾不上往日翩翩公子的架子,双手合十不断摩挲着,哭着求饶道。
“我,我错了,樾哥。”
“是我对不起枝意,我是混蛋,人渣,我已经跟她分手了。”
“求求你。”
听着他泣不成声的告饶声,秦樾内心毫无波动,眼皮耷拉着,居高临下地将视线落在他脸上。
就这样的货色,怎么敢,怎么配?
单靠一张讨女人喜欢的脸吗?
前有他妹妹对他死心塌地,喜欢多年,后有……
想到这儿,秦樾腿上的力道渐渐加重,眸中戾气差点儿将整个人淹没,面色愈发阴沉,“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李砚行躺在地上,汗水一滴一滴往地上滚落,脸色惨白,像是害怕秦樾出尔反尔,几乎没有犹豫就连连点头。
一个小时后,秦樾从屋内出来,等候在一旁的徐进泽连忙迎上去,及时递上擦手的湿毛巾,余光瞥见什么,瞳孔猛缩,“秦总,你受伤了?”
闻言,秦樾下意识地垂眸看了一眼靠近虎口处的那一道长长血痕,脑海中却不禁浮现出昏暗的杂物间里她咬上来的画面,那时留下的齿印早就痊愈,连个疤都没存住。
想到这儿,秦樾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眼底的韫色却越来越浓。
徐进泽看得胆战心惊,死死埋着脑袋,不敢再多嘴。
两人在门口站了许久,气氛沉闷得可怕,直到秦樾再次开口打破寂静,“痕迹都抹去了?”
闻言,徐进泽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当即点头。
他要是连这点儿眼力见和手段都没有,也就白在秦总身边待那么多年了。
“把手续办好,送得越远越好,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到他。”
“是。”
秦家和李家几十年的交情,就这么走到了尽头,而且依照秦总的性子,李家以后在京市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只是,秦总交代了那么多,却从未提及宋小姐半句。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又会怎么做?
这事一出,一切还能照旧吗?
*
夏天的天总是黑得比较慢,宋时溪睡了个懒觉起来,天还是亮的,放在冰箱里给秦樾留的冰糖水,里面放的花生和山楂粒也早就泡软了,她尝了一口,口感已经没了最开始的爽利。
“怎么还没回来?”
宋时溪坐在高脚凳上,双腿交叠一晃一晃,上面的红印还没完全消散,显得有些暧昧。
她勉强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勺子,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左思右想后还是给秦樾的公司打了个电话,谁知道问了两句才知道秦樾今天根本就没有回公司。
那他干什么去了?
宋时溪蹙起眉头,倒是没有怀疑其他的,毕竟秦樾对她的心,她早就明了,只是有些心疼他这出差回来第一天,就这么忙,也不知道被徐进泽拉去哪儿工作,或者是应酬了。
“赚钱真不容易。”
她幽幽叹了口气,想到这儿,眸光一闪,跑进卧室里在梳妆台翻翻找找,在抽屉里翻出一个小记事本,找到张素兰给她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哪位?”
对方说的是粤语,但好在是很简单,很基础的,宋时溪听懂了,连忙道:“你好,请问是余婉小姐吗?我是宋时溪。”
刚说完,对面就立马切换了普通话,惊喜道:“宋小姐,你到深市了?”
“对,我到了。”宋时溪没有详细说自己什么时候到的,含糊的一语带过后,就问道:“我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赛前见个面沟通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这几天都有空。”
余婉说到这儿,语气有些低落,自从那件事后,她的事业就一落千丈,从未有过的空窗期让她格外不适应,眼下好不容易有件能称得上正事的事情找上门,她当然要牢牢抓住,要是可以的话,她恨不得今天晚上就约着见面。
而且赛前多跟模特沟通一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你来选时间和地点吧。”宋时溪说完,停顿两秒,又补充道:“最好是下午。”
上午她起不来。
余婉倒是没听出她话中的不自在,询问宋时溪所处的区域后,就折中选了个地点。
“对了,宋小姐现在的住处方便吗?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家还有个房间可以免费提供给你休息,素兰早就打过电话,让我好好照顾你。”
宋时溪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从京市来深市,孤身一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毕竟如果不是他们,她也不会来这一趟。
“谢谢,但是不用了。”宋时溪心中涌上一股暖意,笑着婉拒。
余婉又多问了两句,见她坚持,两人又不熟,便只好先将电话挂断了。
宋时溪想了想又跟张素兰打了个电话,先对她的关照表达了感谢,又问了问开工作室相关资料的准备进程,两人聊了很久,才结束,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秦樾还是没有回来。
以往秦樾也不是没有晚归的时候,可这次宋时溪总觉得心里不得劲,于是也没有急着去洗漱,简单吃了点儿晚餐后,就坐在沙发上等他。
可心中装着事,看电视都没什么心情。
在零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门口终于响起了些许动静。
几乎是在一时间,宋时溪就站了起来,快步走向玄关,嘴里还在碎碎念。
“你怎么才回来?”
“是不是很忙啊?累了吗?”
“我给你留了冰糖水,但是放的时间久了,不好喝了。”
走到玄关的时候,她最后一句话刚刚落下。
宋时溪穿着室内拖鞋,在换鞋区的地毯前停住,没有再往前,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察觉到不对劲,翘起的唇瓣渐渐归于平直。
“你怎么不进来?”
不光如此,往日会回答她每一句嘟囔的人这会儿却半句话都没有说出口,气氛安静得有些可怕。
她睫毛颤了颤,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秦樾依旧穿着白日那一套西装,身量挺拔,长身鹤立,黑色衬衫配同色系的西裤和皮鞋,或许是颜色太过沉闷,就算有玄关的暖色灯光落在他身上,也衬得他整个人十分冷冽肃立。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但宋时溪却觉得后背生寒,这种感觉,就好似回到了两人最开始认识的时候。
明明他们之间只隔了两米的换鞋区域,可在这一刻,她却觉得仿佛隔了万丈悬崖。
她就算朝着他走过去,也碰不到他分毫。
这样的秦樾让宋时溪感到害怕,她屏住呼吸,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就在这个时候,关门声倏然响起,站在门外的男人猛然朝着她靠近,下一瞬,他的吻重重落下,指尖掐住她的腰身,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拉近。
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轻而易举让她松开了牙关,滚烫的舌尖入侵,又狠又强硬地舔舐着她的唇,不给她半分退缩的余地。
这和以往调情般的亲吻完全不同,带着一股惩罚,发泄的意味。
宋时溪本能地抗拒,可是在对上他猩红的双眼后,又戛然而止。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直觉告诉她今天肯定出了事,并且这个事还和她有关,可是秦樾的进攻太过猛烈,导致她完全没办法理性思考,脑海中一片混乱,突然冒出来的几个可能性都让她毛骨悚然。
就在她发愣的空隙,秦樾抱着她直接压在了沙发上,身上的睡衣被暴力撕扯开,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他的唇舌掠过她的脖颈,径直落在她剧烈跳动的心口。
就在这个时候,他所有过激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紧接着颤抖着手一点点将她的衣服重新合拢在一起。
“对不起。”
耳边传来秦樾低沉沙哑的嗓音,细听之下还带着一丝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