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委屈巴巴地把自己窝进了男人温暖的怀抱里,沉默声震耳欲聋。
皇上捏了捏她的手指指腹,“生气了?”
李舒窈闷闷地回道:“嗯,生气了。”
“但是只有一点点生气,委屈更多一些。”
皇上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放做平时,他根本不会听平嫔的这些挑拨之言。
今儿真是昏了头脑。
这般想着,对李舒窈的怜惜和愧疚之情越发深了几分。
捏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口,“想要什么赔偿?”
李舒窈没有说话,眼睛转来转去,想得十分认真。
半晌,她退出来一点点,“皇上,臣妾知道自己不聪明,想问问您,臣妾之前想的那个法子,就是把大阿哥和太子殿下关在一块儿……”
她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人捂住了。
皇上看她的眼神十分无奈,“这话你也敢说?”
胤礽是储君,胤褆是他的长子,叫外边的人知道了,他的令妃要把胤礽和胤褆关在一块儿,别管初心是什么,都能治她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李舒窈怕怕地缩了缩脖子。
浓密的睫羽轻颤,在光洁的面上洒落两道小小的阴影。
“怕了?”
李舒窈点点头。
皇上这才松开了手,沉吟着,“其实也不是不可行。”
“但是你如何确保,在那样的环境下,他们两个能把心结打开呢?”
李舒窈不敢再说话了,疑惑眨眼。
皇上思索片刻,凑近到她耳边,“你先这样……”
*
回到长春宫,过了整整一夜,李舒窈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又领取了个任务?
哎,这宫里,皇上不像皇上,像发布任务的NPC。
贵妃不像贵妃,像热爱数学的发烧友。
相似之处就是都喜欢逮着她,嚯嚯她。
哼,真讨厌。
李舒窈在心里叭叭了一堆有的没的,才伸伸懒腰打算起床。
看见月淑的时候,脑子里忽然想起了还在翊坤宫养胎的清瑶,小九要出生了,接下来就应该是温嫔的小十?
然后清瑶还要再生一胎,生完了小十一,十二怎么办呀?
十二的额娘还在她这里做宫女呢,难道要她把月淑送给皇上?
这不得先问问月淑的意见?
李舒窈吃早膳的时候就一直在琢磨这事儿,待到下午,她终于寻了个合适的时机,才刚起了个头,就见月淑用一种,好似她是负心汉的眼神看着她。
李舒窈:“?”
她问:“你怎么了,你*不想做皇上的妃子么?”
月淑摇摇头,而后给她重重跪了下来。
把李舒窈吓了好大一跳,连忙过来扶她,“好好好,你不想就不想吧,跪什么呀。”
没有月淑,还有别的妃子,紫禁城里的宫女妃嫔那么多,总有人能生小十二的,不止能生小十二,连二十二都有人给皇上生呢。
她没事瞎操个什么心呢?
月淑看着柔柔弱弱,实则力气还挺大,李舒窈使劲拉了一会儿都没能拉动她。
李舒窈累得气喘吁吁,她倒是先哭了,“奴婢,奴婢不想离开娘娘。”
李舒窈摆了摆手,“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快起来呀。”
月淑摇摇头,“不止是现在,以后也不想离开娘娘,奴婢,奴婢想要自梳。”
“自梳是什么?”李舒窈大为不解。
月淑便带着哭腔给她解释了一遍。
李舒窈还是不懂,“可是你还那么年轻,才二十来岁,自梳了,别人都要叫你嬷嬷,你不会觉得很别扭么?”
她坐公交的时候,有小朋友叫她“阿姨”,她都要生气吐槽半天呢。
月淑却还是坚持,“奴婢就是想自梳。”
李舒窈想了想,语气难得严肃,“不行,我不许。”
她觉得月淑可能只是一时的头脑冲动,害怕她真的把她献给皇上,才有了这个念头的。
李舒窈干脆蹲下来,认认真真给她解释,“我刚刚真的只是随口一问,你要是真的不愿意,哪怕是皇上来了,我都会替你挡上一挡的,你放心就是了,别有这种奇怪的念头,好不好?”
“不过,若是你真的想要自梳,也不是不行,只是要等一等,等你到四十……不想四十?那,三十六……五……四……三十三!就三十三岁,等你到了三十三岁,还不想嫁人,也不想出宫,你就自梳好了。”
其实再过几年,月淑满了三十岁,就可以放出宫去了。
但是看她现在的样子,再结合她家中的情况,李舒窈还是决定自私一回,先把月淑留在自己身边留到三十三岁。
等到了三十三,再根据她的情况决定去留好了。
月淑还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李舒窈咬着牙心一狠,“你哭吧,随便你哭,反正不行就是不行。”
她说完就要往外走,走了两步,似想起来什么,又扭过头对月淑说道:“别忘了喝水啊,我会叫人来提醒你的。”
语闭,直接开溜。
*
过了几日,李舒窈终于寻得一个合适的时机,去了一趟惠妃的延禧宫。
惠妃正抱着小八胤禩,在跟良贵人说话。
语气里满是感慨,说什么“过几年,等富察氏给我生个孙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舒窈往里走的脚步一顿,富察氏?
可是皇贵妃和胤褆跟她说的都是伊尔根觉罗氏呀。
合着还没吵完呢?
李舒窈有些头疼,觉得自己有些红红的。
像个灭火器。
延禧宫的宫人看她不走了,疑惑问道:“令妃娘娘?”
声响惊动了屋里说话的两人,连忙出来给李舒窈行礼。
李舒窈屈膝回了一个平礼。
然后伸出手,在惠妃怀中的胤禩脸蛋上摸了摸,逗得小家伙“咯咯笑”。
小家伙的眉眼是兄弟几人之中,生得最好的,便是胤褆小时候也比之不过。
李舒窈可喜欢小八了,在吵架事件发生之前,她就时不时往延禧宫跑,小八对她自然也很熟悉,没一会儿就伸手要抱抱了。
惠妃笑着把奶香奶香的小胤禩塞进李舒窈怀里。
几人重新回到屋中落座。
惠妃视线瞥到李舒窈头上的一根发簪时,略微觉得有些眼熟,表情一怔,脑子里好像飞快闪过了几个画面,影影错错的,很快又想不起来了。
她敛下眸,压下心头疑惑,笑着问李舒窈:“今儿怎么有空过来我这里坐了?”
李舒窈正在拿她手上的串珠吊坠逗着胤禩玩儿,闻言头也不抬,“这不是想念胤禩了嘛。”
惠妃看见她莹白手腕间缠绕的珠串,表情又是一僵,没能及时回话。
良贵人见此,虽然不解,还是很快接上了李舒窈的话题,“令妃娘娘这么喜爱胤禩,真是咱们胤禩的福气呀。”
李舒窈抬起头,朝着她眼眸亮晶晶地笑了一下,“哪里,还不是因为胤禩太可爱了。”
她喜欢胤禩,却跟良贵人不怎么熟,每次来惠妃这里玩胤禩的时候,良贵人都会借机离开,将空间留给她和惠妃说话。
今儿良贵人没走,多半是惠妃的意思。
惠妃怕是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来,故意不让良贵人走的。
思索完毕,李舒窈故作不知,低头把手上的手串整个撸了下来,塞到胤禩软绵绵的手指里面,“胤禩喜欢的话,令额娘送给你呀。”
胤禩拿起来,“嗷呜”一声就要往嘴巴里塞,这个手串上的吊坠红红黄黄的,又圆又凉,像鸡蛋羹,他可爱吃鸡蛋羹了。
李舒窈“诶”了一声,把手串从他手里抢了回来,刮刮他的鼻子,“这可不是给你吃的。”
这可是她精心挑选,用来吊惠妃这条鱼用的!
第150章 第150章“岂有此理!”
实际上,李舒窈今日的装扮从上到下都充满了小心思。
不是胤褆送的,就是太子送的。
他们两个都是好孩子,送了她,就不会顾此失彼,所以,她头发上的那根玲珑点翠鎏金双蝶戏花发簪,惠妃也有一根差不多款式的。
她手上的南红玛瑙手串,惠妃和其他的妃嫔也有。
只是她比较搞怪,故意画了个荷包蛋花样的吊坠用以装饰,其他妃嫔则不是葫芦就是石榴籽。
还有她这身衣裳所用的布料,腰间悬挂的香囊,脚下踩的花盆底。
为了凑出这么一身装扮,李舒窈可谓是费劲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