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谢怀瑾不以为意道,“比这厉害的宝贝我多得是!”
叶殳抬头看他,终于是流露出了一脸真诚的羡慕之色。
谢怀瑾得意地扬扬眉:“你要喜欢,回头我送你一个。”
“那怎么好意思?”
谢怀瑾嗤了声。
叶殳:“那我就不客气了。”
谢怀瑾一边摆弄镜子一边“呵呵”了一声。
“哎?看到啦!”他忽然轻呼一声。
叶殳凑过来,朝他手中铜镜看去。
果然见到里面一个红色衣裳,浑身淌着血,一瘸一拐正东张西望的人。
叶殳记得玉面阎罗一直戴面具,这人显然不是,看来真是他们所说的余党。
“果然受伤了。”谢怀瑾手指在镜面上扒拉了几下,看清楚了周围景色,勾唇一笑,“在东边密林,等我来抓你!”
“等等!”见他要走,叶殳赶紧拉住他,“陆芥是去这边一个叫陈家村的村子,你来这里盗过墓,定然熟悉附近路线吧,那陈家村往哪里走?”
谢怀瑾不耐烦地指了指右手边:“往前走五里地就是!”说着又忽然反应过来,怒道,“我那不是盗墓!”
叶殳已经一溜烟跑了。
虽然不记得功法,灵根骨也还未痊愈,灵力乱是乱了点,但凑合着也能用。
叶殳凭着本能运用灵力,竟是脚下如飞,毫不吃力。
在天黑透之前,她顺利抵达陈家村。
村子虽在荒郊野外,但一眼看去,有屋舍炊烟。
是再寻常不过的凡人村落。
村口大槐树下,几个小孩子正在做游戏。
叶殳揪住其中一个问:“今日你们村是不是有人从城里请了位大夫?”
那小孩点头:“是啊,大牛哥为他娘请的城里的陆大夫,陆大夫一分钱都没收。”
看来没找错地方。
叶殳又问:“陆大夫人呢?还在大牛家吗?”
小孩道:“大牛哥
已经用牛车送他回城了。”
叶殳一愣:“走多久了?”
“也就一刻钟吧,肯定还没进城。”
叶殳谢过小孩,赶紧踅身。
这村子通往外面就一条土路,叶殳也不用怕寻错,沿着土路一直往前便是。
牛车不比马车,速度很慢,以自己的脚力,定然很快追上。
她一路疾行。
荒郊野外,除了她,看不到任何人影。
而眼见天上最后一点霞光也隐没。
只有一轮圆月,勉强照亮着脚下的路。
不过叶殳很快又发现了修士体质的一大优点。
天黑似乎并不太影响自己的视线。
正兀自高兴着,却见前方路中央忽然出现一辆牛车。
她双眼一亮,赶紧跑上前。
只是还没靠近,已经发觉了不对劲。
这牛车完好无损,拉车的牛甚至还优哉游哉啃着路边的草。
但车上却只得一人,并没有陆芥的身影。
那人直挺挺躺着,也不知是睡过去还是晕了过去。
叶殳用力摇了摇对方。
“喂,醒醒!”
在她的大力摇晃下,男人倒是缓缓睁开了眼。
却一脸茫然。
对方瞧着夜色中的女人,摸着脑袋,支支吾吾道:“我这是在哪里?”
叶殳问:“你是陈家村大牛!”
“嗯。”大牛点头,奇怪问道,“姑娘怎的认识我?”
叶殳不与他多说,只继续问:“陆大夫呢?”
阿牛摸着脑袋左右看了看,愈发茫然:“对哦,我正送陆大夫回城呢,陆大夫呢?”
叶殳心中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
她急急问道:“你不记得发生了何事?”
阿牛想了想,忽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我刚刚正赶车送陆大夫回城,忽然一股黑雾涌来,然后我就没知觉了。”说着大惊失色道,“不会是遇到了山精鬼怪,见陆大夫模样生得好,将人掳走了吧。”
果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自己就慢了一步,陆芥便出了事。
叶殳对人挥挥手:“今晚这边有邪道出没,不太平,你赶紧回村里,别再出来了。”
“您是仙君?”大牛道。
叶殳点点头。
仙君自然不会乱说,大牛一听,赶紧驱动老牛,吭哧吭哧往回跑去。
今晚镇邪司在附近追缉玉面阎罗余党,寻常精怪应该没胆子出没。
只怕抓了陆芥的还是那邪道。
就是不知道,抓一个凡人大夫有何用?
叶殳想起谢怀瑾镜子里那浑身血的邪道。
莫非是抓了陆芥给他治伤?
很有可能!
叶殳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也就在这时,她忽然隐隐约约听到打斗声从东边传来。
应该是镇邪司与那邪道碰上了。
她知道这种时候,自己一个重伤未愈的小散修,应该避开,越远越好。
但想着陆芥可能在邪道手中,她银牙一咬,还是循着方向跑了过去。
只是等她跑到,打斗声早已停止,只余铺天盖地的血腥之气,以及一地可怖残迹。
几个灰袍修士,血淋淋倒在地上。
四肢头颅都已分家,死状极其惨烈。
叶殳到底自现代文明世界而来。
乍然看到这一幕,顿时腹中一阵翻涌,踉踉跄跄走到旁边哇的一声吐出来。
“你怎么了?”一道清亮的少年音响起。
虽然谢小公子猫嫌狗憎。
但此时听到他的声音,叶殳心里却是重重松了口气。
她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随手往后一指:“镇邪司的人死了好几个。”
谢怀瑾嗤了声:“镇邪司的人本就是些酒囊饭袋,死几个多正常。再说了,你好歹一个修士,没见过死人?”
说着,大摇大摆走上去。
下一刻,便听哕的一声,在空寂的林中响起。
叶殳:“……”
第11章
叶殳吐了两次已经缓过来,转头看到谢怀瑾哇哇大吐,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生活在温室中的小少爷啊!
谢怀瑾吐完,怒道:“这些邪道太凶残了!太凶残了!我非要抓到他们将他们碎尸万段!”
叶殳懒得吐槽他,只问道:“你不是有镜子么?怎么还没找到那人?”
谢怀瑾撇撇嘴:“祝燕鸿和镇邪司一直撵着他跑,又不是站着不动等我去抓,哪能那么快!”
叶殳道:“陆芥不见了!”
“啊?”谢怀瑾一愣,“陆大夫不见了?”
叶殳点头:“我怀疑是被那邪道抓走了。”
“不是,邪道抓个凡人作何?”
“你那镜子里不是瞧见他受伤了,兴许是抓过去给他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