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圣毒手痛呼一声,趴在地上,喘着气笑道:“仙君,你没发觉你周围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叶殳环顾了下四周,顿时骇然。
原来原本葱葱郁郁的草木,不知何时全都枯萎焦黑。
三圣毒手笑了笑:“这可是我极少使用的绝学摧枯拉朽,我只需在一根小小的草上下毒,三息间,便能蔓延周围一里地,只要在这一里地内,任何生灵都逃不过。仙君能在临死前见识一番,也不算亏。”
他话音未落,叶殳已经感觉到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痛。
与此同时,一片枯叶自空中飘落,恰好落在他握着天魁剑的手背。
她只觉一阵刺痛,顷刻间便在手上留下一道黑色伤口。
叶殳身体开始发软,赶紧用天魁拄在地上,撑住身体,以防露在衣服外的手,与地上草木接触。
三圣毒手笑:“没用的,你刚刚早已碰到过。”
剧痛让叶殳浑身冷汗直冒。
她穿越一趟的结局,不会就是和这么个作恶多端的邪道同归于尽吧?
是不是太给穿越前辈们丢脸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
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在林间响起。
“叶仙君,才几日不见,怎的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叶殳猛得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正一步一步朝这边走过来。
三圣毒手闻言也回头看过去,喃喃道:“夜叉面具——阁下是玉面阎罗大人。”说罢,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手脚并用转过身,连连朝着人磕头,“小人对大人敬仰多时,还请大人救小的一命,日后当牛做马任由大人差遣。”
叶殳定定地望着那已有三面之缘的男人。
一时屏声静气一动也不敢动。
男人继
续不急不慢往这边走。
而她惊讶的发现,他所经过的周围,原本枯败的草木,又如枯木逢春般,缓缓生出绿意。
不出片刻,那些绿意越来越多。
绿叶、青草、鲜花……
所有一切,又恢复成先前的葱郁茂盛。
叶殳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场盛大的魔法。
第28章
与此同时,叶殳只觉得身上的剧痛随着枯木逢春的魔法,也减缓了不少。
那三圣毒手显然比他更惊愕。
又连连磕头:“小人愿意追随大人,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男人走到他跟前,微微低头看向他。
叶殳虽然看不到面具下的表情。
却也能感觉出其睥睨之态。
“虽然你脏是脏了点,但勉强把你炼成妖鬼也不是不行。可惜你今日伤害了叶仙君,让我很生气!”
叶殳再次抬头,有些不可思议地朝人看去。
那三圣毒手又连连磕头:“我不知仙君是大人的人。”
叶殳:“……”
老子不是他的人。
她张了张嘴,却发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反倒因为这一口气,催动了体内毒意,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男人抬头朝她这边看一眼。
似是叹息一声,然后抬脚踩在那三圣毒手的脖颈,对方痛苦挣扎片刻,很快没了动静。
男人再迈步时,比先前快了不少。
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叶殳旁边。
躺在地上的叶殳仰望着他,只觉得高大得不似真人。
好在对方很快蹲下来,扶起她的头,靠在自己手臂,又啧啧两声:“叶仙君胆子真是大,那可是镇邪司头号重犯,你竟敢一个人追来。若不是遇到我,今日就要和这恶名昭著的邪道同归于尽在此。”
叶殳看着他,嘴唇翕张了片刻,到底还是发不出声音。
想要动弹,被男人制止:“别动,我给你解毒。”
叶殳没再试图挣扎。
男人抬手咬破拇指,放入她唇瓣中。
温热的血液,一点滑入口腔。
“吞下去。”男人道。
叶殳缓缓用力。
在她喉咙吞咽的同时,她似乎看到男人的喉间也滑动了下。
明明口中弥漫的是血腥味,叶殳又恍然觉得好像夹杂着某种熟悉的药草香。
五脏六腑的疼痛渐渐缓和。
男人将手指从她口中抽出,又将她握剑的手从剑柄取下来,缓缓抬起。
然后在叶殳错愕的目光中,从那夜叉面具下伸出舌头,轻轻在她手背上那道黑色伤痕舔了舔。
手背温热濡湿的触感,让叶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却也正是这舌头的触感,让她对这大魔头有了一点具象化。
她很清楚的意识到,那面具后,确实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手背疼痛与伤痕被舔过后,齐齐退去,恢复如初。
唯独身体还软绵绵的没力气。
虽然已经不再疼痛,却开始发冷,甚至开始打起哆嗦。
叶殳忍不住低低呢喃了声:“好冷。”
男人道:“这毒完全退去要两个三个时辰,在退去时,身体一开始会发冷,过会儿就好了。”
说着,他将人从臂弯中直接抱起,双手环在怀抱中:“这样是不是好点?”
虽然叶殳身体虚弱发冷,但脑子清醒的很。
这可是玉面阎罗那大魔头。
天啦!
她竟然被对方抱在怀里。
她几乎本能地挣扎。
只是中毒后的力气,那简直就跟欲拒还迎一样。
她甚至听到男人在自己耳畔低低笑了声。
笑过后:“放心吧,三圣毒手死了,四个蛊孩没有心智,没人看到你和玉面阎罗在一起。”
叶殳想了想,挣扎似乎也没什么意义,无非是更冷一些。
罢了。
对方温热的胸膛确实挺舒服。
于是她干脆认命地靠在对方胸口。
“叶仙君,我救了你一命。”
“谢谢。”
男人低低笑了声:“我这个人还挺喜欢挟恩图报的。”
叶殳:“……”
“放心,我不会让你帮我杀人放火。”
“那你想要我怎么报答?”
“若我说想要叶仙君以身相许呢?”
叶殳大惊失色,想要坐起身,又被对方箍住。
“瞧把你吓的,跟你开玩笑呢!”
叶殳道:“我是有夫君的。”
“知道,那个凡人大夫么?你很爱你的夫君?”
叶殳轻咳一声:“那是当然。”
“你爱他什么?”
“温柔体贴,心地善良。”
“嗯,那正好与我截然相反。”
叶殳心说,你知道就好。
当然,她也不觉得这魔头是真对她有意思,无非是拿她取乐罢了。
男人似是思忖片刻:“既然叶仙君不愿以身相许,那等我想到了再来跟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