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贡品,不是随意就能买到,其他各宫各院想要,只能等皇上赏赐。物以稀为贵,这香料很快就在宫中传开。
宫里的话又很快就传到外面,宫中娘娘以得皇上赏赐的香料为荣,世家夫人娘子又争相效仿,能得宫里的东西自然是好,可大多数是得不到的,自然而然就去外面买了。
胥州余安的香料很出名,早些时候京城也有人买有人用,可不是那么多,徐远珩的货多供给商贩,可现在街上的杂货铺已经卖空了,都来徐管事这儿进货。
这只是京城,相信过不了多久,其他各地生意也会好起来。这香料还是消耗的东西,时间长了就用完了,如果还想用就得再买新的,源远流长,几十年都是赚钱的。
徐远珩囤了不少原料,林秋然这儿又做了不少,这些都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呀。
徐管事今儿过来是给报喜的,他还拿了不少香料过来,二十几盒,留着林秋然送礼用。
徐远珩没来京城,这些日子跟他谈生意的人可不少,一时半会儿不会回京。但让徐管事是留在这儿了,负责京城及附近的生意。
天子脚下,日后京城生意还是主要的,而且北方人相较于口味重些,在这边香料更好卖。
好歹是提前囤货了,足够用,要不然这么多客人都来买,却没货,准得错失良机。
做生意就这样,机会抓住了就能赚钱,可以一飞冲天,别人连口热汤都不一定喝上。
若抓不住,哪怕皇上夸了也没用,过不了多时,众人就把这忘了。
徐管事觉得这事能成虽说林秋然研制香料占了大头功劳,但也得是公子做生意久能高瞻远瞩,知道囤货才有今日。
林秋然也明白,她对徐管事道:“那等徐公子回来了,我做东,就是金鼎楼开庆功宴。”
这是大喜事,该庆贺的。
林秋然对徐管事道:“若有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府上找我。”
徐远珩不在京城,现在生意好,估计有人眼红,不过经过上回那档子事,想来不会有人想不开找徐远珩的麻烦。
徐管事嘿嘿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没别的事他就先走了,中秋节礼节前就送了过来,是五芳斋的月饼,还有酒水等礼物,林秋然这也给徐家回礼了,礼尚往来,但礼比往年重,也比徐家给的重,其中有汤圆认徐远珩做干爹的缘故。
做晚辈的得多孝敬长辈,多送礼都是应该的。
等徐管事走了,林秋然和孙氏说了这事。
当初做香料家里知道,但也都没往心里去,选上那是胥州的功劳,孙氏早把这事忘了。
孙氏:“皇上都夸了?不过宫宴上不没看到吗?”
林秋然点了点头,参加宫宴矮案上摆着许多贡品,但没有香料,过了这些天一听,总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
“是呀,听皇上夸了,京城百姓都争抢购买香料。”
孙氏没想到能有这么大作用,“人人抢?那可了不得。”
林秋然突然来了兴致,她道:“娘,不如我们出去看看?”
徐管事说的得天花乱坠,又是生意多好,又是不少人去铺子里抢购,还说很多铺子都没货了,可不亲眼看看,还是不知道香料生意好到什么地步。
孙氏点了点头,“成呀,出去看看。”
孙氏比刚来京城爱出门,刚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乡下来的,害怕出门出丑犯错,现在出去坐着华丽的马车,去哪儿都有人弓着腰跟她说话
就算说错啥话,也哄着她,时间一长了,孙氏啥都愿意做。前些日子出门还听一个老太太说,从前她夫君对她不好,现在她夫君瘫在床上动不了了,也不会说话,啥都由着她。
她每天都出来转转,高高兴兴的,还信了句话,对自己好才是有福气。
孙氏:“咱们出去看看,晚上就在外头吃,今儿我请客。”
林秋然听完笑笑,“那可好,娘真是大气,我们多去几个杂货铺子,看看徐管事是不是诓我。”
林秋然和孙氏出门,马车直接驶去了城南,在街头停下,二人下车,带着丫鬟慢慢走着去杂货铺子。
进去之后丫鬟问伙计:“这儿可有徐记香料?”
丫鬟问的时候林秋然环顾铺子,明面是没见两种香料。
伙计赔笑道:“贵客来得不巧,不然明天再来看看,如果实在着急用,这还有花椒大料这些。先拿点回去应个急。要想要菌菇鲜,我们铺子里有干蘑菇,炒着吃也很鲜的。”
林秋然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去第二家铺子,同样也是卖完了,第三家都没进去就知道了结果,因为在门口听见前面的客人问,掌柜的说:“这两样现在都没有,不过晚上就能到。”
缺货及时补,生意才能好。
别的铺子林秋然不去看了,估计差不多,应该也有积货的,但现在都能卖出去。
孙氏忍不住感叹,“那这几个月下来,生意都得好得不得了。秋然,你可真能干,还有徐公子,他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子。”
上回徐管事给了林秋然三千两买香料囤货,她这儿几样,徐远珩那儿多几样,投的钱比这多。
加起来七八千两投进去,带来的利润能有上万两。等这钱回来再投进去,到时候拿的分成可就多了,不过林秋然估计这几个月得以生意为主,分成不会多,等到年底再分波大的。
林秋然道:“也是运气好,恰巧就选上贡品,恰巧就沾了光。”
孙氏道:“运气好那也是你的本事,娘看好你,晚上出来吃,咱俩逛逛买点首饰,让丫鬟回去告诉萧寻和汤圆。”
林秋然笑了笑,“走。”
逛了几家首饰铺子,林秋然给孙氏买了对玉镯子,花了八百多两。孙氏戴着都觉得沉,生怕磕了碰了,“我这都把间铺子戴手上了,这要是磕了……”
林秋然道:“轻易磕碰坏不了的,不然谁还敢卖这玩意儿,您就带着吧,配您刚刚好,如果是日后遇见喜欢的了,再换。”
虽然十三香的利润暂且少几个月,但马上庄户都秋收完了,那么多粮食家里也吃不完,一部分送来铺子减少成本,少部分囤着,屯粮有备无患,剩下的卖了还能得一大笔银子呢。
林秋然估计到手有四五万两银子,买对镯子而已,买得起。
晚上的饭是孙氏请的,林秋然本想掏钱,可是孙氏腾一下就站了起来,“都别和我抢。”
她岁数最大,林秋然不敢硬拦着,就让她掏了。老人,也得让她感受被需要。
吃完饭一家人在护城河旁转了转,秋风细软,却很凉快,吹在身上就像春日的柳枝,刚钻出嫩芽,就打在了行人头上脸上。
轻轻的,但不让人觉得厌烦。
林秋然身侧是萧寻,另一边是孙氏,她看着孙氏,孙氏正笑着盯住汤圆,“靠边点儿,别跑那么快。”
林秋然不禁笑了笑。
萧寻一直在看林秋然,看了半响,他问:“冷不冷?”
林秋然摇了摇头,“不冷。”
萧寻离林秋然近了些,“我有些冷。”
林秋然笑着看他一眼,“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她喊了孙氏,又把汤圆叫了回来,一家人打道回府。快到家的时候,汤圆才道:“娘,明年开春童试,先生说让我去试试。”
第一百三十三章 准备童试
汤圆上学半年有余, 因为这半年来考试成绩都不错,先生才有这个念头。
当然不止和汤圆说了,和其他功课不错的学生也说了, 差一点的也鼓励去试一试。世家子弟退路多, 哪怕第一次不成也无妨。
童试相较来说简单, 考中童生才有资格考秀才、举人, 往后越来越难,一步一步难如登天。有人登了上去, 有人走到一半摔了下来,有人则是停在开头, 难以再进一步。
想要年后考童试那自然不能等过年的时候再告诉, 这需提前准备,期间还有半年多的时间,想考中就得多学, 放假的时候也要多用功。不能光说要考, 却不付诸行动。
汤圆看看林秋然,又看看萧寻和孙氏,最后看向林秋然,问道:“娘, 我要考吗?”
林秋然眼中有两分欢喜, 又有两分无措。她原以为怎么也得读两年书,等七八岁的时候再考,谁知要明年就考了。孩子学习好, 做家长的也不放心。
学问上的事她也不太清楚,现代教育和古代教育不一样,学的东西也不同。萧寻孙氏更是没读过多少书的,也拿不了什么主意, 都看着林秋然。
她道:“既然先生说了,那就考呗。不过以后每月放假,还是得多学学,不能光想着玩了。每月两日假,再挑半日给你请个先生补习,你觉得如何?”
林秋然不禁想,若是考上童生,那自然不能再在启蒙的班上念书了,考上了这边进度太慢,得去别的学堂,其他人也是童生,想多适应还得早些住到书院去。
他才五岁。
汤圆琢磨了一会儿,问道:“那以后放学回家呢,还用多学吗?”
若是放学也要多学,那还是算了。虽然跳着考听起来很厉害,但太过辛苦,他不喜欢。
林秋然不想逼他太紧,“该完成的课业完成了,当日学的都会了,别的就不必了吧。当然了,你若是想多学一会儿,娘也可以给你请个先生。”
汤圆赶紧摇头,“那就不用了,如果其他的和平时一样,放假了多上半日课就多上半日课,但是那半日课最好安排在琴课那日。”
既然要上,那就一日都上完,省着把他另一日都给占了。不然剩两个半日,什么都做不了,出门都着急忙慌的。
汤圆其实还挺愿意考的,要是能考上那多厉害呀。别人没考,他考了就领先一步。虽然林秋然没说过盼着他出人头地这种话,但汤圆对这些还挺在意的,既然来读书了,那就读好,否则浪费时间,对不起自己。
他想当厉害的人。
这事就在车上简单地定下了,离月底放假还有小半月,林秋然得给他请个补习先生。她率先想到的就是书院教汤圆的黄先生,知道汤圆功课什么样,补习也方便。
林秋然备了重礼亲自登门,黄先生答应给汤圆补课。他原是朝中大儒,如今年岁大了,已经告老。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本不欲收徒弟,但林秋然讲礼数,萧敛这孩子也招人喜欢。
若是能考中,他有意收这孩子做关门弟子,希望日后能将他培养成国之栋梁,为国效力。
其父为国效力,其子也当如是。
还有半年,但黄先生看,萧敛考中是板上钉钉的事,萧敛功课好,明年肯定能考中。如今要做的就是,给他补习,针对性地学,最好在一群七八岁大、甚至十来岁的孩子间,争个榜首。
林秋然不知这些,对这个抱的希望也不大。汤圆还小,没必要给他太大压力。而且希望越大往往失望越大,她决定顺其自然,考不上还可以来年再考。
林秋然是这么和汤圆说的,“没事儿,尽力而为就行,考不上也无妨,明年这次就当试试水。”
孙氏却很看重,她虽不了解读书的事,但每晚都让丫鬟给汤圆送些点心、汤汤水水的。
多吃多用功,肯定能考得好。
这些东西汤圆大多吃不下,因为平时晚上他也不多用功,家里饭好吃,晚上总是玩,这些都给林阳和小厮吃了,但是他会告诉孙氏是自己吃的,味道也好,这样两边都高兴。
林秋然知道这事后忍不住和孙氏道:“娘,你别总和他说考试的事,也别问他学得怎么样、学得好不好,他自己知道用功,不用我们催,这就挺不错的了。”
孙氏点点头,“好,我就是想帮点忙嘛,这孩子聪明,还是随了你,萧寻就五大三粗的。不过当初我要是送他去读书,没准儿也能用功考功名出来,就不必死里逃生那么辛苦了。”
林秋然宽慰道:“你和爹给他养大就已是天大的恩情了,我们怎能要求更多。”
孙氏感叹,“家里这些都是你们夫妻俩拼来的,也是命中注定。你说他这样好的孩子,他亲生爹娘怎忍心给他丢了。这些年也找附近的问过,都没消息,许是老天垂怜我命苦,才给我这么个好儿子,又有你照顾我,后半辈子享清福了。”
林秋然心里有些难受,她对着孙氏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您是救苦救难,所以有好报。”
月底林秋然把汤圆送去黄先生家课,下午再上琴课,看他适应不错,就专心准备分店开业了。
本来该八月下旬开业,但这几日一直下雨,再加上汤圆补习的事,就往后推了推,谁想一推这就推到了九月初。
选的是九月初三开业,老铺子在城南,开了大半年,新铺子也在这边,但隔了好几条街,正好能分担客流。近日伙计上菜结账的时候都会提两句新铺子要开业了,好让客人去那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