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还没酝酿酝酿,重新找回那份等待出成绩的紧张感,带着两个身强体壮的家丁去看榜的管家回来了,并且是喜笑颜开的报着喜回来的:“中了中了!少爷中了头名会元!”
管家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报喜的,赶在了报喜官差的前面。
司源和余雁早一步收到消息,心中也是十分高兴的,就连李长卿也高兴得有些发懵了。
虽然这次会试李长卿的确是冲着头名会元去的,他早料到以自己的水平通过会试不成问题,可是他盯上的是头名会元,自然是紧张担心自己可能与会元擦肩而过的。
现在从看榜回来的管家口中得知了自己考中了会元,心头的巨石落了地,李长卿在懵了一会儿之后,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他之前的乡试也考中了头名解元,如今会试考中了头名会元,只差一个状元,他就能集齐‘大.三.元’成就,那么在殿试的时候,当今圣上也会成人之美的点他为状元的。
也就是说,只要李长卿在殿试上不行差踏错,状元之位已经妥妥当当了。
新帝继位,开恩科,新帝登基后第一届科举考试就出了一名‘大.三.元’进士,新帝怎么可能不牢牢记住李长卿这个名字呢?以后前途自然也是相当的光明。
司源也对自己培养的儿子感到很满意,李长卿这次的成绩可比原剧情中那排名中上的成绩好多了,直接压了男主李长闻好多个名次。
因为去看榜的管家也知道李长闻同样参加了这次会试,所以在看见榜首写了李长卿的名字之后,顺便也找了找李长闻的名字。
李长闻的名次就有些不尽如人意了,竟然排到了一百多名开外了。
总共录取三百人,在三百人当中排名一百多,算是中上的成绩了,但这个成绩对于李长闻这个男主而言就称得上很难看了。
要知道李长闻跟李长卿的学识水平是差不多的,无非是性格原因,李长闻的诗词歌赋没有李长卿写的有灵气,但水平也不差,科举考试诗词歌赋的占比也特别小。
前几年考乡试的时候,李长卿虽是解元,但李长闻也是第二名,两人是独一档的优秀。
可如今会试成绩出来后,李长闻虽未落榜,但这个名次却不尽如人意。
司源一家三口从管家口中得知李长闻的会试排名之后,也有些吃惊,毕竟在他们看来李长闻就是李长卿夺取会元之位的最大对手,就算李长卿压了李长闻一头,两人也肯定是一个第一名,一个第二名,差距不大。
但谁也没想到李长闻竟然会落到一百多名去了。
司源吃惊了一会儿之后,很快又想明白了原因:“这也不是很奇怪,毕竟会试前的温习那么重要,长闻他们家却好戏一出一出的唱,他能有心情好好复习就怪了。估计不仅是复习没复习好,大概就连考试作答的时候都没发挥好。”
也就是说,李长闻考试发挥失常了,考砸了。
虽然对那些落榜的举人来看,能够榜上有名就已经是成功了,但对有实力竞争会元的李长闻而言,排名落后到一百多名,就是考砸了。
李敬源的府上,去看榜的下人兴冲冲的回来报喜,毕竟他们家少爷可是成功的金榜题名了,这可是会试啊!
结果没想到,在听见下人报出来李长闻的名次之后,李敬源二话不说就开始折柳条准备抽儿子了。
“一百多名!你居然只考了一百多名!这要是放在殿试上,你这个名次说不定就会落入三甲之列!三甲那可是同进士!同进士,如夫人!你好意思考个同进士回来,我都不好意思承认你是我儿子!”李敬源勃然大怒的将柳条当做鞭子抽在李长闻的身上。
李长闻还未从自己考砸了居然落到一百多名的惊骇中回过神来,就被柳条加身,他听见自己父亲训斥他的话,心中苦涩难言。
难道他成绩考差了,就不会被承认是父亲的儿子吗?
三甲同进士的确不如二甲进士的前途光明,名声好听,但他现在的名次距离落入三甲同进士之列还有不少的距离,何至于此呢?
他只是会试发挥失常而已,在殿试的时候好好发挥,必然不会落入同进士行列。
可是父亲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是斥责鞭打,甚至说出不想承认他这个儿子的话。
一时间李长闻竟是不知自己考试考差了而心中难过,还是因为父亲的话才心中痛苦的。
发怔的李长闻在原地站着忍受自己父亲的鞭打,脑子里还不停的想着‘难道我成绩没考好父亲就不想承认我这个儿子吗?’之类的内耗问题。
李长闻的妻子谭珠月看见自己夫君挨公公的打,不仅无动于衷没有求情阻拦,反而有些幸灾乐祸——活该,李长闻你也有今天。
她嫁入李家这些日子,李长闻还未跟她同房过,整个李家上下都知道她这个新少夫人不受李长闻这个少爷的喜欢,就连以前说会把她当成亲女儿看待的姑母谭氏,在成为她的婆母之后,也变成了一个喜欢刁难儿媳妇的恶婆婆。
谭珠月的日子别提有多难过了,她也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自然把李家也闹得鸡飞狗跳的。
丝毫没觉得李长闻考试考砸了也有她的一份‘功劳’,谭珠月看见心中只有谭清月待自己不好的夫君李长闻被公公责罚,她只有悄悄幸灾乐祸的份儿。
至于李长闻没考好,她作为妻子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谭珠月也没放在心上,因为李长闻只是名次不太好,又不是落榜了,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上辈子李长闻会试也是考的这个名次吗?
谭珠月心中有些迟疑的努力回忆着前世记忆,上辈子这个时间点她被困在了承恩公府的小院子里,根本不了解娘家和李家的事情。
但有一点她很确定,上辈子李长闻参加的会试就是普通会试,根本不是新帝开的恩科。
明明新帝是在几年后才登基的,并且登基的是一直隐忍的三皇子,而非皇后养子二皇子。
为什么这辈子变化会这么大?先帝提前几年去世,皇后养子二皇子登基,如今皇后被奉为母后皇太后,承恩公府作为太后娘家也被新帝加恩,前世在新帝登基后败落的承恩公府如今变得更加风光了。
所以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这么多吗?
谭珠月再如今迷之自信也不会认为自己重生以来的这点小动作,能够把新帝换个人选,必然是有其他原因导致变化这么大。
因为她自己就是重生者,改变了身边很多人的命运,所以她下意识的猜测是不是也有其他人重生了,而另外的重生者肯定是二皇子身边的人,或者就是二皇子本人。
谭珠月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整个人都变得焉搭搭的,绝对不敢暴露自己也是重生者的真相,只希望自己不要被新帝注意到。
不过低调下来的谭珠月在李家内宅可没怎么收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要是个懂得收敛的人,上辈子也不至于混得那么惨。
谭珠月看着李长闻被鞭打时脸上的快意和幸灾乐祸的表情被匆匆过来阻拦李敬源的谭氏看见了,谭氏现在忙着阻止丈夫打儿子,腾不出手来收拾她,但却把她此时的态度记在了心底,深深的记了仇。
谭氏拦下李敬源手里的柳条,哭诉着说道:“夫君,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不该在会试前给长闻娶妻的,结果娶了个搅家精回来,让长闻没法专心温书,才导致长闻成绩变差的!”
谭氏口口声声说都是她的错,实际上把责任一股脑的全推到了谭珠月的身上。
正在一旁看戏的谭珠月气得脸色发青,为自己辩解道:“这关我什么事?我哪里打扰他温习了?夫君他至今都没在我屋子里留宿过,谁知道是不是惦记着哪个小贱人无心温书,现在却怪到我头上来了!”
反正阖府上下就没人不知道李长闻没在她屋子里留宿过这件事,谭珠月也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在乎的提起这件事,并且拿它为自己辩驳。
李敬源作为这个家的男主人,他是不管后院里的事情的,所以谭氏和谭珠月的婆媳斗争,只把李长闻这个夹在中间的儿子/夫君牵扯了进去,大家都很默契的没牵扯到李敬源身上。
李敬源只关心官场上的事情,回家也只关注儿子的功课和去后院找小妾,从不过问那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事,都是谭氏这个妻子主动告诉他,他才会知道。
谭珠月是他的儿媳妇,他这个公公过问儿媳妇的事情就更不像话了,所以李家内宅婆媳大战各种精彩纷呈,李敬源这个当家男主人还真就一直被瞒在鼓里。
李长闻没在谭珠月屋子里留宿过这件事,阖府上下都知道,但这知情人之中还就不包括李敬源这个当父亲的。
现在李敬源听见谭珠月的话,整个人都惊住了,震惊的看向李长闻,第一反应就是:“长闻,有病咱就治,不要讳疾忌医。”
李敬源的后院被谭氏把持着,这么多年来李敬源就李长闻这一个独子,随着年岁渐长,李敬源也只能指望李长闻这个独子给自己传宗接代了。
现在听闻李长闻成亲几个月连媳妇的屋子都不进,李敬源第一个念头就是——儿子他是不是不行?
比起会试名次不好,这可是关乎到他能不能抱孙子的严重大问题!
甚至李敬源都能理解李长闻会试没考好了,毕竟会试前刚成亲就发现自己不行,任凭哪个男人都无法心平气和的去准备考试,受到影响导致考试成绩下降是很正常的,可以理解。
李敬源看着李长闻的目光中充满了担忧,他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可千万别让他儿子不行啊,不然他岂不是要断子绝孙了?
李敬源的话让满肚子都是‘父亲不爱我’这种怨气的李长闻露出了呆若木鸡的表情,不是,父亲啊,你别造儿子的谣啊!
李长闻就是愣了那么一下没反应过来开口解释,谭氏就如遭雷击的哭天抹泪起来:“长闻啊,你难道真是身体不适吗?你跟我说啊,我给你请大夫,咱肯定能治好的!”
谭氏本以为自己儿子从来不进谭珠月的屋子是因为讨厌这个妻子,从来没往儿子不行方面去想,在儿子成亲前也因为娶的儿媳妇是自己亲侄女,她没想给侄女添堵,就没给儿子安排通房丫鬟。
现在被李敬源这么一点拨,谭氏突然就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不然谭珠月怎么连新婚夜都留不住夫君呢?
之前谭氏没往这方面去想,是因为她觉得李长闻讨厌谭珠月就不想去她屋子里留宿,一心扑在温习上面,很正常。
李敬源会往这方面想,是因为他作为男人很清楚男人的劣根性,就算再不喜欢谭珠月这个妻子,谭珠月也是一个明眸善睐的美人,讨厌她的性格也不妨碍李长闻作为一个男人想睡她这个美人。
他自然而然的就会认为,李长闻连放在嘴边的美人都不吃,只可能是没那个条件吃。
李·只是不喜妻子性格不愿意将就·长·其实很行·闻:“……”能不能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
李长闻接下来举手指天的发誓,也没人信他不是不行,就连谭珠月都认定他不行,毕竟她也不想承认是因为自己太讨厌了才让夫君不愿意接近自己,那么她宁愿承认是她夫君不行。
李长闻没办法,只好说:“请个大夫来看看就可以证明我没说谎了。”
李敬源看了谭氏一眼,谭氏会意的以李长闻被李敬源打出的外伤为由派人去请了大夫,等大夫来了,他们屏退左右,只留下他们一家四口。
谭氏期期艾艾的暗示着询问大夫她儿子到底行不行。
大夫本来以为自己是来给这位李家少爷治疗身体上抽出来的外伤的,没想到谭氏这个当家夫人问的不是儿子的外伤,而是问儿子某方面行不行。
大夫沉默了片刻,在谭氏他们心慌慌的时候,他又伸手按在李长闻的脉搏上重新认真把脉,半晌后十分确定的道:“李少爷脉搏强劲,身体十分康健,没有任何问题,身上的外伤也只需要涂抹一些消肿的膏药即可。”
李长闻顿时长出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冤屈终于洗刷干净了,他都快感动想落泪了。
谭氏还不死心的又问大夫:“我儿这种情况需不需要补一补?”
大夫:“……不需要,正常饮食就好,补过头的反而会影响身体健康。”
谭氏这才确定自己儿子是真的没问题,不然大夫多多少少会开点儿补药方子的。
因为这个插曲,李敬源无心去计较李长闻会试名次不理想了,反正会试已经结束了,再把儿子打一顿也没什么用,他催着儿子赶紧给他生个孙子。
行不行的,还是等孙子抱到手上了才放心。
谭氏也是一样的想法,会试稍微考砸了不要紧,还有殿试可以补救,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让儿子赶紧跟儿媳妇圆房给她生个孙子。
在父母的催促之下,李长闻当天晚上脸色难看的进了谭珠月的屋子里。
谭珠月也不惯着他的脾气,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要是想走也不是不行……”她特意把‘不行’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李长闻脸色顿时就黑了,他今天要是真的转身就走,只怕明天谭珠月就要去他父母面前告他不行的状了。
李长闻也做不出来抛下原配妻子不管,转而宠幸丫鬟婢女的事情来,就只能捏着鼻子黑着脸跟谭珠月圆了房。
谭珠月上辈子是嫁过人的,也不觉得如何羞涩,反倒是李长闻今生是头一次碰女人,动作生疏,反倒是被谭珠月嫌弃不已。
第27章 状元郎的爹是个逢赌必赢的神棍!
李长闻捏着鼻子证明自己没有不行之后, 就再也不想见到谭珠月了,他感觉自己是被逼着跟谭珠月圆房,上到父母下到谭珠月本人, 全都在逼他。
内心堆积的不满越来越深, 但殿试在即, 李长闻没有心情理会家里这一摊子的破事,以准备殿试的名义,直接住在了书房里, 他是能不踏出书房就不踏出书房,书房是他在家中唯一的避风港了。
然而就算是这唯一的避风港,也时不时的会被来考校自己的父亲和来找自己抱怨谭珠月不敬婆母的母亲所打扰。
在面对母亲谭氏的抱怨时,李长闻心中不禁产生了很不孝的念头——你活该啊!谁叫你非要我娶你娘家侄女呢?你自己非要娶进门的搅家精,你自己就得受着。
从小接受忠孝思想长大的李长闻心中产生这种念头之后, 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异常念头, 敷衍的把找自己抱怨的母亲安慰了一会儿, 等母亲谭氏走后,他就沉浸在书本之中,让自己不要多想。
谭氏和谭珠月的婆媳斗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谭氏占据了长辈的身份有利地位, 谭珠月是舍得下脸面豁的出去, 就算自己落入下风也要咬谭氏两口,让要面子的谭氏有些应付不来。
毕竟穿鞋的怕光脚的。
于是这两个女人就都不约而同的找李长闻为自己做主。
一个是母亲, 一个是妻子, 李长闻夹在中间简直就是两头受夹板气。论感情,他厌恶妻子谭珠月, 当然会选择站在母亲谭氏那边,可是谭珠月是无理也要胡搅蛮缠三分的人,同样要面子的李长闻也经不住她撒泼啊,母子俩联手都被撒泼的谭珠月给气到了。
毕竟谭珠月再怎么说也是姓谭的,谭氏再讨厌她也不可能真的把自己亲侄女给搞死,投鼠忌器之下,就只能任由谭珠月撒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