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陈大夫竟然和惠民堂那些人有关系。如今的惠民堂只是有些许坐馆的大夫,主要还是卖药,看起来和陈大夫并不是一道人。”
在场的谁不是人精,李武马上附和对方的话,鼓励对方将陈茵来京市的目的透露出去。
很快,关于惠民堂陈氏一脉有其他分支前来讨教的事立即在整个中医届传扬开来。
消息传的如火如荼的时候,陈茵正跟随衢敛的步伐,前往山里的疗养院。
路上,衢敛详细地介绍了一下目的地的情况。
“在此地疗养的都是国家的栋梁,不少人都参加过战斗,和我爷爷一样,在战斗中受了伤,常年下来,行动都成了问题。”
“今日特意请陈大夫来此地,就是想让您看看爷爷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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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①《李可老中医急危重症疑难病经验专辑》
第150章 找上门来
“能够给满身功勋的爷爷们看诊,是我的荣幸才对。”
闻言,衢敛脸上的笑意更真切,带着陈茵通过层层封锁,来到疗养院内。
昨天,衢公已经和好友聊过,尽情描述了陈茵的医术有多么神奇,一定要老友也试一试浑身松快的感觉。
这不?李松一大早就起床等着,准备看看是哪位名医。
当他看见陈茵的刹那,还以为是老友孙子带着交往的女同志前来探望。
可是接下来衢敛的话打破了他的猜测。
“李爷爷,您的身体可还好?”
“还不是那副老样子,”李松不在意地摆摆手,一把老骨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待在这也是浪费资源。
衢敛看着李爷爷了无生趣的表情,心猛然缩紧,连忙介绍道:
“这位就是陈茵陈大夫,我爷爷的腿伤就是陈大夫看好的。”
听到这句话,李松迅速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对着陈茵上下打量。
陈茵颔首笑着应对,“李爷爷,您好。”
至于对方眼里夹杂着的轻视,她相信事实是最好的回答。
因此,陈茵仿佛来到自己的主场似的,一点都没有怯意,放下身上的背包,找来一张凳子落座。
“李爷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都可以和我说。”
一边说话,一边从包里取出脉枕,看起来就是一副准备看诊的态度。
如果说刚刚李松是因为看见陈茵年轻而震惊,现在就是为陈茵是一名年轻的中医大为震撼。
惊讶的眼神明晃晃地挂在脸上,衢敛难得看见李爷爷露出这种表情,忍不住扭头偷笑。
一不留神,笑声喷出喉咙,化作咳嗽声,惊醒了震惊的李松。
他当即抬起手,食指上下摇晃地指着胆敢取笑长辈的衢敛,又迅速将目光转到陈茵身上。
“你个小姑娘……”
话没说完,李松窥见陈茵眼神中的真挚,嘴里怀疑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只得长叹一口气,把陈茵当作是家中的小辈,伸出手,“问吧。”
旋即,又是一场漫长的问诊和探查。
疗养院的领导听闻衢家人派了一个大夫前来探望院里的老英雄,连忙放下手里的事匆匆赶来。
来的正巧,正好看到陈茵诊断的全过程。
之前早就听说衢家请到了一名神医,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尽然让受尽病痛折磨的衢公恢复如初。
他们当时就想请衢家帮忙,介绍一二,为疗养院的功勋者诊治。
却没想到传来的消息却“神医”有要事在身,暂时没有时间。
只能说不巧,衢公身体疗效显著时,陈茵不是在西蜀,就是在旭川救灾。
一来二去,消息就此错过。
现如今“神医”主动上门,可是解了他们不少的烦忧。
一时间,整个病房里除了陈茵的问询声和李松的回答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陈茵诊断结束,转身回头,才发现屋子里竟然聚集了那么多人,被吓得身体下意识往后缩。
“抱歉,惊扰您了。我是疗养院医务科的朱先锋,敢问李将军的身体如何?”
闻言,陈茵站起身打招呼,“在下陈茵,李将军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们去外面说。”
“有什么我听不得的,就在这说!”李松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喊道。
“这……”朱先锋为难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边是李将军,一边是医生,哪边他都得罪不起。
陈茵看出对方的犹豫,以及患者眼神中的坚持,只能松口。
“从根子上看,李将军的病症和衢公的有些许类似,体内都有沉寒痼冷,距今约有四十余年,短时间内难以完全祛除。”
此言一出,在场人无不垂首低眉。
当初北方的那一场冰天雪地的战斗,无数战士折戟,能够活着回来的无不染上一身病痛,衢公、李将军亦是如此。
悲痛过后,一抹期待悄然出现在众人心中。
既然同为战友的衢公能够得到治疗,那么李将军……
陈茵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继续将自己的判断道出。
“加之关节肿胀,明显还患有痹病,也就是大家常说的类风湿性关节炎。”
“诸症在身,繁琐异常,目前急需恢复李将军其气血,方可继续下面的治疗。”
说罢,陈茵取出纸笔,当场拟下三张方子。
朱先锋颤抖着接过手,努力去看上面的字迹,依稀能够辨别出来第一张方子是乌头汤。
其开头的川乌、附子两味药所注剂量,差点把他一个老家伙都吓死。
这种方子就算是再大胆子,朱先锋也不敢随意用在李将军身上。
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和疗养院都担待不起。
朱先锋抬起头,忐忑地看着陈茵,手指颤颤巍巍,“陈大夫,这…这……”
陈茵不是第一次在别人脸上看见疑虑,但是她能够做的,应该做的,她都做了。
至于其他人的想法,就不是她能够掌控的。
“上面的方子是我根据李将军现在的身体状况开出来的,用不用在你们。”
“第一张方子乃是仿乌头汤拟制的药酒,制好后早晚给李将军热服一次。若是有出现提醒的中毒症状,服下解毒方,也就是第二张方子。最后一方,则是用于外敷。”
陈茵言尽于此,眉眼间已含去意。
衢敛看着朱先锋的犹豫,很是不满,难不成对方是怀疑他们衢家特意带着一名庸医来害李爷爷吗?
至于李松,脑子里已经完全被陈茵描述的喝酒两字吸引。
自打进了疗养院,别说酒,就连烟都没机会碰,活的没滋没味的,还不如直接去了算了。
现在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喝酒,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快快快!小朱,按照陈大夫的方子给我用药。老衢那个家伙都能好,我肯定也差不了。”
这句话仿佛点醒了朱先锋,犹豫不决的步子微微偏移。
“李将军您别着急,我先找院里的其他医生一起研判一二,确认没有问题,立马给您用上。”
“麻烦!”李松延误地摆摆手,催促朱先锋快速行动。
眼见大家没有亲眼见过是不会有所行动,陈茵和衢敛两人看了李将军后,转身离开。
路上,衢敛无法从陈茵的表情中看出想法,只能委婉表示:
“陈大夫,你别介意,李爷爷他们都是英雄,在身体方面,大家都有些一惊一乍,生怕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爷爷现在恢复这么好都是你的功劳,我们家都相信你的。”
“谢谢!病人有自己的选择,对我们医者来说很正常。”
陈茵的话说出口,衢敛的心绪平稳不少,交好一位名医是所有人的追求,他自然也不例外。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陈大夫的时候,他总是觉得有些拘谨,明明他的年纪更大一些。
*
自打陈茵在协会里崭露头角,又透露出自己的身份,她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有心人。
京市一处庄园内,一个中年男子焦急地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怎么办?怎么办?”
“大哥,你说她敢找来,是不是特意来找我们算账的?真就论起理来,我们站不住脚。”
陈北衡靠在沙发上,一脸鄙夷地看着心急如焚的小弟,右手轻轻抖落烟灰,轻吐一口气。
“急什么?来人是扁是圆都不清楚,你就先乱了阵脚,二十年了,还是一个样。”
“大哥,我怎么能不着急?二哥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他有机会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陈东俞一想到目光沉静到犹如深潭的二哥,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尤其是想到当初学医时,二哥陈南鹤严苛的模样,就浑身发抖。
“嗤——”
陈北衡缓缓合上眼,不愿相信眼前犹如热锅上蚂蚁的人是自己的亲弟弟,当初他就不应该心软留下。
两人犹如打哑迷一般的话,听得两人的子女一头雾水。
除了当初早早嫁给陈北衡的妻子董舒外,其他人对当初的事都没有什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