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关几个人,跟这两个人一起。”
温延开口。
不需要多说,下边的人已经知道是要关什么样的人进去了,应了一声就去办了。
第53章 结果
温延找到秋筝的时候她正坐在江边的长椅上眺望江面,江风将她的头发微微吹起,温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女人寂寥的背影,就像是游离在世界之外。
她看起来没有很高兴。
温延想着自己看到的那些录像,也是,就算是发泄过情绪了又怎么样呢?并不代表着伤害就是不存在的。
“秋筝。”
这么一声,把秋筝游离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转头看过去,看到向自己走来的温延。
男人身姿依旧挺拔,alpha的气质与出众的相貌让他无论站在哪里,都是惹人瞩目的存在。
只不过……
算起来他们也没分别多久吧?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可不知怎么的,眼前男人眼里的情绪,浓稠得像是他们已经分开了千万年。还是那张沉寂的脸,却隐隐能看出心疼来。
整得好像自己吃了多大的亏。
诶也不至于吧?她赢了耶。
温延已经在她身边坐下:“怎么不回家来这里了?”
声音被放缓过了,以至于让他看起来像是溺爱孩子的家长。
“来吹吹风。”
温延的视线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也不怕冻着了。”
他做出要脱外套的动作,却赶紧被秋筝伸手拦住:“算了吧算了吧,你这外套我大概都套不上。”
确实,温延是很干练的衬衣与西装外套,反而是秋筝,裹得可严实了,他那正合身的西装外套,还真不一定能套在秋筝的羊绒大衣外面。
温延听了她的话,手顿住,最后只能放弃了。
但秋筝还是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小可怜。
她转移话题:“那边怎么样了?”
“那两个人已经被拘留了。”
秋筝震惊,这……啊?直接就被关了?
“这个……我觉得吧,咱就算有权有势,那什么,还是应该按法律来比较好。我可一直是遵纪守法的好群众。”
在她的认知里,那两个人应该还不到直接关押的犯法范畴,她以为温延是动用了什么特权。
温延眼里浮出淡笑,伸手整了整她的发丝。
“你放心,肯定守法。”就算那几个被关进去几个地痞把人打一顿,那也是他们太招恨了。“他们的罪,确实足够蹲监狱了。”
温延顿了顿,才能说起过往。
得知自己的钱是被那个贱女人偷的,连被审讯也是因为她贿赂了人,秋筝愤怒的小火苗瞬间熊熊燃烧,一把握住温延的手,都想跟他说对这种人,就得以权制权,让他当自己刚刚的话没说过,千万不要被束缚了手脚。
但转念一寻思,但凡别被徐欣钻了空子,她做的这些事,也够她喝几壶了。
真该死啊!她的钱!
打徐欣的时候当然是爽的,看到她恐惧、落魄的时候,也是痛快的,但说实话,就算是这样,走出那个地方,秋筝心情也没有多好。
坐在那个冰冷的长凳时,席卷而来的记忆,其实全是彼时自己的无助,恨到极致却无计可施的无力,自暴自弃想着“就这样吧”的绝望。
当年秋筝会报警,实在是因为她咽不下这口气。
不是一万,不是十万,是一百万。
是她摆脱那些烂人,在这个世界重新开始的希望。
是她卖掉了自己的笔名,辛辛苦苦写了这么多的成果。
是她好不容易在这个世界走到今天的象征。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那是一百万。
愤怒与痛苦让她的心口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烧,连续两天都合不上眼,吃不下东西。
她就是在这样的心情下选择报警,哪怕知道会暴露自己的黑户,那她也要把那个贼找出来,把自己的钱找回来。
然而……
想到审讯室那刺眼的强光,让人心力憔悴的一轮轮问话,秋筝就如同重新回到了那个时候,胸闷到无法呼吸。
那是她为自己的莽撞付出的代价。
她最后是被人带走的。
秋筝当时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一点信心,那些人要带她做什么检查,她就配合,让她签什么,她就签,问她什么,她就不说话。
大不了就是当实验的小白鼠,她想着。受得了就受,受不了就翘。
黑户被捅破后,她反而松了口气。
怎么处置她,好像对那些人也挺为难的,最后是一个男人说:“问问那边怎么打算再说吧,毕竟这可是百分百的匹配度。”
她不知道到底是谁和谁的百分百匹配度,但这个匹配度,好像救了她。
她被人好吃好喝地供了几天,又在一天上午被放走了。
“你只要不离开海城,想去哪里都可以。”
那些人是这么说的。
她又能去哪呢?
这些人没有关押她,没有把她当小白鼠、也没有给她一个身份安置她。
就这么把她重新投放进这个城市。
这个繁华、却没有半点自己容身之地的城市。
秋筝没有再回自己先前住的地方,她颓废了好几日,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又不得不振作起来。
算了,现在这种状况,也就是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样子了。
无非是重头来过。
她也不是没有重新开始的勇气。
秋筝用最后的钱重新找住处,省吃俭用,像最开始那样打零工、做日结。活得了一次,又怎么活不了第二次?
可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恨得牙根发痒,还是会辗转反侧,还是会偷偷为自己的一百万掉眼泪。
没过太久,温延就出现了。
带着她一百万的两倍。
他说这只是定金,五年以后会有五百万的尾款。
拿到钱的时候,秋筝的那口气,才终于顺了下来。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她的钱,某种意义也算回来了。更何况黑户的问题,也彻底解决了,她在这个世界终于有了一个身份。
可以有自己的账号、自己的号码,不至于别人一说起证件,她就心虚得像做贼似的。
身份id是温延的助理来办的,温延全程没有露面过,好像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一件需要费心的事情,包括自己的存在也是。
那时候的温延,也几乎不会在约定好的见面时间外出现。
对于秋筝来说,其实挺好的,温延的出现,总体来说,都是一件挺好的事情。包括他的冷淡,也算好事,让自己不至于把那片刻的温情和救赎,当意。
直至现在,她终于把所有的风雨都熬过去,能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活下去。
所以跟温延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哪怕她在心里吐槽翻了,也没真正讨厌过这个人。
当然,也没喜欢过。
走过了低谷,就没那么渴望依靠和爱了,也不会再那么容易感动。但……就算是这样,她也还是真心实意说了一句:“温延,谢谢你。”
温延反握住了她的手,宽厚的大掌,将她整个手包裹住。
“其实当时你在警局,信息被录入基因库以后,基因管理局那边的人就联系我了。但我什么都没做。”
“如果我当时就出现,当时就去了解你的困境,就不会让他们嚣张那么久,拿着你的笔名活得风生水起。”
秋筝了然,原来当时他们说的百分百,就是温延啊?也是,大概也只有与温家的百分百,才会让他们忌惮。
所以秋筝赶紧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也没有义务就一定要当时出现救我。况且,跟你匹配度百分百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救了我。要不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温延当时就算没出面,也传达过不要为难秋筝的意思,这就已经帮了她的大忙。
可男人握她的手,突然收紧了几分。
“秋筝。”
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可那些话,却好像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知道秋筝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她只会记恩,不会因为这个生气。
可温延觉得她应该埋怨自己的。
她受了那么多苦,怎么能不怪自己。
“秋筝,你可以怪我的,你可以要求我做得更好。”
“我不是对你没有义务的陌生人。我本就该护着你的。”
他想把这样的观念,理所当然地植入但秋筝的潜意识中。
“可我真的觉得,你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秋筝说得很真诚,“就算以后契约结束了,我们也可以做朋友的。”
这话让温延的脸色僵了僵。
“我不想做朋友,”他唇抿得紧紧的,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做朋友,连最好的朋友都捞不着。”
秋筝一噎,猛然间想起,上次介绍沐一凡的时候,自己好像是说他是最好的朋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