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李家人内讧
领了证之后，李春紧紧跟着林大海，眼珠一错不错的盯着，生怕一闪神的功夫林大海就跑了。
林大海没好气的对李春说：“你不用跟着我，回家等着吧，最迟明天晚上你就能看到你儿子了。”
李春犹豫了一下，点头，“好吧，那我回家去等，如果小海没回来，我...”
李春话没说完就被林大海不耐烦的打断，“放心好了，我比你还不想再有纠葛，赶紧走吧。”
林大海说完自己就先骑着车子走了，李春看着林大海的背影，默默的哭出声。
其实当初李春一眼就看上了林大海，林大海这个人是技术工人，人也长得好，说话做事都斯斯文文的，一点都不和自己那个短命鬼前夫一样。
但是林大海当时有妻子，自己也有丈夫，李春只能把这份悸动藏在心里的深处。
后来两个人都没了另一半，李春开心极了，觉得这是老天在帮自己，所以自己没有拒绝母亲的办法，逼着林大海和自己领了证。
自己当时还想着日久天长的，林大海早晚会心里有自己的，可是，可是，为什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自己真的错了吗？
不，自己没错，只有娘家人才会永远的和自己站在一边，没错。
也不知道林大海怎么做到的，关小海果然第二天就回了家，除了精神状态有点萎靡，全身上下还都挺好的。
李春看到关小海喜极而泣，抱着关小海哭了好半天。
“关家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妈都急死了，你这孩子。”
关小海想挣开李春的怀抱没挣开，只好张开嘴，“妈，我饿了。”
“饿了？天杀的，居然不给你饭吃，小海你等等，妈带你去国营饭店吃饭。”
李春赶紧回屋里拿钱票，可是打开自己钱包一看，里面就只还剩几块钱。
“妈！我的钱呢？”
李春风一样刮出来，看着李老太问。
李老太一边翻捡着筐里的豆子一边没好气的回答，“什么钱？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妈，那是我身上最后一点钱了，如果你都拿走了，我和小海要怎么生活？”
“怎么生活？找林大海去啊，还能怎么生活，我发现你这孩子怎么什么糊涂话都说。”
“回不去了...”
“啥？”李老太看向软倒在地上的李春，“你说啥？”
“我说回不去了，我和林大海已经离婚了。”
李老太一巴掌拍在李春的后背上，连声质问，“你是不是失心疯了，你咋能离婚呢？你这岁数还带俩拖油瓶，你还能找着林大海这条件你都该烧高香了，你怎么还离婚了，你是不是疯了？”
“我也不想啊，难道我就想离婚吗？林大海因为之前我拿钱回来已经铁了心不和我过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小海被关家人带走了，我只能找林大海帮忙。
林大海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我和他离婚，你说我能怎么办？”
李春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都嘶吼了起来，脖子上的青筋迸起，眼睛也红红的。
李老太举着的手缓缓落下去，沉默了一会，小声的说：“你，你不能再哄哄林大海吗？谁家媳妇不补贴娘家啊。”
“呵，我把家里的钱全拿给了你，难道娘你不知道那是多少钱吗？谁家媳妇拿那么多钱给娘家？”
李老太看着李春嘲讽的面孔，心里有些发虚，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咋的，你还怨上我了？当初要不是我，你能攀上林大海啊？你自己没能耐拢不住男人你怪谁。
我和你说，你要是离婚了，早点找地方搬出去，在娘家一直住着像什么样子，你弟媳该不乐意了。”
李春站起身，把手伸到李老太面前，“让我走，行，钱给我。”
“钱？李春，你真是良心让狗吃了，我没钱，反正你不走我就让你弟弟把你赶出去。”
李老太一边说一边把李春的手打落到一边，抱着竹筐就要走。
关小海听了半天，心里早就恨得不行了，这个外婆除了在自己妈手里要钱什么都不管，现在还把妈身上最后一点钱也拿走了，还要把他们两个人赶到外面去露宿街头。
关小海越想越气，恶向胆边生，直接伸手狠狠在李老太身后推了一把。
李春眼睁睁看着关小海把李老太推倒，倒落的过程中，李老太的脑袋还磕在了墙角，不一会儿，地上已经是一片血迹了。
关小海没想到自己一推就把李老太给推成这样，吓得直问李春，“妈，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她欺负你，我没想到会这样，妈，我该怎么办啊？我会不会挨枪子？我不想死啊，妈。”
李春被关小海的哭声唤回了神志，看了看地上的李老太，又看了看关小海，一咬牙，冲进李老太的房间，把李老太平时放钱的地方找了个底朝天，把所有的钱都给关小海塞进手里。
对关小海叮嘱，“小海，听妈讲，你现在拿着钱，去外面躲一躲，知道没？今天你没回来过，知道吗？”
“可是，我躲哪啊妈？我也没有介绍信，我会被抓起来的。”
关小海抽抽搭搭的问，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个人正想办法的时候，就听到外面门开了，李春的弟媳周红走了进来。
李春还来不及遮挡，周红就看到了躺在地上一片血泊之中生死不知的婆婆，忍不住放声尖叫，“啊！！！杀人了！！！”
周红的尖叫引来了周围的邻居，鸡飞狗跳之下，李春和关小海被带进了公安所，而李老太则是被送进了医院抢救。
但很可惜，刚推进手术室，李老太就咽气了。
医生说如果能早一点送来的话，没准还有机会抢救，但是来的太晚了。
李冬听了医生的话整个人就疯了，他娘这辈子最疼的就是自己，现在莫名其妙在家里磕到头去世了，李冬叫嚣着一定要把凶手送进笆篱子。
李春为了包庇李冬，一力扛下了所有罪责，称是自己和李老太争执的时候，李老太没站稳摔倒了。
自己不报警不送医院是因为看到那么多血，当时吓傻了，没反应过来。
但是公安所的公安仔细勘察了现场之后，确定李老太是被人推倒才磕到墙角的。
李春没办法，只好又改口说是自己和李老太争执之下，自己一生气推了李老太一把。
公安对于李春的不配合十分的无奈，只好出示证据，根据李老太倒下的方向还有力度推算出来，这个推了李老太的人只可能是关小海。
于是提交上证据，当庭关小海就被抓捕起来，判了死刑。
李春磕磕绊绊的离开公安所，望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阳，却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因为李老太的事情，弟弟李冬已经和自己登报断亲。
而自己因为进了公安所也被辞退，身上只有公安退还自己关小海身上，自己那天给塞得钱。
李春想了想，先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饱饭。
南霃正在上班的时候，忽然何建设在外面跑进来，“南霃，快，和我走。”
“啊？什么？”南霃来不及发问就被何建设带到了医院。
第二十章 意外
走到医院远远的看着有个人躺在病床上，还盖着白布单。
南霃以为是发生命案了，于是在包里翻找笔记本和钢笔。
刚拿出来，南霃就发现站在病床边上的是机械厂的领导，以前南霃给林大海送东西的时候见过几面。
“周厂长，王书记，这是咱们机械厂的员工吗？发生什么事了？”
周厂长和王书记对视了一眼，好像是没想到南霃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王书记咳嗽了一声，清了一下嗓子，“南霃，是这样，事情发生的很意外，我们也很难过，你要节哀。”
节哀？谁？我吗？南霃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掀开了白床单，露出了林大海惨白的面容。
南霃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磕磕巴巴问何建设，“是我看错了吗？是不是？”
何建设颇为不忍心的转过头，“南霃，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谁干的？为什么？”
“是李春，关小海被判了死刑之后，李春觉得如果不是你爸非要离婚，她就不会回娘家遇上这些事情，关小海也不会被判死刑，她把她遭遇的一切根源都推在了你爸的身上。
所以李春埋伏在机械厂门口，趁着你爸下班的时候，冲出来，拿刀子把你爸给捅了好几刀。
虽然及时送了医院，但是你爸伤的太严重了，医生尽力了。”
南霃听着何建设的解释，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回想着自己穿书过来这几年和林大海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其实最早的时候，林大海还是挺疼自己的，也许是因为当时南乔还活着，南霃也还算乖巧，一家人过得还算不错。
是什么时候开始和林大海疏远了呢？大概就是南乔去世没几个月，林大海忽然告诉自己要再娶。
自己是很生气的，南霃并不是反对林大海再娶，只是觉得，南乔才走，是不是这样心急，连一年都等不了。
直到李春进了门，在一些只言片语中，南霃才知道林大海当时被李春用了不好的手段，被架在了那里，不得不结婚，南霃才结束了和林大海的冷战。
虽然林大海有尝试和自己修复关系，但是隔阂已经产生，始终两人关系不能回到从前。
忽然想起，前两天，林大海讨好的和自己说，他已经和李春离婚了，他考虑了，反正他身子伤了，这辈子也只有自己一个女儿，与其再找一个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倒不如父女俩就这样过下去。
林大海讲到这里还开了一个玩笑，说到时候他老了，希望南霃不会嫌弃他，赶他出去。
南霃没说话，林大海又自言自语的讲，不会的，南霃从小就仁义，林大海相信南霃。
想到这里南霃终究还是忍不住失声痛哭，这次，南霃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悲恸的痛哭声，感染了在场的几个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之后，南霃在黄玲和黄玲丈夫卫东的陪伴下，办理了林大海的葬礼，看着孤零零的小坟包，南霃愣了好半天的神，最后才在黄玲的呼唤下离开。
因为林大海的身后事，南霃放了五天假。
办完葬礼的最后两天，南霃在家里睡了一个昏天暗地，谁也没联系，谁来也没开门。
还是黄玲担心南霃，怕南霃想不开，正准备喊卫东一起破门而入的时候，南霃打开了门。
“玲姨，我没事。”
看着南霃的脸色除了有些憔悴其他的还好，黄玲才算是松了口气。
“你这孩子，真是要吓死玲姨了，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黄玲一度要求要这几天陪着南霃，被南霃也几度拒绝。
最后黄玲在南霃的保证会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的保证之下，才一步三回头的和自己丈夫离开。
夜半时分，南霃听到自己家的门口传来窸窣声，好像是撬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