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挽，差不多是勾住叶清玉的手往怀里带，像两根纤细的钳子夹住叶清玉的臂膀。
过于密不可分的距离，温热的感觉，叶清玉的脸顿时红了，想抽手又没有抽出来，憋着气说道：“松手。”
但说话总比无视她要好点。
裴瓷没觉得有错，于是抱得更紧，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体育馆在哪。”
“松手。”
“你生气了？”裴瓷问道。
“你找别人。”
“对不起。”
听到道歉声，叶清玉深吸一口气，“裴瓷同学，我不是你的奴隶。”
“我们不是朋友吗？”裴瓷不解地看着她。
被这样盯着，想必没有人可以拒绝。但叶清玉可以，她相当无情，“现在不是了。”
两个人的拉扯其他人也看到了，女孩子们面面相觑，见裴瓷对和女生亲密接触并不抵触，胆子大了一些，有的人自然贴住她另一边的手腕，“裴瓷同学，我们带你去吧。”
“对啊对啊。”应和的是后面的声音，她的手掌碰到裴瓷的肩膀。
这是是被黑白制服包裹住的，极为单薄的弧度。
“体育课我们可以一起上，我们可以买些吃的，坐在椅子上，看那些蠢……咳咳，看一些男生们表演。”
这是女孩子们上体育课时无趣的游戏，体育课管理的相当松散，除了热身外，基本就是自由活动，体育馆建得相当大，七八层，三四栋，几乎涵盖了大多数运动。少部分则另有单独的场馆。
运动一直带有竞技的成分，在女孩子们的目光下，这种竞技就带上了火药味。
现在有裴瓷的加入，她们已经能想象到，接下来这堂课有多精彩了。
而在裴瓷不说话时，围上来的女生越来越多。人一多，温度也就高了起来。尤其是裴瓷这边，她的前面后面左边都是人她的肩膀，抱住叶清玉的手臂，背部，都是一双双白净的手。
体温透过制服渗进她的皮肉中，裴瓷的脸颊微微泛红。
偏偏她还毫无意识，只是静默地盯着叶清玉。
叶清玉垂下睫毛，“松手。”
“真的不做朋友了吗？”
“不做。”叶清玉尤为冷漠。
“哦。”裴瓷仍然不放手，“那你现在就是我的奴隶。”
叶清玉眼睛瞪大，“你说什么。”
“走。”裴瓷将叶清玉往外扯了扯，“我们去体育馆。”
叶清玉还在发愣，旁人说这话她已经冷漠走开，走不开就一拳呼上去了。但这位显然不能这么用，漂亮的玻璃娃娃连看一眼打架都能晕过去，根本毫无抵抗力。
她本来想嘲讽她，可看到穿过她的手，嘴角耷拉。
怎么抱这么紧。
这么一走神，她竟然被带着扯出来了一点。
“叶清玉t，不管是朋友还是奴隶，陪我去体育馆。”裴瓷的声音响起，“可以吗？”
叶清玉抿唇。
最后她还是被拉着去了体育馆，去的路上可谓是一大盛景。
这一盛景也被拍到上传SSL。
——啊啊啊，大小姐也会勾女孩子胳膊吗？紧紧抱着，这么可爱的动作配上冷淡漂亮的脸，好有反差感！ ！ ！
——是的，真的好可爱。不过大小姐被这么一群人围着也没不耐烦，好像不像资料里说的那样喜欢安静吧？
——也没有吧，可能就是不排斥他人的触碰。
——受不了了，要是可以这样，我也想当女孩子。
——带我一个。
——不过那么多漂亮女孩子，大小姐怎么就挽了个最丑的，这不看穿着和头发，高耸的跟个男的一样。
——受不了，代了。
——？ ？ ？
——？ ？ ？ ？
网上的离谱发言层出不穷，但也有人认真分析。
——大小姐去的方向是体育馆，下节课是体育课。
——！ ！ ！
——那是不是说明可以在体育课见到大小姐。
——等等，你们人呢。
现在还等什么呢，有体育课的赶紧去上课，没体育课的怎么就不能逃课来上体育课呢。
裴瓷对此一无所知。她自己走路的时候，走的很慢。而体育馆离她们原来的教室有一定的距离，为了不耽误其他人上课时间，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强行让跟着她的女生先去换衣服。
现在只剩下裴瓷和叶清玉。
“我也要上课。”叶清玉垂眸。
“骗人。”裴瓷说道。
她挽着叶清玉的手，手掌向下，自然贴在她的手掌上。叶清玉的手并不美观，手掌宽大，粗糙的皮肤，手指上密密麻麻的厚茧，现在还有深深浅浅、纵横交错的疤。她的手腕上，包着厚厚一层纱布。
光是手就这样了。
身体上呢。
只会更惨。
这样又如何上体育课呢？
裴瓷一阵沉默，她垂着睫毛，轻声地问：“痛不痛？”
这声音轻得像羽毛擦过叶清玉的心尖，风吹动她两颊的发丝，她腮帮子里的牙动了动，扯了扯嘴角，“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叶清玉的话相当冷漠，但裴瓷没什么感觉，因为她说话也是如此。
她不知道叶清玉到底为什么和她这样置气，但此刻绝对不能后退。她握住她的手掌，“你要听我的。”
“我为什么听你的？”
“你只能听我的。”裴瓷去看自己的手，她的手臂现在将她的手臂锁住。
叶清玉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放松。她的眼睛锁住裴瓷，像一只野兽在看自己的猎物，隐隐的威胁从她身体里溢出。
“那你可就错了。”她轻松推开她，又将她的手腕捉住，压着的声音挤出几分阴冷。少女冷冰冰地威胁：“像你这样的大小姐，我一拳十个。”
第37章
少女冷冰冰地威胁：“像你这样的大小姐, 我一拳十个。”
裴瓷一愣。
“十个？”她下意识念道。
“那是自然。”叶清玉握住裴瓷的手收紧，她眼睛眯起，“怕了吗？”
裴瓷并不怕, 但她嘴上说道：“怕。”
一听这话，叶清玉松开手, 后退半步，“那就离我远点。”
“为什么？”裴瓷再次问道。
但她知道叶清玉不会正经回答这个问题，裴瓷在思索问题的答案, “因为晚会我没有护好你吗？”
毕竟晚会之前她们已经是朋友，她却没有护住叶清玉，叶清玉讨厌她很正常。
但要做好任务，起码现在到后面很长的时间, 她要和叶清玉成为朋友。
于是裴瓷主动道歉道：“抱歉, 我不知道陆燃来晚了, 也不知道他会失控。那天如果我能做更全面的安排，你就不会受伤。”
没反应？
裴瓷向前走一步，牵起她的手, “你在为这件事怨我吗？”
叶清玉：“……”
叶清玉心里几乎要冷笑了，她真不知道这个大小姐的脑回路怎么想的。这事本来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竟然把错揽到自己的身上。
明明被利用了也不知道。
还傻兮兮地凑上来。
难道想第二次昏迷吗？
真是愚蠢。
不过算了，既然她这样认为就这样认为吧。毕竟……
叶清玉垂下眼，她的目的只是让她离她远点。
“是啊。”叶清玉不再收敛, 她扯开叶清玉的手，“大小姐，你仔细想想，我遇到你之后，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烦, 我被打了多少次。”
裴瓷：“……”
“每次见面，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我被踩在地上，被践踏凌辱，丑态百出。你觉得我很高兴吗？”
“你就是个麻烦精。”叶清玉冷笑道：“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不要把你旺盛的拯救欲用在我身上，能不能离我远点。”
“要我跪下来求你吗，大小姐？”
一通情绪化输出后，空气安静了。
叶清玉看着她微微睁大的眼睛，她从这双剔透的眼睛里，看到面目可憎的自己。
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