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同样的是,因为是傻子,没有人愿意和他玩,他就和自己玩,然后经常半掩两个不同的角色。
以往都是过家家,可是这两日就不对劲了。
鑫木是个傻子,不可能自己创造新的游戏,除非他看到了。
然后模仿。
此刻的谢明珠整颗心都已经悬挂起来了,她就知道,长着一双三白眼的男人,能有几个好东西?
当下急得不行,“难怪昨天下午他没出去,就在家里。”感情是为了守着卢婉婉。
只是又十分理解,卢婉婉当时明明已经和她到了苏雨柔家,那会儿是安全的,有困难为什么不告诉她们两个?
“你别着急。”月之羡见她一时急得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也跟着急起来,“我马上就让奎木去。”
随后朝奎木喊了一声。
奎木也才十四岁,是个实打实的孩子,眼下又得宴哥儿他们一帮迷弟迷妹围着问东问西的,正高兴地和他们说着话。
但听到月之羡这个大哥一喊,立即就反应过来他交代自己的事情,只得和宴哥儿他们道了别,“那回头我带你们去海边,我先去忙了。”
又和谢明珠挥手,“嫂嫂我走了。”
他走后,谢明珠那心里七上八下的,犹如坐针毡,实在等不得,拿起一匹布往篮子里一装,“我去找雨柔,就算他没跟着奎木出去,想来也不会怀疑什么。”
她必须得去看看,再这样等下去,要急死个人了。
月之羡又如何放心得下她?但带着小时去,又不大放心,只抱着往沙婶子家一扔,就赶紧追着谢明珠的脚步去。
又说谢明珠提着篮子,假意是来找苏雨柔裁剪衣裳。
虽然苏雨柔那针线活计也不咋的,但实在是没借口,只能用这个来掩人耳目了。
苏雨柔一个人在家里,见她来尤为吃惊,只是没看到小时没跟在身后,“小时呢?”
“在家里。”谢明珠不知道月之羡跟来了,“先上楼说话。”
苏雨柔见她篮子里的布,有些不解,“咱俩针线活都不行,我婆婆这几天也没空,只怕你要多等一阵子。”犯不着这个时候送布过来?
而且何必多跑一趟?自己不是总往她家里去么?
只是她说完,又反应过来,这不对劲啊,这不是谢明珠的做事风格。
莫名也有些心慌慌起来,连忙拉着谢明珠上楼,直接往她们的房间里去。
门一关,就迫不及待地问:“到底是什么个事儿?”
谢明珠朝窗外瞧了一眼,“你可看到隔壁今天都谁在?”
“能有谁,还不是他们夫妻两个。”苏雨柔回着,“刚才我倒是看到有人来喊冷广月,他也不出去,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躲在屋里作甚。”
谢明珠听到这话,心里越发焦灼起来,这样说来,只怕是奎木没能把人喊走,那这就越发可以确定了。
冷广月留在家里,就是为了看住卢婉婉。
“明珠姐,你到底怎么了?”苏雨柔见她神情慌张,连忙拉着她坐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谢明珠正想着如何同她说,谁知道外头就传来了喊声:“冷小二,你娘在田里叫蛇咬伤了。”
冷广月他爹排行二,村里人管他叫冷老二。
所以到了冷广月这里,年纪大些的或是长辈们,就直接管他叫冷小二。
由此来同他和他爹区别开。
谢明珠一听,眉头顿时舒展开了些,虽然知道这时候庆幸花婶被蛇咬实在不道德。
但是和卢婉婉的安危相比,她自然更在乎卢婉婉一些。
倏然起身,连忙朝外望去。
苏雨柔昨天才被花婶骂了个狗血淋头,现在听到她被蛇咬,“真是作孽,立马就遭了现世报。”
又忍不住庆幸自家婆婆聪明,“好在我婆婆发现我家稻田边的纯阳粉没雨水冲了,才撒了。”不然只怕真要遭殃。
这时候忽然被谢明珠抓起手,一时有些懵,“明珠姐作甚?”
“冷广月走了,我们去找婉婉。”谢明珠拉着她,咚咚下楼去,直奔隔壁卢婉婉家里。
花婶被蛇咬,既然有人带信过来了,不少人家也在稻田里收稻谷,那肯定已经将她送到海神庙找祭婆婆。
若是冷广月见她没什么事,只怕很快就会回来的。
所以谢明珠此刻也顾不上与苏雨柔解释了。
谁知道这冷广月将大门给锁了,好在篱笆不高,她立马就要去翻篱笆墙。
苏雨柔见她这番举动,又气又不解,“你还找她作甚?昨儿还连累我们被她婆婆骂。”
可嘴里是这样说,还是左右瞧了一眼,见着没人便也掀起裙子和谢明珠一样翻过去。
这会儿谢明珠已经上了楼。
也不知是不是苏雨柔的声音有些大,楼上屋子里的卢婉婉知道是她们两人来了,紧张又担忧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明珠姐,雨柔你们快走。”
谢明珠跑上楼后,见着房门也都是锁着的,正想问苏雨柔知不知道卢婉婉住在哪一间,便听到她的声音,直接跑过去。
苏雨柔这时候才追上来。
大门锁住了倒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是这卢婉婉分明还在房间里,冷广月有病么?怎么还把门给锁了?
又联想到卢婉婉那屋子里传来的声音好像不对劲,忽然意识到什么,抬脚就去踢,“这冷广月是真有病啊!”
可那两扇实心的木门,她们两个弱女子,可没那么好踢开。
里面又是卢婉婉急促焦灼的哽咽声一直传来,谢明珠情急之下,捡起廊上的青椰子,直接往窗户砸去。
效果显著,只砸了几下,只听得哐当一声,有一扇窗户就掉了下来。
谢明珠与被绑在床上的卢婉婉四目相对。
苏雨柔见谢明珠愣在窗前,将头凑了过来,往里一看,便见卢婉婉被困住了手脚不说,腰间还有一根绳子绑在床头上。
那个感觉,就像是害怕她跑了,像是拴一只牲口一样,随便绑在那。
一时怒不可遏,抢过谢明珠手里的青椰子,将另外一扇窗户也砸了。
两人这会儿也顾不上回头他们家追究这这窗户赔偿一事,连忙翻窗进去,给卢婉婉松绑。
松绑之时,谢明珠也趁机拉开了卢婉婉的袖子,果然如同自己所想,那原本一双白嫩嫩的手臂上,青紫一片。
卢婉婉不知道她们怎么猜到自己被冷广月打,还趁着他不在家找来的,但她们能不计后果地这样翻墙砸窗来救自己,便觉得自己这一身的伤,倒也是值得了。
只是感动之后,更多的是排山倒海而来的恐惧,一面推攘着两人,“你们快走,一会儿他来了,不会放过你们的。”她们根本不知道,那冷广月是个怎样恐怖的人。
明明上一刻他还是温柔细语的,可是下一瞬就像是被夺舍了一样,一会怀疑自己回去找阿畅,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想勾引谁。
然后也不听自己半个字的解释,就毫无预兆地动手。
谢明珠现实里没真正见过那些变态的家暴男,但是她关注的一位女律师博主,讲过好几桩家暴男离婚案子。
也是这样,昨天才会觉得卢婉婉不对劲。
这会儿哪里还不懂,只怕是那冷广月拿自己和苏雨柔来威胁卢婉婉了。
不然卢婉婉什么苦头在那流放路上没吃过?能叫她这样忍气吞声,除了是有软肋捏在对方手里被威胁到了,还能是什么。
而她和苏雨柔,就是卢婉婉的软肋。
这些日子的农活也不算是白干,眼下她是一句都不听卢婉婉的,拉着人就要往外走。
苏雨柔见此,也忙夹着卢婉婉的一只胳膊。
谁知道她俩这一用力,卢婉婉就疼得‘啊哟’地忍不住叫了一声。
她的上半身是被谢明珠和苏雨柔拉着行前倾移了,可下半身在原地没动。
谢明珠见她疼得扭成一团的五官,额头上顿时就布满了冷汗。
有些紧张害怕地掀起她的腿,但见左边的膝盖下,血淋淋的大片肉就这样暴露着。
那血珠子才凝固,只怕才是今天伤的。
纵使已经有了个心理准备,谢明珠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疯子!”
苏雨柔也吓得小脸苍白,一时不知该如何才好。只心疼得眼圈都红了,“婉婉,你还能走么?”
卢婉婉摇头。
她能坚持走,可是她不能走。
好不容易才熬到了现在的好日子,她们都有了好的夫君,绝对不能因为自己连累了她们。
所以她摇着头,因为这一疼,整个人也越发虚弱起来,唇色发白,“你们回去吧,就当没来过。”
可砸坏的窗户就摆在那里,怎么当没来过?
而且她们俩也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此刻卢婉婉被那男人害的样子?怎么可能就丢下她?
“还愣什么?花婶没被蛇咬,是我叫人骗他出去的。”月之羡送了小时去沙婶家过来后,得知奎木没能把人喊出去。
故而才又想到了这个借口,将冷广月给骗去。
他一直亲眼看到冷广月去了椰树林,这才赶紧过来。
却迟迟不见她们三出来,自是担心谢明珠,只得跑上楼来。
现在他的出现,对于谢明珠来说,犹如及时雨一般,目光期待地望着他:“月之羡,她的腿伤了,走不了。”
月之羡皱着眉头,男女有别,他不想去背卢婉婉。
可是对上谢明珠的眼睛,他又没有办法拒绝。
不过随后有了主意,掀起那床上的篾席,将卢婉婉一卷,扛了起来,“走。”
下了楼,从冷广月家的院子里出来,谢明珠才发觉,没见着小时,“小时呢?”
“沙婶那里。”月之羡多一刻都不想将卢婉婉扛在肩上,步伐飞快,“你去沙婶家接她,顺便跟沙婶说一声这边的事情,我跟她先送人去海神庙找祭婆婆。”
口中的她,自然是苏雨柔。
此刻的苏雨柔也顾不上自己在谢明珠这个小夫君的口中连名字都不配拥有,满心都在脸色苍白的卢婉婉身上。
比起谢明珠,她和卢婉婉李娇杏的感情更深一些。
在流放路上的那段日子,她们三人几乎每日都共同在那种生不如死中挣扎,然后一起熬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