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生了一双桃花眼,穿得鲜艳,一头红卷发编成小辫,胸前挂满银饰。
他啼鸣几声,见没有回应,挠挠头嘀咕几句,又开始叫唤。
“伏宿。”
啼鸣声一止,伏宿转过身,看见那一身喜服,震惊道:“尊、尊上?”
玄离冷冰冰道:“你来做什么?”
“哇尊上这话好让魔伤心。”伏宿满目悲伤,“属下找了您许久,连喜酒都没喝上一口……”
玄离不语,掌心托着一团紫焰。
他立刻停止犯贱,正色道:“魔渊有要事请尊上定夺 。”
“说。”
“两个月前在西境与世家大战后,尊上踪迹全无,我与鸢戈对外称您在闭关,但还是有人看出了破绽。魑城与魍城的城主暗中勾结,在魔渊境内煽风点火,谣传您伤重失踪,已私下聚兵,欲攻下幽都。”
“十四洲这边也听到风声,世家派出许多四境以上修者搜寻您的踪迹。若这两城真敢叛乱,就坐实了传言,世家宗门亦会出手。尊上,鱼已钓出,是否重归魔渊坐镇,诛杀叛贼?”
矮坡不远处,村尾小院沉浸在喜气中。
玄离望着天上圆月,月晕笼着层妖异淡红。
菩提珠烫得惊人。
静立良久,他做出决定:“回魔渊。”
*
楚悠吃完面后去洗了澡,坐在红彤彤的床榻上擦湿发。
头发擦到半干时,玄离还是没回来。
她从手环里取出蝴蝶发簪,靠着床柱,盯着它出神。
玄离应该不会回来了。
一直以来她隐隐有预感,他只是在这养伤,不会久留的。
大约是不被上天眷顾,她想留的人,总是留不住。
楚悠摸了摸颤巍巍的蝴蝶与花朵。
大黄摇着尾巴蹭过来,用脑袋拱她的腿:“嘤嘤~”
“大黄。”楚悠浅笑着摸狗头,脸上看不出来低落,“以后就只有我们相依为命啦。”
大黄悄悄看了一眼楚悠,把脑袋拱上去任她摸。
一场婚宴下来,本就累极了,她抚摸的动作变慢,眼皮慢慢合上。
楚悠靠着床柱半梦半醒,脑袋一点一点往下滑。
身子一歪,失重感骤然袭来。
“吱呀——”
正屋门打开,带起一阵风,大黄轻手轻脚溜了出去。
楚悠栽入熟悉的怀中,闻到了澡豆淡香和他本身的冷冽气息。
掌心的发簪攥得太紧,有点硌手。
“你……回来了?”
怀中躯体柔软,只穿了件红绸中衣,脂粉洗净,乌发柔顺垂落。
玄离揽住她的手不由收紧,眸光微暗:“大婚之夜,不回来该去哪?”
桌上的合卺酒还没喝。
他取来递给楚悠,坐在床榻另一侧,与她一起饮尽。
合卺酒和喜宴上的酒味道不同,清冽回甘,后劲也足,楚悠喝完后脑袋有些发晕,托着脸看玄离把喝完的酒盏合在一起。
酒盏是一分为二的葫芦,红绳系在尾端,修长手指牵引红绳,将葫芦合起,一圈圈缠绕。
在民间,寓意着永结同心。
她轻声问:“玄离,你还走吗?”
烛火晃动了一瞬。
玄离缠好最后一圈,抬眼看她:“不走。”
笑意一点点浸透杏眸,楚悠忽然直起身,朝他扑过去。
这一下没用几分力,却意外将人扑到了床上。
两人一起摔进喜被堆里,榻上铺满红枣桂圆,被压得哗啦啦响。
纱帐半落不落,床榻内光线朦胧。
楚悠跨坐在玄离腰腹,手因为惯力撑在他的胸膛上。他回来时已经沐浴过,仰躺着,长发散落,红绸中衣微敞,露出肌理分明的线条。
空气逐渐闷热黏稠。
她正想说点什么,就注意到玄离眉头微蹙,脸色苍白了几分。
“怎么了?是我压着你了吗?”
楚悠想起前阵子,在山脚下听见赵婶子她们说的闲话,心高高提起。
该不会成婚第一天,就把新夫君压出事吧?
她火速从玄离身上下去。
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把她牢牢按住,随后按住脊背向下一压!
楚悠被迫趴在玄离身上。
那只手顺着脊背向上抚,停在后颈,像掐又像抚摸。
腕间菩提珠滚烫,锐利剧痛在血脉中翻涌。玄离鬓角渗出冷汗,神情不变:“只是旧疾犯了。每隔几月发作一次,不要紧。”
两人离得极近。
身下的胸膛体温偏高,随着不平缓的呼吸起伏。
“可是你看起来很痛。”楚悠捏皱了他的衣襟,“有药可以治吗?怎么做才能让你好一些……”
玄离定定望着她,哑声道:“亲我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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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加油]
收到好多营养液,感谢投喂营养液的宝宝!这两周暂时隔日更,入v后会稳定掉落日更~
第12章 惊鸿客(十二) “坐上来。”……
色泽幽深的眼眸沉沉望来,充满侵略性。
他的眉眼间平添几分欲色。
楚悠第一次发现,玄离的瞳仁并非纯黑,是一种浓烈的幽紫。
好看到近乎蛊惑。
她低下头,两片柔软的唇贴了上去。
浅浅的触碰似迸溅的火星抛入荒原。
玄离按住她的后颈,更加用力下压,舌尖顶开齿关长驱直入,凶狠地搅弄吮吸。
另一只手顺着纤薄脊背向下轻抚。
纠缠的呼吸里染着酒香,楚悠的醉意越发上涌。
来不及吞咽的气息溢到唇边,变成断断续续的轻.喘。
“唔……”
水声交缠,分不清是从哪处传来。
楚悠的意识快融化在这场没完没了的纠缠里,在她几乎缺氧时,玄离终于松开。
他用指腹抚弄嫣红微肿的唇,抹去她唇上的水光,声音低哑:
“悠悠,自己来。”
楚悠手指发软攥住他的衣襟,心脏咚咚乱跳,脸颊耳根烫得脑袋发晕。
末世里娱乐方式匮乏。
她接触最多的就是书,各种各样的书。
一瞬间,大量的文字理论塞满脑袋。
不等她反应,玄离拽住她的手腕向后。
“玄离……”楚悠被火燎了似的,手指蜷起,下意识要缩。他口中说旧疾犯了,力气却大得很,强势按住她的手,迫使她握住。
同时,抚弄唇瓣的手抵开齿关,指腹摩挲她尖尖的虎牙。
玄离喉结滚动,眸色更暗:“坐下去。”
屋内燃了许多红烛,映得亮堂堂。
楚悠如同被赶上架的鸭子,进退两难。
过于灼热的视线看得她后背发麻,用力咬住嘴里作乱的手指,含糊道:“关灯,关灯。”
见她不配合,玄离握住柔韧腰肢,缓慢往下压。气息微乱,如正人君子解释道:“大婚之夜,不可熄烛火。”
“唔!”雪白脚趾蜷起。
楚悠难受极了,更用力咬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