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看着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他话里的含义，就听到他又淡淡地抛下一句话：

　　“明天晚上，《星途》项目组团建，吃火锅。别忘了。”

　　说完，他转身走向等候的车辆。

　　林夕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又想起刚才那通电话和他毫不犹豫的维护，心里乱成一团。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秦朗发来的微信：

　　【忘了说，明天团建，顾总也参加。他特意点名了东区那家你上次说好吃的火锅店哦。（ wink .jpg）】

第17章 世界2-17

　　火锅团建！

　　林夕（沈心怡）看着秦朗那条微信，感觉手里的手机有点烫手。

　　顾怀瑾也去？还特意点名了她上次随口提过好吃的那家店？

　　这已经不是“基本责任”能解释的了吧？！大佬这是把“特殊照顾”写在脸上了啊！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持续关注任务者偏好，行为模式超出常规职场关怀。好感度预判存在大幅上升可能，请任务者保持观察。当前好感度：41%。】

　　林夕：“……”系统你现在是实时弹幕吐槽机吗？

　　她甩甩头，决定暂时把系统和好感度抛到脑后。反正大佬的心思她猜不透，不如专注当下——免费且美味的火锅！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吗？

　　第二天晚上，项目组一行人热热闹闹地杀向了那家以食材新鲜、汤底醇厚闻名的火锅店。

　　包间里，热气腾腾，香味四溢，气氛很快活跃起来。大家都是年轻人，几盘肉下肚，几杯啤酒下肚，那点因为大老板在场而产生的拘谨很快就消失了。

　　顾怀瑾坐在主位，并没有参与年轻人的划拳嬉闹，但神情也比在公司时松弛许多。他偶尔会就某个剧本点子听大家讨论，适时地插一句关键意见，或者被问到时会简单回应一下。

　　林夕则完全沉浸在美食的海洋里，涮毛肚、烫黄喉、捞虾滑…忙得不亦乐乎，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像只囤食的小仓鼠。

　　她吃得正欢，一筷子刚涮好的嫩牛肉正要往嘴里送，就听到旁边一个喝嗨了的同事大着舌头问：“顾总，您不能吃辣啊？太可惜了！这牛油辣锅才是灵魂！”

　　林夕的动作顿住了，偷偷抬眼瞄向顾怀瑾面前的油碟——果然是清淡的蒜蓉香油碟。她想起上次私房菜他好像也更偏爱那道酸汤肥牛…

　　鬼使神差地，她把自己刚在菌菇锅里涮熟、还冒着热气的一片肥牛，小心翼翼地夹到了顾怀瑾的碗里。

　　“顾总，这个…不辣，菌菇汤底很鲜的…”她小声说完，立刻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研究碗里的麻酱，耳根却悄悄红了。

　　桌上瞬间安静了一秒。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那片跨越了“楚河汉界”的肥牛上，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瞟向顾怀瑾。

　　谁不知道顾总有洁癖？从不和人共用餐具，更别说吃别人夹的菜了！

　　秦朗端着酒杯，嘴角噙着看好戏的笑容。

　　林夕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恨不得把刚才那只手剁了！她怎么就这么手欠！

　　就在她以为顾怀瑾会面无表情地把碗推开，或者让服务员换一个新碗时，却见顾怀瑾只是低头看了看碗里那片肥牛，然后拿起自己的筷子，夹起来，从容地送入了口中。

　　细嚼慢咽。

　　整个过程自然得仿佛再寻常不过。

　　吃完，他还点评了一句：“嗯，是挺鲜。”

　　众人：“！！！”

　　林夕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了一下，然后又疯狂地跳动起来。

　　他吃了！他居然吃了！洁癖大佬吃了她夹的菜！

　　【叮！目标人物接受任务者近距离接触及分享行为，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44%。好感度提升幅度加大，表明信任度与亲近感显著增强。】

　　这一次，系统的提示音竟然让林夕感到一丝窃喜和…难以言喻的悸动。

　　桌上的气氛在经过一瞬间的死寂后，立刻变得更加活络起来，只是大家看向林夕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探究和敬畏。

　　秦朗笑着打圆场：“看来还是林编剧有面子啊！来来来，大家继续吃！别浪费了这好锅底！”

　　危机解除，林夕松了口气，心里却像锅里的红汤一样，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聚餐进行到后半程，大家开始玩起了简单的桌游。顾怀瑾没有参与，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偶尔因为某个蠢萌的操作露出极淡的笑意。

　　林夕玩了几轮，输得有点惨，被罚喝了好几杯果汁，涨得想去洗手间。

　　她起身走出包间，穿过略显嘈杂的大堂，走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她正低头看着手机（其实是掩饰刚才的尴尬和心跳），没留意拐角处走来一个人，差点撞上。

　　“不好意思…”她下意识地道歉，抬头一看，却愣住了。

　　对面站着的，竟然是楚逸的经纪人，王姐。王姐身边还跟着几个看起来像是投资方老板模样的人。

　　王姐看到林夕，显然也吃了一惊，尤其是看到她明显精心打扮过、脸色红润、眼神明亮的样子，对比之前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助理，简直判若两人。她眼底瞬间闪过惊讶、嫉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沈大编剧。”王姐很快恢复了她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语气尖酸，“攀上高枝就是不一样啊，气色都好了不少。怎么，星煌的饭就这么好吃？值得你背信弃义、踩着旧主往上爬？”

　　林夕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不想在公共场合和王姐起冲突，尤其是顾怀瑾和同事们还在包间里。

　　“王姐说笑了，人往高处走而已。”她不想多纠缠，侧身想离开。

　　王姐却故意挡住她的路，声音拔高了些，像是要说给旁边的人听：“高处？就怕有些人站得高，摔得也更惨！别以为抱上大腿就万事大吉了，娱乐圈就这么大，有些旧账，可是很容易被翻出来的…”

　　这话里的威胁意味十足。

　　林夕正要反驳，一个冰冷而极具压迫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哦？什么旧账？不妨说来我也听听。”

　　林夕猛地回头，看到顾怀瑾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正站在走廊阴影处，脸色沉静，目光却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射向王姐。

　　王姐看到顾怀瑾，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刚才的气焰瞬间消失无踪，结结巴巴地说：“顾、顾总…您、您怎么也在…我、我就是开玩笑，开玩笑…”

　　她身边的几个老板也认出了顾怀瑾，纷纷露出恭敬又尴尬的表情。

　　顾怀瑾迈步走过来，极其自然地将林夕挡在了自己身后，目光依旧锁定着王姐，语气平淡却带着千斤重压：“开玩笑？我以为王经纪是在威胁我星煌的员工。”

　　“不敢！绝对不敢！”王姐冷汗都下来了，“顾总您误会了！真的是玩笑！我们这就走，不打扰您用餐！”她几乎是拉着同伴落荒而逃。

　　顾怀瑾这才转过身，低头看向林夕：“没事？”

　　林夕摇摇头，心里五味杂陈，既有被维护的温暖，又有对王姐那些话的不安：“没事…谢谢顾总。”

　　“嗯。”顾怀瑾看了看她有些发白的脸色，“回去吧，外面吵。”

　　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快到包间门口时，顾怀瑾忽然放缓脚步，像是随口一提：

　　“旧账的事，不用担心。”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星煌的法务部，不是摆设。”

　　他停顿了一下，侧头看她，走廊的光线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你只需要看着前面就行。”

　　说完，他率先推门走进了喧闹的包间。

　　林夕站在原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耳边回荡着他那句“看着前面就行”，心脏像是被温水包裹，缓缓地、有力地跳动着。

　　【叮！目标人物全方位维护行为，安全感给予度大幅提升。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49%。即将突破50%关键节点，请任务者注意。】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49%…

　　林夕深吸一口气，没有像往常一样感到慌乱或心虚。

　　这一次，她看着包间门缝里透出的暖光和他隐约的身影，忽然很想知道，突破50%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第18章 世界2-18

　　火锅团建的后遗症，比林夕（沈心怡）预想的来得更快、更猛。

　　第二天一早，她还没完全从昨晚顾怀瑾那句“看着前面就行”的苏感中回过神，就被手机一连串急促的提示音炸醒了。

　　微博、知乎、甚至一些财经新闻的推送栏里，都明晃晃地挂着类似标题：

　　【惊！星煌总裁顾怀瑾新欢疑似前顶流助理，职场潜规则还是真爱？】

　　【起底沈心怡：从楚逸助理到顾怀瑾女伴，她的上位史不简单】

　　【疑因攀附新主，沈心怡与前雇主楚逸闹翻，细节不堪入目！】

　　配图大多是她昨晚和顾怀瑾在火锅店走廊站在一起的模糊照片（角度刁钻，显得距离极近），以及一些她以前作为楚逸助理时拍的、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工作照，甚至还有几张P过的、暗示意味极强的聊天记录截图。

　　评论区更是乌烟瘴气，有楚逸粉丝的谩骂，有路人的吃瓜嘲讽，有所谓“业内知情人士”的模糊爆料，偶尔有几个为她说话的星煌同事账号，也迅速被淹没在口水里。

　　林夕看着手机屏幕，手指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虽然早有预感，但真正看到这些铺天盖地的恶意和扭曲的事实，她还是感到一阵窒息般的难受和愤怒。

　　王姐的动作真快！手段真脏！

　　【叮！检测到舆论危机，可能对任务者形象及任务进度造成负面影响。请谨慎应对。当前好感度：49%。】

　　系统提示音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

　　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慌乱解决不了问题。

　　她先给秦朗发了条微信：【秦制片，热搜您看到了吗？需要我做什么？】

　　秦朗几乎秒回：【看到了，别慌，公司正在处理。你今天先别来公司，免得被记者堵。在家远程办公，一切等公司通知。】

　　几乎是同时，顾怀瑾的微信也跳了出来，言简意赅：【别看。信我。】

　　简单的三个字，像一颗定心丸，瞬间抚平了她大半的慌乱和委屈。

　　她回复：【好。谢谢顾总。】

　　放下手机，她努力忽略那些不断跳出的推送，打开电脑，开始处理《星途》项目的文档。只有沉浸在工作里，才能暂时忘记外面的腥风血雨。

　　期间，有几个之前交换过联系方式的、算不上朋友的人发来“慰问”信息，语气里或多或少带着打探和看热闹的意味，林夕一概没回。

　　中午时分，事态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

　　首先是一个拥有百万粉丝的知名法律博主，突然发了一篇长文，详细分析了那些所谓的“黑料”截图在法律层面的漏洞和伪造痕迹，并@了星煌传媒的法务部官微。